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无尽漂流》双生萼

76、魔法少女失业了？

　　“再来一碗。”张秉真把空碗递给了小樱。
　　“您喜欢吃咖喱吗？”小樱笑着问道。
　　张秉真想了一下，“喜欢你做的咖喱。十岁，很厉害。我十岁只会泡方便面。”
　　“谢、谢谢。”小樱没想到张秉真一张脸拉得跟富士山似的居然也会夸人，憨憨地挠了下头，看着张秉真稍稍顺眼了几分。
　　桃矢斜眼瞄了一眼自家妹子，将最后一口饭扒进嘴里，“咖喱嘛，有什么难的，把东西扔进锅里随便煮煮就行了，就算是怪兽也能做……啊！我的脚指头！我受伤了，要回房间休息了。”
　　木之本樱怒道：“喂！说好了你今天收拾碗筷的！”
　　“我来吧。”张秉真娴熟地将碗碟摞起来，清空厨余，放到水池里泡上，挤出点洗洁精，在小樱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开始刷起了碗。
　　木之本樱忙道：“这多不好意思，还是我来吧……都是哥哥这个笨蛋……”
　　“没关系，我习惯做这些事了。”张秉真把擦出一个碟子放到一边准备冲水，“正好你哥哥不在，我有些事问你。”
　　“问我？”小樱用手指指着自己。
　　张秉真不动声色，背对着小樱把勺子刷了出来，连头都没回，“你知道你的那个布偶是活物吗。”
　　“诶，诶，诶！？你说什么？什么活物，我不知道……”
　　“哦，你知道。”张秉真感叹这孩子的演技还是嫩了点，“魔法生物具有人类的灵智，却不一定有人类的感情。他们也许有可爱的外表，但可爱的外表之下也许是一颗黑暗的心。也许他准备利用你为他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也许他准备把你养肥了然后一口吃掉……”
　　“胡说八道！小樱，别信他的话！”
　　伪装成玩偶的生物终于出声了。
　　那布偶扇着翅膀飞到张秉真的面前，龇牙咧嘴，用一双比小豆还小的眼睛瞪着张秉真——张秉真通过玩偶的面部表情推断应该是“瞪”没错。张秉真点了点头，抽出沾着泡沫的手指，一把揪住了布偶的后颈。
　　吃饭之前张秉真就注意到这玩意了。即是形象是个布偶，但他身上的魔力波动是做不了假的。这种波动寻常人也许看不见，但是对于身负【侦探】奖杯又有【遗灵之眼】的自己来说简直就跟秃子头上的虱子一样明显。
　　“你个老鬼给我放手！你知道本大爷是谁吗！”
　　张秉真面色不改，“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魔法生物不该出现在这。说明你的来意。”
　　“小可不是坏孩子！”小樱连忙辩解道，“他跟我签订了契约，让我来当card captor保护城镇的！”
　　“card captor……”因为是用日文片假名发音的英文，张秉真想了一秒钟才听明白，“卡牌捕获者。”
　　张秉真正打算怎么问对方详细内容能够自然一些，却没想到这孩子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说了。

　　这个月月初，刚上小学四年级的少女在父亲的书房发现了一本印着狮子头的旧书。在抽出这本书的瞬间，这个黄色布偶就从封面飘了出来。布偶说自己是大魔法师库洛里德创造的“封印之兽”，名为可罗贝洛斯，保证书里的“库洛牌”既不被人盗取也不跑出去作乱。这库洛牌也是大魔法师库洛里德创造的魔法纸牌，每张牌不仅具有各种强大的魔法力量，还拥有自己的人格与智慧，若不加约束则会对世界产生重大威胁。不幸的是，库洛里德去世后沉睡的封印兽可罗贝洛斯玩忽职守，他醒来时库洛牌已尽数遗失。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可罗贝洛斯选择与唤醒自己的少女签订契约，令其成为“卡牌捕获者”，收集库洛牌，成为库洛牌的新主人。然而更不幸的事件发生了——原本用来驱使封印库洛牌的“封印之钥”也被掉包了。光辉闪耀，魔法钥匙封印解除，而小樱拿到手的只是一根擀面杖。
　　是的，擀面杖。网购600日元一根还包邮的那种。
　　没有关键道具，我们的魔法少女只能待业了。
　　然而即使是魔法少女失业了，库洛牌却并不会因此停止活动。就在前两天，小樱就遭遇了具有飞行能力的【翔】牌和增强跳跃力量的【跳】牌，然而失业的魔法少女对这两张牌无计可施，只能任凭它们在外面惹麻烦。【翔】牌卷起的暴风差点差点刮飞了商店街的看板，【跳】牌则是伪装成幽灵让玩偶店的玩偶在月夜下翩翩起舞——天可怜见的那个温柔可亲的玩偶店女老板因为店里闹鬼生意做不下去，被逼得到去东京的日升大厦当电梯女郎去了。
　　当然，事情也不是总是那么令人绝望的：掌管气流的【风】牌和操纵树木的【树】牌自己送上门来变回了纸牌的原型。这种天性温顺的卡牌让小樱少了很多的麻烦。虽然小樱并不能驱使这两张牌的力量，但总比眼睁睁地看着“毫无征兆！我市遭遇今年第一场龙卷风！气象厅预报部主任辞职谢罪！”“我市东郊商品房用地现大规模原始森林，开发商或面临公诉？”这种大新闻爆发还无能为力要好多了。

　　具有自我意识的卡牌，且不同的卡牌有不同的想法吗……张秉真想到了前几天那个叫观月歌帆的女人跟他打的哑谜。她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古老的遗产重新现世，而曾经指定的继承人却无法继承遗产。于是秃鹫们盯上了那份财富，而财富自己也有了不同的想法。于是这小小的友枝町即将发生可怕的乱斗。如果不加干涉，包括你我在内，所有的相关者将无人生还。”
　　“我没有解决办法。如果存在解决办法，那么只有你能找到。”
　　她所说的财富，难道就是指库洛牌？是了，如果是这样那就能对上了：眼前的少女作为封印之兽指定的库洛牌继承人却无法继承遗产，而库洛牌听起来也确实各有各的品性，称得上是“各有想法”……那么，所谓的“秃鹫”如今又在哪里呢？
　　自己能够从眼下这个局面获得什么益处呢？
　　“喂！你还不赶紧放手！而且你叫我‘说明来意’，你还没说过你是个什么人呢！”
　　来意吗？张秉真最开始的打算只是借着来木之本家的机会把观月给他的附魔箭矢交给小樱，让她在遭遇共鸣会的教徒时起码能自保。但如今看来，这个女孩仅靠一支箭是不够自保的。而他张秉真认为他能得到的，可以更多。
　　一个尚不成熟但是很有收益上限很高的极具诱惑力的方案在张秉真的脑海中浮现。
　　他用封印之兽的身体擦了擦手，把这个橘黄色的玩偶随便丢到碗里。他对小樱轻轻一笑，一只眼睛的虹膜霎时变成银白色，散发出摄人心魄的光芒。
　　“我和和尚学过佛法，和牧师学过神术，也和修士学过道法，现在我是个靠契约力量吃饭的邪术师。我不知道我和那位创造库洛牌的库洛里德比谁更强大，但我具有的经验和知识足以成为你的助力。我可以教会你怎么去使用你的力量，即使没有‘封印之杖’也能解除库洛牌造成的麻烦，从而保护你自己、你的家人，以及这座城市。”
　　被摔得头晕脑胀的小可急忙冲了过来，扇着翅膀挡在小樱和张秉真之间。他的声音仍然尖细稚嫩，但却多了一分凝重，“但是，代价是什么呢？”
　　张秉真吧小可拨到一边，看向小樱，坦然道：“代价很多。首先，我想吃饭的时候来你们家蹭饭你不能拒绝。其次，在我求救的时候起码来救我。最后，你要为我留意‘与世界不协调的人’——只要是你发现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好像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的人，都要告诉我。”
　　小可又飞到张秉真的眼前，额头部位的皮毛皱在了一起，“小樱凭什么相信你没有别的图谋？”
　　“因为你们只能相信我。或者，你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吗。尊贵的封印之兽大人。”
　　张秉真的语气极其平淡，但是在小可听来就是赤果果的嘲讽。他固然不相信这个节骨眼上凭空冒出来的家伙有什么好居心，但对方也确实戳中了他的软肋：他身为库洛里多创造的封印之兽的确是会用一些魔法，但是这些魔法都是刻在他的构装回路上的，他只是像吃饭喝水一样凭着本能使用这些法术。法术的具体原理是什么他也不知道，更别说教给小樱了。
　　“我答应你。”小樱开口道，“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我是个好人？张秉真差点被逗笑了。这丫头要是知道自己像他这么大就烧死了自己的老爹，上了初中之后跟流氓团伙勾结，进了空间之后为了团队的利益杀人夺宝，抛弃同伴，欺师灭祖，对自己的恩人心存妄想邪念，生死关头连最爱自己的姐姐都见死不救的话，不知道还能不能说出“好”这个词。
　　“那么，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徒弟了。我叫你小樱，你要叫我师父。”
　　“是！师父！”
　　张秉真点了点头，“那么，你先去自己的房间等我吧。”
　　“小樱你看我就知道这老鬼没安好心！”
　　小可气急败坏地要对张秉真动手，然后再次被后者随手拍到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