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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长乐未央 ...
【忆江南】
烟红露绿晓风香,燕舞莺啼春日长。
江南的春,明艳而多情。
“江南好,江南好……”北屿揭开帘子,摇着纸扇道。
背井离乡,壮志凌云,江南来往的人里,并不缺少像北屿这样的年轻人。
人人都道江南好,不仅仅是因为江南烟雨景色,更因为江南繁荣的工商业,这里水网交错,交通便利,伴随着的是无可比拟的机遇。
身后的仆从在搬运着从家乡带来的行李,北屿已经精神抖擞地出了门。
寻找店面,和邻人打招呼……
初来乍到,还未站稳脚跟,北屿和仆从东奔西走,总算安顿下来。
按照习俗,若要讨个吉利,新开的店要找当地有名望的文人题字装裱,作为店铺的招牌。
北屿是西南富商的次子,从小耳濡目染,精于经商之道,但仍然免不了年轻人的性子,当晚把店铺名字想好之后,兴奋到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好在年轻人总是精神饱满,一夜没睡觉,并没有影响到北二,他在一群喜气洋洋的仆从的簇拥下,声势浩大地、雄赳赳气昂昂地赶到了于府。
因为仗势太过惊人,于府的仆人被吓了一跳。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年老的仆妇念着“阿弥陀佛”去报告了主人。
北二十分客气地上前说:“小生乃是新来的商人北屿,昨日投了拜帖,不知于秋于大人可在?”
年轻的商人长相英俊,又十分礼貌,于府起先受了惊的仆从们这才缓过神来,规规矩矩把北二送到了待客厅,又送上茶水甜点,照顾颇为周到。
于秋姗姗来迟,北二见主人家来了,立刻上前行礼寒暄。
于家是书香世家,出了不少才子文人,这一代也有不少在朝庭当官的,于秋把这年轻的商人暗暗打量了个遍,心里也打上了算盘。
于秋道:“我与你父亲神交已久,早听说你们兄弟能干,今日见了,果然是如传闻一样的青年才俊。”
这个严肃中年人不着痕迹的打量也落到了北二眼里,他从小跟着父亲学习为人处世,人精似的,登时心头敞亮,笑嘻嘻地凑上前。
天南地北说了半晌,两人相谈甚欢,于秋的表情也从开始的冷漠变得亲切,看起来对北二十分满意。
北二有意无意把家底露了些,意思很明显。
于秋似乎也乐得顺水推舟。
北二接过仆从递来的金丝楠木盒,展开,内放一颗宝珠,流光溢彩,一室生辉。这是北父在赶二儿子出门的时候塞给儿子起家的家底,北二初来乍到,自然要做人情讨生活,他心明如镜,大大方方拿出这珍贵的宝物拿了出来。
北二绘声绘色把宝珠的来历说了,恭恭敬敬呈给了于秋。
于秋神情愈发柔和,立刻叫来婢女呈上笔墨,大笔一挥,写了“长乐”二字。
北二又连连道谢,同时给仆从使眼色。
仆从是自小跟他的,他一个眼神,便明白了,退了出去,带着候在外头的几人进来,前面几个婢女捧着价值连城的珠宝金银,后面的仆役抬着几个沉重的箱子。
于秋见北二面不改色送上了这么多礼物,心中惊叹这商人的富裕,可他终究是文人,骨子里带着清高,不肯收下如此厚礼。
推脱拉扯了半天,北二留下了一箱奇珍,这才神清气爽地跟着于府带路的仆役走了。
一路走过的地方,皆是精雕细琢的江南小院景致,秀气非常,这让一直向往江南的北二脚步慢了不少。
商人四处为家,家宅虽然气派,却终究没有这般的精致,世家代代传承的底蕴,是白手起家的商人所无法媲美的。
北二并不以自己的商人的身份为耻,同时也十分仰慕这些个世家子弟、文人骚客。
兴趣使然,北二有意无意打着转,多停留了一会,敏锐地发现了一点:于家境况似乎不太好。
他玲珑心思一动:如于秋这般的文人大多清高自傲,入不敷出也不是什么奇事。于家经济上困难,不失为一个好消息。
出了于府,北二把于秋的墨宝交给仆从,又四处打点,一直忙到斜阳西落。
匾额送到了,他亲手把写着“长乐”二字的木匾装好,然后,仿佛很自然一样,他舒了一口气。
黄昏的古城,宁静悠远,他即将在这片魂牵梦绕的江南扎根。
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
【鹊桥仙】
如于秋所想的那样,初来乍到的北二锐不可当,只用了四年便挤下本地的商户,成了会稽数一数二的富商。
他眼光独到,为人处世滴水不漏,再加上继承了父业的兄长偶尔帮衬,这也是情理之中的景况。
以会稽为根基,北二大展拳脚,“长乐”在几个大城市也开了分铺。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会稽本地与北二同龄的年轻人里,没有哪一个有他这般得志的。顺理成章的,北二成了无数深闺女儿的梦中人。
可北二却迟迟没有成家。
商人,总是精打细算的,这一纸婚约,对于北二来说,同样是一笔值得推算的好账。
士农工商,商人最为低贱,即便北二如此风光,在官宦世家看来,仍是不入流。
他心明如镜,却早已打定主意,要叩开世家们骄矜的门扉。
这两年来,北二与于家来往密切,逢年过节,礼物从未停过。
他的礼物,总是雪中送炭一般,在最需要的时候,送到于秋面前,让于府上上下下对他赞不绝口。
北二挑了吉日,驾着马车,十分低调地到了于府。
北二情真意切地道:“小子到会稽以来一直受到大人照拂,才能在会稽站稳脚跟,可以说如今家业都仰仗于大人的荫蔽。如此大恩,实在无以为报。”
于秋大笑:“二郎可是有事相求?”
北二作被看破状,略一思索道:“小子确有一事相求。”他说着,起身向于秋一礼,继续道,“小子如今二十有三,还未成家立业,前几日兄长寄信来询问此事,言辞关切……”
北二见于秋果然面色一凝,赶忙搬出亡父,眼眶中似真似假地含了泪花:“小子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着实觉得对不起亡父在天之灵……思来想去,这会稽城中,于大人家风清正,小子最是仰慕,今日小子来,便是想要向于大人求娶爱女……”
于秋并未说话,北二也耐心地等待着,过了许久,于秋才点了点头,缓慢地说:“二郎风流倜傥,年轻得志,看得上小女,是小女的福气……”
北二心中一动,他万万没想到于秋如此轻巧地答应了自己,后面准备的说辞倒是多余了。
他一向洒脱坦荡,倒也没有拘于小节,故意面露喜色,朗声道:“小子自知身贱,只求娶府上庶出的三小姐!”
于秋没有应,转而训斥道:“我知你父母已故,但长兄如父,婚嫁大事,也应问过兄长,不待兄长之命,媒妁之言,如此自作主张,恐要引人议论,以后当多多留意。”
北二被埋汰了一鼻子灰,在父兄面前都没服过软的他竟然爽快地认了错。
他得意洋洋的时候,并不知道于秋在想什么。
于秋是看着他一点点,从当年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少年郎,成长成了如今圆滑精明的青年。
于家对于北二有着恩情,北二对于家又何尝不是?若非这几年北二的接济,于家早就家道衰落,散阵投巢,就此烟消云散了。
哪怕于秋再看重门第,也无法否认如今于家和北二已经利益相通。
早在第一次见到北二的时候,于秋就动了结亲的心思,那时候于家情况太糟糕,巢倾卵覆,容不得他顾忌面子。
一开始,于秋确实是打算将庶女嫁给北二的,如今于秋却打算赌一赌。
北二火急火燎地回去请了媒人,又连夜送信给兄长,雷厉风行地把准备事宜都做好了,仿佛怕于秋后悔一样。
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
洞房花烛夜,觥筹交错,宾客皆是喜气洋洋,北二来会稽以来,确实结下了不少善缘。
揭开红帕的时候,北二已是微醺。
烛光摇曳,红帕飘落。
房间外喧闹的人声,有一瞬间从北二耳边消失了。
他像是不敢相信一样说:“怎么会是你?”
听到声音,新娘睫毛轻颤,睁开了眼睛,那如月辉一样的眼神,和记忆中重叠。
如露水般清朗,又如静潭般明澈……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凤求凰】
人逢喜事精神爽,新婚的北二精神奕奕,似乎重拾了少年时的意气风发,引得商谈生意的商人颇为好奇。
两人已是熟识,商人便会意贺喜道:“听闻贤弟昨日成婚,来的仓促,还好随身带了几支美玉精雕而成的发簪,许是天意要在下捎来给弟妹的吧!”
商人把丝绸包裹的女子饰物取来,确实个个巧夺天工,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平日北二必然推辞,无功不受禄,今日实在高兴,也就乐呵呵地收下了,嘴上道:“如何使得!”手已把礼物揣好,怕别人觊觎似的。
商人这才想起北二其实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看晚辈如此,他一时也忘了利益算计,跟着笑了。
北二又与商人寒暄了几句,便喊了长乐的管事来招呼,自己跑去后院。
管事和商人都是年长的人,自然不会介意他难得的无礼。
北二窜进院里,婢女们都在笑闹,他平日对待丫鬟仆役一向亲切体贴,下人也敬爱他,是以他高兴的时候,整座家宅似乎都跟着一起高兴了起来。
于氏坐在一处幽静的水榭里,美丽的眼睛望着湖面,怔怔出神。
北二踱了几步,终于上前道:“英英……”
于氏回首,起身行礼,她笑起来带着江南千金淑女特有的温婉,清澈如露,端的是赏心悦目。
北二挥退了周围的下人,与于氏共同坐在围栏边上,献宝一般捧着白玉发簪道:“听侍女说过,英英喜欢美玉,这发簪,不知英英可看得上……”
美人摇头又点头,仍是小鹿般笑,并未开口。
北二已上前,将她的手攥紧,青年笑吟吟,眼中的温情让于氏呆住了。
发簪不知不觉斜插在了云鬓上,温润的玉,朴实无华,自成风韵。
北二温言道:“我知你不能说话。”
于氏低着头,半晌,点头,她站起身,拿起桌上纸笔,提笔写道:于家愧对你……
北二已静静站在她身后,看她慢慢地写,清秀的字迹呈现出来的瞬间,他发出了笑声,是那种十分爽朗和快乐的笑容,他道:“于家从未亏待于我!”
于氏泫然,又写道:我自幼失声,本已打算老死深闺,谁知父亲做出如此打算,实在……
流动着月华的美丽眼眸中腾起的雾气,无声地表达着于氏的不解和懊悔。
青年对着湖光水榭说:“我幼时随父兄来过江南,那时,我便深深爱上了美丽秀婉的江南,有幸我是次子,不必继承父业,是以有机会来到江南,做自己想做的事。我有一桩心事——想娶一个江南女子为妻,只是商人低贱,我本已不抱希望。”
于氏写道:听闻西南富商北氏家财万贯,你父亲故去后,你分文不取,自潇洒离去。
北二洒脱大笑道:“千金散尽还复来!我随父兄学习经商之道,万千财富,于我,本就唾手可得!”
他自信的眉眼,带着凌厉锋芒,是于氏从未见过的风采。
原来世间除了温润的玉色,还有其他的色彩。
漆黑的墨,落在素白的纸上,团成浓浓的一点,于氏手轻移,在墨团下方写道:也许,这江南并不如你所想的那么好……
于氏几乎落泪,似乎为北二的憧憬感到不值得,在她看来,至少她的父亲所作所为,已是亵渎了北二于落难之际的雪中送炭和多年照顾的恩情。
北二伸出手,拉着新婚妻子沿着回廊走,他用孩子般期待的口吻道:“我想建一座亭子,样子么,如你家湖心的那座一般是最最好的……”
于氏如同回忆起什么一样,突然睁大了眼睛。
北二欢快地说:“英英。”
于氏点头。
北二笑道:“不错,我们在四年前早已见过面……那时你端坐在家中的亭中,婢女为你研磨,你在画那春水。春水该如何画得呢,仆役在叹气,你却挥手,画了一朵莲。以莲花作陪衬,画一池春水,你实在有趣。从此我认得了于府有个嫡出的大小姐,她不会说话,却有着这世间最灵巧的心,她的字温婉秀气,她的眼清如月辉……那时候,我就深深地爱上了这个不会说话的江南姑娘。我想娶她,虽然我配不上她尊贵的身份!”
他闲庭信步,自有睥睨的气势,让人无法忽视这个年轻人,他正是如今声名鹊起的天之骄子!
于氏捂着嘴,后退了一步。
北二叹道:“我白手起家,根基不牢,本想待稍有起色,先向于大人求娶庶出的三小姐为妾,待再过几年,说不定……也许,我与三小姐相敬如宾,又事业小成,说不定费些心思求一求于大人,他会同意将嫡出小姐下嫁于我……”
北二说话的时候,连眼神都在发亮,他看着于氏,温情脉脉,温暖的大手附在于氏的纤纤玉手之上,又突然表现出忐忑,碎声道:“我知你性情温和,也许不同意我如此对待你的姊妹……我并不打算碰于三娘,若有机会娶得你,我定想尽法子,为于三娘寻一门好亲事……哎,我实在是糊涂,只是……只是除此之外,我实在寻不到更好的法子,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希望……我实在不愿意放弃!我实在是个愚人……痴人……”
于氏美丽的眼眸中溢出了泪水,已是泣不成声。
一纸婚约,让早已心灰意冷的她悲喜交加,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于氏仍是顺从的。
她风光大嫁,嫁的是个本以为素未谋面的商人。
女子的命运,本就如此,相比而言,于氏认为自己是幸运的,她有一个爱惜自己的父母,并不因为她先天失声而有所冷落。
她原想嫁个商人,也没什么不好,以她的才识,为这商人持家宽衣,总不至于出什么差错,只是商人不解风雅,这满腹学识,终究是无处可用了罢。
女子,自古如此,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她早已认了。
司马相如追求卓文君,写下《凤求凰》的热烈缠绵——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他一定不曾读过《凤求凰》的辞赋,可世间的情总是相似。
于氏轻轻地将自己的重量,托付给了眼前的人。
犹记少年轻狂时,隔湖相望,她对他笑过,而他花了四年时间,编织了一个最美的梦,偿还那一笑和那一个眼神。
老阿姨亲爱的生日快乐啊啊啊啊!尖叫!!
北屿×于英英,北二×于大娘,爱情是什么样的?
【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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