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家宴 ...
-
太后沉吟不语，躺在床榻上，时隔半晌才说：“你能想通，自然是好事，这后宫中的嫔妃争奇斗艳，永无止境。你如今既然已经深谙为后之道，恐怕也犯不着哀家再提醒你什么了。”
我长舒一口气，知晓这件事情总算是过去了。正当我们二人彼此静默不语时，皇帝来了。
我不免有些意外，他们母子二人本就情分疏离，皇帝也甚少给太后请安，怎么今天刚好就被我碰上了呢？后来细想也许只是巧合罢了。
皇帝见我也在太后跟前，也难免有些意外，我本欲起身向他行礼，但是被他拦了下来，他倒是体贴地道：“皇后辛苦，朕本说过多次不必行礼，你亦是来向母后问安的？”
此情此景，我再傻也知道该如何回答了，我自然不能说是太后传召我前来，于是婉转道：“臣妾来此本是侍奉母后汤药，顺便与母后商议六宫事务。”
皇帝不免疑惑，问道：“近日来六宫事务不是由华妃主理吗？难道可是她和敬嫔办得有什么不妥之处，竟让你劳心劳神？”
我倒也不介意博得一个贤妻的名头，顺水推舟地往下说道：“华妃敬嫔初理宫事，难免有些疏漏。刚刚臣妾与太后商议，沈贵人细心妥帖，不妨让她向华妃学着理事。”
前些时日，我在自己的宫中绸缪，回想起来沈眉庄被陷害假孕的事情恐怕也快了，我本不愿插手华妃的事情，那就与其不如让这火烧的更大一些吧。
太后也不无赞同的点点头说道：“沈贵人出身名门，毓秀聪慧，确实适合协理宫务，依哀家看，敬嫔也不错，她可是潜邸里的老人了，不如挑个吉日，将她的位分升一升吧。”
我转念一想，便回味过来太后话里的用意，年家炙手可热，确实需要敬嫔这样的人在后宫中压制年世兰。自然，皇帝也马上回味过来太后话中用意，于是赞同道：“那就有劳皇后安排操办了。”
太后眼见，我和皇帝二人都在，于是不无感慨地说道：“皇帝，你虽然近日政务繁忙，但也应该时常去后宫走动，先帝爷子嗣昌盛，你却膝下单薄。不偏爱，懂节制方可长久啊，华妃虽好，但你也不可太过偏宠于她。新进的嫔妃，你也该多多看顾才是。”
皇帝显然不耐烦太后这般叮嘱罗嗦，于是敷衍道：“华妃，确实性子骄傲。前些日子，她对皇后不敬，儿臣也已经将她罚俸一段时日反省了，希望她能有所长进，儿臣有皇后在侧，后宫安宁，也无后顾之忧了。”
我牵动嘴角微微一笑，心中却暗暗嘲讽这个男人的薄情寡义：为了敷衍太后，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也不知话里有几分真假呢。
倒是太后听了他这么一番说辞，很是高兴，说：“如今你与皇后琴瑟和鸣，哀家见了真是高兴，若皇后能为大清生下嫡子，那更是喜上加喜，十全十美的好事。”
听了太后，这么一番话，我心中的厌恶程度又深了一层，说什么是为了江山社稷，实则还是为了自己的家族荣耀罢了，还真是冠冕堂皇虚情假意的说辞。
不过在这个时候我也不好拂了太后的面子，顺着话往下说：“臣妾身为皇后，自然应该为天下女子之表率，皇上与太后过誉了。”
就在这个时候皇帝击掌笑说道：“这个孩子是朕登基以后的第一子，若是皇子，朕定当择定最好的太傅太保用心栽培。”
我还没来得及假惺惺地开口感谢，站在一旁的苏培盛便适时地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家宴就要开始了，华妃娘娘刚刚派了人来，请皇上皇后出席家宴。”
皇帝满意颔首：“华妃近日来协理事务，看来也操心不少。”说着又转向身边问太后：“母后可要随儿臣一同前往？”
太后摆摆手说：“哀家年纪大了，喜静，就你和皇后前去即可。”
我和皇帝依次告退，便并肩走了出去。在跨出宫宇高高的门槛时，他居然主动伸出手，示意我扶着他走出去，我亦自然接受，只听他不无担心地说：“母后的身子时好时坏，得多劳烦你看顾。”
我宽慰地道：“这本就是臣妾的职责，皇上何必客气呢？”
说完，我又扯了别的话来说：“方才皇上说臣妾若是生了皇子，便如何如何，那若是公主呢？”
他听了我的玩笑话，心情也好了不少；“如果是公主，那她一生下来朕便封她为最尊贵的固伦公主，公主的封号，可由皇后你来拟定，如何？”
我倒是惊讶于他的大方，于是笑着接纳：“皇上一言九鼎，可别反悔。”
因为我是走路着去觐见太后的，所以直到此时我的车撵还没有到，于是我只能福身对着他说：“那么皇上先行一步吧，臣妾的轿撵还没到，恐怕得迟一些了。”
我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相反，他很生气地喝斥我周围的下人：“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让皇后怀着身孕在此等撵轿，啊？”
对于他的喜怒无常，我也见怪不怪，只是确实有些气势逼人。
我开口道：“皇上，这不关他们的事，是臣妾的意思，要走着去慈仁宫太后问安的，因此才迟了一些。”
这时，他便径直拉着我的手走向他的撵轿，说：“既然如此，那你也不必等着了，随一同前去吧。”
要是换做以前，我肯定会直截了当地拒绝这个不合情理的提议，但是现在我也懒得管那么许多，倒乐得自在，于是道：“那臣妾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家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