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有关话别事件 ...
-
明天这个时候，本大爷就华丽的在飞往德国的飞机上了。
翻阅着手里的机票、护照、还有入学通知书，迹部露出淡淡的笑容，一如既往的，载满嘲讽。
有点荒谬，一直都是统领着那么多人，走到哪里都有一大片人关注着的自己，这次居然要这么凄凉的一个人悄然无息的从日本消失。
可心中牵挂的，还是那个人。有一句话，想在自己走之前问他，就一句，问出口就好。
有史以来最渺小的期待。
迹部从阳台望下去，凭现在这种状况，要像只身突破迹部宅的重重把关，简直跟做梦没什么两样。
最终，多强烈的冲动也败在了概率为零的现实下。大少爷端起酒杯，看着庄园里各色的保安特警，浮起轻蔑的冷笑。
“景吾少爷，楼下有人找您。”
身后，女仆恭敬谦卑的话语勾起了迹部的兴趣。
找我？这个时候还有人找得到本大爷？。
放下酒杯，挂着轻蔑的笑意，移步往楼下走去。
“嗨~~小景。”远远看见从旋转楼梯华丽的走下来的人，不二从沙发上起身，微笑着朝迹部打招呼，亘古不变的温柔。
“呵~还真是稀客呢~”优雅的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语气里有些戏谑的成份。
“嗯，是啊~”不二笑得满不在乎：“不过还是多亏了我是稀客呢~不然伯父伯母他们也不会忘记了……还有我啊~真是幸运呢~”
云淡风轻的话语，伴着密发少年脸上柔柔的微笑，忽然的，像一盏暖黄色的孤灯，然本已完全漆黑绝望的世界蓦的燃起微小的希冀。
明白少年来的用意，迹部勾起嘴角，笑得很淡。
“这里有监控，但是没有录音系统，继续吧！”
“呵~不愧是小景呢~已经猜到我来着的意图了吧！”不二依旧笑着：“呐~现在能帮你们的，只有我了。”
不咸不淡的语气，微笑的表情辨别不出暗含在底的情绪。
“本大爷可以理解为你在挑衅，周助。”大少爷华丽不减。
“呵，或许可以。”不二的笑容灿烂开来，睁开眸眼，眼角微微向上挑起，带着些许挑衅的意味
“其实选择权在你，做点什么活是什么都不做。把你带出去，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不过我劝你还是去一下，哪怕是看一下都好。听忍足说，我自己也去看过他，他的状态……很不好。你们之间，有结呐！”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承认了。”
“你若负他，我定叫你后悔一辈子。”
直视迹部，冰蓝的双眸此时忽然显出异乎平常的坚定。
迹部微微有些震惊，隔着一个玻璃茶几的距离看着密发少年，水色瞳仁微显出清冷，却带着从未见过的坚定。
“为什么？”你要这样……
极其简单的问话。
“呵~很简单的呐~”温软的笑容重新回到少年脸上，眉眼安静的弯着，温暖美好：“如果，我跟小景换一下的话，小景也会这么做的吧！”为了那个少年，你我都会有一样的选择吧！
“这样啊~那本大爷先谢谢了！”
起身，优雅的伸出一只手示意不二先行：“想必，你也已经安排好了吧！天才？”
不二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的那一刹那，再也无法掩饰的忧伤在清秀的脸上缓缓弥散开来。
传统的日式民居，低矮却带着温馨的气息。
熟悉的客厅、熟悉的榻榻米、熟悉的餐桌、熟悉的暖黄色的灯光……无数熟悉的气息回绕在迹部身边，一瞬间忘却了该说的话。
沉默，带着尴尬的氛围。
黑发少年屈膝坐在对面，靠着墙，头微微低着。刘海有些长，微微有些覆眼，零星的缝隙间看不出眸里的神色。
餐桌还没有来得及收拾，乱七八糟的摆着很多东西，书本、纸张、钢笔……还有刚刚吃完的泡面盒子。空间里显出少有的杂乱无章来。
果真，生活状态，很不好……
看着眼前少年微显疲惫的姿态，迹部有些隐隐的心痛。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头顶的灯泡摇曳着昏黄的光，有些莫名的哀伤。
尴尬的气氛，有些透不过气来。风行深深的呼吸了几下，暗暗估计着，这样的平静默然，还可以维持多久。
“风~”良久的沉默后，迹部开口。
“嗯？”淡淡的应答，平淡的近乎于冷漠。
“本大爷明天的飞机，去德国。”
“……嗯……”风行换了个姿势，抬起头直视迹部：“那我，恐怕不能去送机了呢~一路平安，景吾。”
燃起淡淡的微笑，墨色的瞳仁里暗藏着隐讳的哀伤。
为什么，明明那么想要留住你，却还是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还是不愿意跟本大爷走么？”微微带着自嘲的话语，却不同往日那般的高傲，恍然间，竟似染上了些许卑微的味道。
“嗯……”点点头，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知怎么地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拥有富可敌国的家产、耀眼万丈的光芒，可他的命运却有着一般常人所不能比拟的悲哀。从一出生就注定安排好的道路，完全容不得他去选择。早已写好的剧本，更容不得任何人的更改。
即使是生命中唯一出现的意外，也会毫不留情的从生命的剧本里剔除。
狂妄自大的少年，竟有着与他完全不搭调的悲哀宿命。这应该是，上帝的惩罚，还是恩赐？
风行垂在膝上的手动了动，像是想抚上灰蓝发少年精致的脸。然而却最终没有这样做，手在离开膝盖几厘米后重新垂下，像是什么动作都没有发生过。
“哦~这样啊~”迹部淡淡勾起嘴角，笑得凄凉：“看来本大爷想的，有点多呐，嗯？”
习惯的句末上扬，到哪都不会改的高傲华丽。
房屋在一瞬间，再次陷入尴尬的沉默中。
都如此期待着对方可以打破沉默，却不曾想，有时打破沉默的方式，会有些许的残忍。
“景吾，我们这算是……分手了吧！”
猝不及防的话语，少年温吞的声线在沉默的空气中静静的起伏着。一如既往的平淡温柔，却依稀蔓延着绝望的气息。
如一刹那天地崩塌的话语，少年一句平淡的话击破了伪装许久的假象。迹部没有回答，紧握的双拳开始有一些微微的颤抖。
风行没有在逼问下去，这种程度，极限了吧！
“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呐~”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装佯镇定的看了看手表，迹部无奈的摇摇头：“看来本大爷得回去了。”
起身，准备朝客厅外的玄关走去，发现坐在地上的少年没有反应，不由得多说了一句：“不送送么？”
仰望着眼前少年挺拔的身姿，风行一时间居然找不出拒绝的理由，简单的点了下头，起身跟在迹部身后。
短短的几米远的距离，却不知道包含了多少没说出的话。
“风。”拧开门的那一刹那，迹部突然回头问到，目光深沉：“说实话，这么长时间以来，你有没有一点点的，喜欢过本大爷？”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
被迹部突来的问语弄得有点手足无措，一时不知道怎样回答，只是慌乱的躲避着迹部直视而来的目光。
“我……我，我不知道。”
撇开头，散落的头发遮住了视线。
迹部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平息着心底早已翻涌上来的情绪，酸楚感却无可控制的从心底涌上。
“这样，那本大爷走了。风，再见。”是以后再见？还是再也不见？
最后看向侧立在玄关中的少年，逆光里看不清少年的表情。其实多么想拥他入怀，然而这简短的话别，却已失去了所有可以拥抱他的理由。
浮起惨淡的笑容，打开门，走向外面空旷寂静的街道。
几秒的伫立，屋外席卷而来的寒风唤醒屋内少年麻木的思绪。跑向门口，风行靠着门框，灰蓝发少年修长的剪影逐渐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寂静间染上了几分恍然的苍凉。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有关话别事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