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流年暮》双阙凌

15、再见巴黎

　　电梯停在17楼，一起来的同事陆陆续续的下了电梯，都回过身对着电梯里的赵慕说道：“有事就下来找我们。”
　　赵慕点点头，笑着对着外面的人挥挥手。电梯的门一合上，赵慕就收回了笑容，一脸疲惫，虽然和前辈们聊得很开心，可是十个小时的飞行实在是让人疲惫，而且飞机上的食物确实不太合自己的口味，自己都没能好好吃饭，现在只想好好的休息会。
　　拖着行李疲惫的进入房间，都没能好好地看下房间，只把自己的身体甩到床上，好好地睡一觉。迷糊中似乎听到有人敲门，也不知道是谁，可是现在实在是太困了，眼睛都没能睁开又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被肚子给饿醒了的赵慕睁开眼睛，只看到外面已经黑了。有点迷蒙的坐起身来，发了会呆还是决定去洗个澡然后出去找点吃的。
　　当招募洗完澡出来时，手机已经不知疲倦的响了。赵慕拿起电话才看到是华流年打来的。却不知道他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还是接起电话。
　　“喂。”
　　“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不是早就到了么？”赵慕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那边就传来了华流年隐隐的不耐烦的声音。
　　“我刚到的时候有点累，就睡着了，刚刚去洗了个澡。”赵慕解释道。
　　“哦，这样啊。那你到了之后有没有吃点什么？”听到赵慕的解释，华流年的气立马就消了，还关心赵慕有没有吃饭。
　　赵慕却是完全没有感觉到什么，他问什么她便回答什么：“没有，一到房间就睡了。”
　　华流年只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你一直在房间？”
　　“是啊，没来得及出去呢。”赵慕如实说道。
　　“那是不是有服务员送东西给你的？”华流年追问道。
　　“没有啊。”赵慕惊讶。
　　“没有么？”华流年很奇怪，他明明嘱托过在他到之前把东西给她送过去的，怎么还没有呢？
　　“啊！等等，我睡着的时候似乎隐约中有听到有人敲门，只不过那时候我太困了，没能醒得来。”赵慕回忆起睡着的时候好像隐约中被敲门声吵醒过，但是自己并没有去开门，“你怎么知道有人给我送东西？”
　　“额......我......你......”赵慕一向并不聪明，今天怎么就能想到自己的漏洞呢？华流年一时没想哈用什么措辞。
　　“什么你啊我啊的，说，你到底怎么知道的？”赵慕难的在华流年面前硬气一回，便毫不留情的追问道。
　　“我这不是也要去巴黎吗，我就问了你同事看你们住哪个酒店，刚好我想我也要在巴黎一段时间，就定了一个酒店，东西是我让人送的。”华流年听到赵慕的追问，知道若是回答不能让她满意，会一直问下去，为了省事就干脆直接说了出来。
　　“这样啊，那你现在在哪？”他也来巴黎？赵慕确实下了一跳，虽说他经需要出差，刚好来巴黎，这点赵慕并不觉得，让赵慕被吓到的反而是赵慕没想到她只是来出个差都还能遇上华流年，真是郁闷。可是虽心里郁闷，嘴上却是不显。
　　“我？我刚下飞机，正在去酒店的路上，你没吃饭吧？等我一会，我对巴黎很熟的，我带你去吃。”赵慕觉得十年不见，四年不再联系，她真的不懂他了，却还是应了他，因为她其实也想看看巴黎的夜晚是什么样的。

　　二十分钟后他风尘仆仆的站在她的门口，他看上去有点憔悴，可是她还是有点心动。不知道是因为在这异国的他乡能见到他，还是因为他只是他。不管是因为什么，她那因为他不曾停止跳动的心，又活泼了些。压了压心动，恢复常态方才开口询问：“刚到？”
　　华流年点点头：“嗯，刚把行李放回房间，你是不是很饿了？我们走吧。”
　　赵慕看了看面前的华流年，问道：“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不饿。”
　　话音刚落，就传来一阵抗议的声音。赵慕尴尬的看向华流年。
　　一路的疲惫在听到赵慕肚子的声音后奇迹般的消失了，华流年低低的笑出声，“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去吃什么？”赵慕关上房门追上华流年问道。
　　“你跟着我走就好了，带上嘴巴，等会就吃到了。”华流年并没有回答赵慕的问题。
　　“是要去吃法式鹅肝么？还是法式蜗牛？国内的我吃过，可是不知道和法国味道一样不一样。”赵慕没有听到华流年的回答，继续起而不舍的追问道。她现在穿的是便服，若真是吃这些东西，她是要回去换衣服的。
　　“不用担心，我们不是去米其林。”华流年从赵慕的问话中听出她的担心，便说道，“不用换衣服。”
　　赵慕低低的“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只默默地跟在华流年的身后。
　　出了酒店，赵慕跟在华流年后面走了大概十分钟，进入了一条巷子，可是巷子并不因为地处偏僻而人迹稀少，反而人潮涌动，赵慕很是惊奇。
　　只见华流年推门进入一家似乎有些年头的店，赵慕进去之后发现，里面的人很多，基本上座无虚席。跟着华流年找了找才在角落里看到空着的座位，看样子还是人刚刚才离开。这时候也讲究不了什么桌子上还有垃圾没有收拾，只想先坐下再说了。
　　“你有没有什么不喜欢吃的？”华流年向赵慕询问。
　　“没有呢，我不挑食的。”赵慕回答。
　　说完就看到华流年举起手，示意服务员点菜。
　　就在赵慕一杯接一杯的白开水进入肚子后，华流年点的菜上来了。不多，只有一个大盘菜，还有两个跟面包很像的食物。赵慕看着面前吃的很是好奇，却并不认识这是什么菜。
　　华流年看着赵慕的样子，便说给她听，伸手指着那一道菜说道：“那是cassoulet，中文卡苏菜，相传在英法百年战争时期，被困的居民把剩余的食材放入一个锅里炖煮，吃起来居然十分美味，由此得来的一道菜。”又指着哪两个跟面包似的食物说道，“这叫帕尼尼，和三明治、披萨一样，意大利人为了满足挑剔的法国人的口味发明的，你尝尝，很好吃的。”
　　“嗯嗯，好的。”赵慕拿起筷子，头都不抬的回答。
　　华流年看着赵慕馋猫似的表情，一阵好笑，却没有再说话，只一个劲的往赵慕的碗里夹菜。赵慕也没拒绝，只一个劲的埋头苦吃。
　　当赵慕吃饱后才发现华流年基本上都没吃，虽然一大盘子才基本上见底了，但似乎只是她一个人的“功劳”，有点良心不安的说道：“你不吃么？你不饿么？快点吃啊。”
　　华流年笑笑，调侃道：“这才想起问我啊，都被你吃完了。”
　　赵慕害羞的诺诺道：“不是的，我刚刚饿得狠了，没注意到你没吃。”看了眼见底的盘子，扭捏的说道，“要不，再点一份？”
　　华流年看着赵慕别扭的神情，这才放下筷子不再逗她：“我已经饱了，你吃好了？那我们去散会步吧。”
　　赵慕急急地说道：“你才吃了那么一点，怎么饱了？”
　　华流年找起身来拉起赵慕：“真的饱了，其实我并不饿。”说着丢下钱，拉着赵慕，看她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就自顾自的决定去散步。
　　赵慕跌跌撞撞的被华流年拉着，嘴上说道：“你刚来就来陪我吃饭，不如回去休息吧。”
　　华流年突然停下身来，赵慕猝不及防之下撞上了华流年挺直的背，伸手摸了摸撞疼的鼻梁，刚准备抱怨抱怨，只见华流年转过身来，说道：“你是在关心我么？”
　　赵慕目瞪口呆，这是怎么拆到这里来的？但是看着华流年眸子里闪耀的光芒否定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沉默着。
　　看着招募沉默，华流年眸中的光芒渐渐暗淡，随即又勾起嘴角说道：“你刚吃过，太早休息容易积食，对胃不好，我陪你散会步再回去。”
　　赵慕看着华流年眼中的光芒消散时一阵心疼，却只沉默的顺从的点点头。

　　不知道是身处在法国夜晚的迷人气息中，还是身边情侣的柔情蜜意的原因，原本稍显低落的心情已将飞扬起来。看着充满古老韵味的法国街道，天上繁密璀璨的星星，觉得仅仅是这样看着也觉得十分的快乐。
　　不知不觉中跟着华流年走出小巷来到了车流人欢的大道，身边的情侣也变得多起来，甜蜜的气氛也更加浓密，忍不住好奇问道：“这是哪里？”
　　华流年低头看了眼快乐的像只小鸟的赵慕，不自觉中流露出宠溺的笑容，伸手指向路对面：“那就是塞纳河。”
　　赵慕听见华流年的话，看向路对面的眼睛闪闪发亮。这就是法国的情侣圣地——塞纳河？怪不得这么情侣，怪不得一到这里就感觉到着迷人欢快的气氛。这些大胆的拥吻在路边的情人，那些追逐怕打在河岸的小浪花，让人忘却烦恼的河畔，这如画一般的地方，就是塞纳河啊，真是让人舍不得离开。
　　华流年看着赵慕流连的样子，放慢脚步守在赵慕身边，并不急着催她。陪她散步，既是散步那便慢慢的走，只要是在她身边，快与慢都无所谓了。
　　赵慕拽着华流年的袖子，穿过马路，沿着塞纳河慢慢地走着，只觉得因为这个浪漫的国家，自己也变得浪漫高雅起来。只是那河畔的风景便让人目不暇接，慢慢的走着，一座一座横跨塞纳河的桥闯入眼睛，还有那钻石一样的卢浮宫，还有那艺术性的巴黎圣母院等等，只走在塞纳河畔，便见到了许多历史性的建筑，这饭后散步可没有白来。
　　不知走了多久，赵慕感觉脚底有些酸痛才停了下来，对华流年说道：“我们回去吧。”
　　“不看了？”华流年疑惑。
　　“不看了。”赵慕自己脚酸痛时才想起来华流年下了飞机就陪自己去吃饭，吃完饭又陪着自己来散步，自己都累了，他一定更累，心里顿时十分愧疚，只想回去让他好好休息休息，“我们回去吧，明天还要工作。”
　　华流年并没有反对赵慕的提议，领着赵慕回到了酒店。
　　坐着电梯同在21下来，赵慕才反应过来：“你也住21层？”
　　华流年脸皮很厚的回道：“是啊，我来法国一直住同一间房。”
　　赵慕灵光一闪，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却一时想不起来，说道：“这样啊，你住几号？”突然抓住拿到灵光问道，“你怎么在等我住2118的？我记得我没告诉你啊。”
　　“2116号。”华流年目不斜视，一本正经的回答，“我在大厅问的服务员。”
　　“哦，那你早点休息吧。”听到华流年的回答，赵慕没有在怀疑，走到门口时说道。
　　华流年点头：“那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赵慕打开房门，转身进了房间，伸出头来回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