《背离》ItaYuKI

9、第 9 章

　　“旦那开门啊！嗯！”

　　迪达拉站在昏暗的灯光下用力地捶打着房门。内屋里的木质门被打开，站在门口的蝎隔着一道冰冷的防盗门，冷冷地盯着门口的迪达拉。

　　“你还知道回来？”

　　蝎摆着一张扑克脸直视着迪达拉的眼，双手交叉倚靠在门框边，看着门外的迪达拉一个人站在昏暗的灯光下被冻得瑟瑟发抖。

　　“怎..怎么不知道啊！”迪达拉被蝎看得心里发毛。他握着防盗门的铁栏，语气里明显的底气不足。

　　“旦那你在开什么玩笑啊？“迪达拉企图避开这个话题，被冻得通红的双手紧握着铁栏，”快开门让我进去啊！嗯！”

　　“这是你的房子？你按时交房租了？”

　　迪达拉只觉得心里一紧，嘴上却依旧倔强着不肯承认。

　　“旦那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嗯？”

　　“典型的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蝎冷冷地抛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门口，从厨房里端出了一盘从外面带回来的、热气腾腾的关东煮。

　　“旦那，旦那！嗯！”迪达拉抓住冰冷的铁栏使劲摇晃着，像是被囚禁了的犯人。

　　蝎没有理他，他端着关东煮在客厅里的皮质沙发上挑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手机被肆意地丢在一边上，屏幕上显示着的“电量低”三个字。

　　蝎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忙碌了一天的他坐在沙发上，双目注视着电视里正播放着的新闻联播，耀眼的蓝光闪烁着他的脸。

　　“喂旦那..喂!”

　　冬日里的太阳总是落得很快。寒风通过防盗门口呜咽着刮进走廊里。潜入迪达拉的那条仅有一层的单薄牛仔裤，然后渗进他皮肤里，再奋力地钻进骨头，妄图冻结所有迪达拉身上所有血液的流动。

　　“旦那旦那旦那我要冷死了啊啊啊！嗯嗯嗯！”

　　迪达拉晃动防盗门的频率变得越来越高。累了他就停下来在门口使劲跺脚，冲着麻木的十指不住地哈气。

　　“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关门了。”

　　蝎穿着暖和的拖鞋摁下了暖器开关，机器运作的呜呜声立马响起。他来到房门口准备将室内的门关上，好让屋内的温度变得更加暖和。

　　“有话好好说啊旦那！”迪达拉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光芒变的越来越小，站在门口张着嘴大声解释道。

　　“误会什么的先让我进房里，我们在坐下来好好谈谈是不！嗯！”

　　“等你反省好了再说。”蝎没有给迪达拉任何解释的机会，将内室里的房门关上了。

　　迪达拉紧拽着铁栏的手无力地垂下来，沿着铁门缓缓坐下。他裹了裹身上的羽绒服，水泥地上传来的冰冷透过那条贴身牛仔面料的裤子，从小腿开始通过细枝末节朝着到心脏蔓延去。

　　“真冷啊..嗯..”

　　迪达拉嘴里一边嘟囔着一边卸下身上的书包垫在臀部下。似乎是暖和了些许，迪达拉有些满意地点点头，卷曲着身子，将膝盖贴至胸口处。

　　走廊里的声控灯由于没了先前的噪音而熄灭了，迪达拉也没有心情去大吼一身或是跺跺脚让它亮起来。他坐在黑暗的走廊中，望着走廊尽头的那扇仅有的窗户。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迪达拉透过窗户也只能看见外面的几盏路灯，昏黄的灯光落在远处，此时的窗外已经开始飘着星星点点的雪花。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啊。嗯。”迪达拉如是想着，把头埋进臂弯里。

　　....

　　“观众朋友晚上好，欢迎大家收看今晚的新闻联播。今天是12月17号，农历11月15日..”

　　蝎举着遥控器降低了声音。他将手里的关东煮摆在茶几上，幽幽地叹口气，将全身心放松下来后也便软绵绵地瘫倒在沙发上。

　　“下个星期二即将引来人们期待已久的圣诞节..”

　　电视里依旧不停播放着那些各种无聊的庆祝方式，蝎躺在沙发上看了会也没了兴致。机械的女声伴着暖气在屋内蔓延开，更深层地加重了蝎的瞌睡。

　　沙发上的手机开始震动，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伸出手在沙发上摸索了半天才拿起电话，眯起眼睛看了会，滑动了接听键。

　　“喂，赤砂之蝎吗？”

　　对方一开口就叫了声蝎的全名。睡得迷迷糊糊的蝎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翻了个身，整个人平躺在沙发上，刺眼的日光灯照的他睁不开眼，于是将另一只手的手臂搭在眼前挡住光芒。

　　“我是。请问你哪位？”

　　“诶！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啊！”话筒另一边的语气里显得很是不满，“这么快就把鬼鲛我忘了！难道是最近蝎君生活过的太滋润？”

　　“混的怎么样？听角度说你再在A区当个美术老师，待遇还不错吧？”

　　“挺好，”蝎举着电话回答着，“能蹦能跳，吃嘛嘛香。”

　　“下个星期就是圣诞节了，小南姐说出来大家干脆聚聚。”鬼鲛的语气里听得出有丝兴奋，“兄弟几个好久没见面了，佩恩和鼬他们也说圣诞节那天大概也能抽出空来，你要知道他们高三的时间也挺紧..”

　　“....”蝎咂咂嘴，没有说话。

　　“难得有这种机会，要是再不出来聚一下，以后说不定就再也没空了呢！”

　　鬼鲛说到这像是记起了什么，话筒里的音调骤然变得高调起来。

　　“你小子也太不厚道了，换了电话号码也不告诉我，要不是那个老扣鬼角都告诉我你的新手机，指不定我就联系不上你了！”

　　”角都也是..还是那么爱钱啊..“鬼鲛一提起从前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当年...“

　　“时间？地点？” 蝎不准备和鬼鲛继续在这上面纠缠下去，握着手机的他翻了个身，转移了话题。

　　”呃..“鬼鲛一时还未反映过来，但一听说蝎也会来参加聚会，想起多年未见的朋友也难以掩盖心中的那份欣喜，“平安夜的晚上八点！还是原来那个老地方...”

　　鬼鲛话音未落屋内就爆发出一声巨响。蝎猛地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电视机的屏幕已没有先前那么晃眼，负责发出暖气的空调此时也停止了工作。

　　手里的屏幕逐渐黯淡下去。和鬼鲛的那通电话已经被切断，屏幕上显示的关机提示照亮了蝎的脸庞。他有些厌烦地甩开手机，直起身来打开了紧闭的窗户——隔壁邻居的房间里被灯光照的通透。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总电闸前，伸出纤长的指尖拨动了两下红色开关，没有反应。

　　街道上的行人来来往往，路边的汽车鸣笛声和无数叫卖声灌进蝎的耳里，吵得他有些头痛。

　　“该死..”蝎低声咒骂了一句，穿着拖鞋又躺在了沙发上。

　　“迪达拉那混小子..连电费都没留下吗..”

　　屋内的一声巨响惊醒了坐在门口正昏昏欲睡的迪达拉。他趴在门口聆听着，打自那一声巨响后屋内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旦那..旦那！怎么了啊！嗯！”

　　迪达拉对准防盗门就是狠狠地一拳锤下去，走廊里的灯光像是受惊那般猛地亮了起来。砰砰砰的砸门声回响在整个走廊里，显得极其聒噪。

　　“旦那啊——旦那——”

　　“出什么事了啊——嗯——”

　　“旦那你心情不好也别想不开啊——嗯！”

　　屋内的蝎被巨大的砸门声搞的很是烦躁。他皱着眉头翻了个身，本想任由迪达拉这样永无休止地砸下去，结果声音是越来越大。

　　蝎气急败坏地赤脚走到门口打开了室内的那扇门，冲着不停嚷嚷着的迪达拉就是一吼：

　　“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