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见》景佯

8、第七章

　　弄完这些事情后许许想到该吃点东西了，虽然并不觉得饿，还是吃点吧，都那么久没吃东西了。想是这么想的，又生怕吃下去疼痛卷土重来，开了电脑，查该不该吃，
　　结果，答案差的太多，有说别吃为好的，有说可以吃点儿，有说只要不吃刺激性的食物就可以……至于前面两个答案支持者基本是一半一半，等于没有答案。
　　她想到韩乔阳，想到昨天去和回来时，他那堆听起来很专业的问题，问他就好了。于是她打开微信，发了个“在么”加一个表情过去。

　　韩乔阳正在厨房泡咖啡，口袋里的手机忽而一震，搅动了两下杯子，掏出手机点开，是那个晕倒的美少女战士。
　　他嘴里含着一口咖啡慢慢的咽，单手回了一个“嗯”
　　上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他又喝一口，转身靠到料理台的边上。

　　——我想问现在我可以吃点东西么，其实我也不想吃东西，吃点会不会比较好呢？外加一个脸红的表情。
　　韩乔阳先还在以为许许是要出去输液了，才来找的他，原来是因为这个。
　　——吃点儿没事儿，煮的烂一点儿，或者干脆喝粥里的米汤。
　　许许那边立马回：好的，我去煮粥。
　　韩乔阳看一眼窗外强烈到刺眼的阳光，输入：去输液了告诉我，我等着你。
　　起身要回书房，人还没离开厨房，就听到楼上厨房锅盖落地的声音，不由微微一笑，又发了一条：米水大约是比例1：5，觉得稠的话，煮的差不多了再加水。
　　许许在楼上看到微信一阵脸红，知道是自己的动静太大了，回了个尴尬的表情。
　　锅里的米在翻滚，许许想着还是躺着舒服，到客厅里，挑了正好对着厨房的那张沙发椅，躺了上去，思考最近的安排。
　　原本还想补习班的课程结束再买卷子做，现在还是先买了卷子自己在家里做，等二期开始后，补上课程还可以拿着卷子问问老师。那今天得去书店一趟了。
　　然后她想到星辰一家人是去泰国，便打开手机看看能买点儿什么回来，有什么是适合韩乔阳的。网友推荐最多的，是吃到和奇奇怪怪的药，似乎不太适合。她暗灭手机，还是到时候打探一下韩乔阳的口风好了。
　　问了星辰是把东西给她，由她交给裴叔叔，还是她自己去办，裴叔叔给催催。星辰让她直接去办，到时候裴叔叔说一声，去取的时候，帮她一起取来就行。
　　细细算来今天下午至少跑3个地方，绝对是不能麻烦韩乔阳的了。

　　时间走过30分钟，许许觉得差不多了，回到厨房里。煮是煮的差不多了，火太猛，锅底有些糊掉了，就按照韩乔阳说的，舀出一小碗米汤拿了勺子慢慢喝。
　　回忆昨天晚上韩乔阳陪自己输液的时候，心里还是挺想他陪着自己的，有人陪过了，被他那么照顾过，总觉得自己一个人去有些凄凉。但是想归想……
　　她拿出手机给韩乔阳发消息：韩大哥，我今天要跟同学一起去办护照，再去输液，她可以陪我，谢谢你，今天就不麻烦了。
　　她撒了个慌，她总觉得韩乔阳会说转一圈也不麻烦，他都说等她了，她再坚持不要似乎太矫情了。
　　韩乔阳的回复还是让她吓了一跳，他说他刚好也要跑一趟，可以顺带和她一起过去。
　　许许只能回“那太好了”，想来谎言马上就要被拆穿了。那一会儿担心过后，又开始想韩乔阳是要去哪里呢？可能他也要去泰国玩两天；搞不好在泰国还能碰到，万一他们就是一个团的呢……越想越觉得是，越想越期待。赶紧喝完米汤，跑进去换了衣服，拿着单子，下楼找韩乔阳。
　　——
　　许许来敲门的时候，韩乔阳正开着电视，看资料。他让她坐在自己的边上，把遥控器给她，又给她一杯水。
　　“你先坐一会儿，我们到1点30再出门。”许许惊觉，现在还只有12点多，她来的太早了。
　　而韩乔阳虽然面前七七八八堆了不少东西，也不再看下去，等着她换电视频道。
　　只要跟韩乔阳离的近，许许就有一种羞怯感，脸不会红，心跳会快好几拍。还有，她嗅到的独属于他个人的体味，他的男性荷尔蒙。
　　“韩大哥，你忙么？”既然这样，还是办点事实儿的好。
　　“你很急？”
　　“不急，要是你比较空的话，我想先去趟书店，我补习班暂时停了，想先买个卷子回家做。”
　　“嗯，我去拿钥匙。”
　　韩乔阳进去，换了身衣服，拿着钥匙出来。
　　许许跟在他后面，上了车，她想问，他是不是也要去泰国，倒是被他先问了要去哪儿玩。刚刚好可以顺下去，他要去哪里。
　　他目视前方，车稳稳向前，道：“我要去美国工作一年或者两年，算是进修吧，需要跑一趟。”
　　一年到两年，许许的心马上就冷了下去，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一年之后她高中毕业，两年之后她大一，一两年之后他还会回到这里么。她知道这里并不是他长期居住的地方，不然早十几年里她为什么没有看到他，到喉咙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她觉得没有铺垫，自己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问他这个问题。
　　她低头想着，忘记了问一声他什么时候走，还是韩乔阳自己补充了一句，他大概在她开学之后的1个多月走。
　　开学后一个多月走，那就是10月以后了，再想想，总算是被她找到一点希望，她从泰国回来，他还是在的，她带来的礼物他还能收到。
　　“韩大哥，你喜欢什么？”韩乔阳嗯了一声，似是没听清楚，她又补充“我想回来带礼物给你。”
　　“你就选你看到了觉得适合我的。”
　　——
　　很快就到了新华书店，韩乔阳停好车跟许许一起上了楼。
　　许许本是要买了暑假做的卷子的，韩乔阳问了句学文还是学理的，得知学理后就从对面的几排架子上流利的拿起几本书，朝许许这边走过来。
　　许许看颜色就知道，那是卖的非常火的，销量可绕地球好几圈的，5.3教材，顿时感觉有东西压在自己的肩头，弯了她尚且幼嫩的小腰。
　　韩乔阳像是没看出她内心的挣扎，走近，问了一句：“这个买了么？”
　　“还没……”
　　高中的内容还有一点没有上，其实也是该买了，不知怎么的，看韩乔阳理所当然的拿着6本书走过来的时候，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压力。
　　韩乔阳：“这些拿着吧，还要什么？”
　　她立马摇头，这几本已经足够多了。
　　“嗯，不在于数量，做透了也差不多了。”

　　本以为需要挑一会儿的，被韩乔阳如此利落的解决了，就剩出大笔时间。本来还可以找家店坐会儿，无奈许许不能吃，出了书店才发觉，他们只能坐在车里等时间。
　　“韩大哥，那你进修回来之后还会回这个小区住么？”她的声音很轻，说出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脸上有点儿烫。她眼里满含希望，她太想知道了。
　　韩乔阳的眉头略微一皱，停顿了一会儿，告诉她：“也许会。”
　　也许会，就是很有可能不会，她想。脸上又是掩饰不住的失望。心事全都写在了脸上。
　　然后她又听见他说，“不管怎么样，我总会回来住一段时间的。”
　　这一刻，她的心就像在坐过山车，刚刚还在高处，一下子就跌落到地面，然后又是那么一下上升到了另一个高处。

　　韩乔阳拿过她的书，随意的翻。
　　她问：“韩大哥，你是读理科的么？”
　　“嗯。”
　　高中，对于他还真是个遥远的年代了，自从走上了这条路就一直在读书，永远有读不完的书研究不完的课题，对于最初的那些，他的印象已不太有了。
　　“那我不会可以来问你么？”又是那个眼神。
　　“嗯，但是我已经好多年没有碰了，大约都已经忘记了。”他停了停又补充到：“总还能想起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