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镜沉鱼凤麟飞》小明少爷

14、第二十～二十一章

　　第二十章·路遇

　　如果我的听力没有问题的话，我敢肯定这个人就是东宫曜，但是东宫曜不跟在龙飞天身边，跑过来做使节干什么？我果然和这个人“有缘”，都逃到外国了还能再遇到他。

　　麒国内部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动，先是四皇子南宫麟飞被封为太子，再是神兽两度现身，人人都说这个太子不仅是继承了凤血，还是被神兽眷顾之人。
　　不过关于南宫麟飞似乎还有别的传闻，先前还是四皇子时就相传四皇子麟飞为人和善，平易近人，但是不知为何被封太子之后突然变得冷酷无情。
　　我有些惊讶，那个温柔如春风一般的南宫麟飞会变得冷酷无情？
　　对于他骗我的事，我仍旧是耿耿于怀的，再加上筱寒告诉我，关于那次“阴谋”，南宫麟飞也涉足在内，我更是无法释怀。关于我们之间的种种纠葛，我本是打算忘却的，可是有些情感就像是在我心底生了根，发了芽，怎么除都除不掉，我只是知道，也许在我心中，他总是特别的，特别到……我无法埋怨他。
　　我就像是一个被欺负的小孩，只能一个人在肚子里生闷气。在我的心中我始终无法忘记那样一个寒冷的秋夜，在我一个人孤寂的夜里，有一个愿意拥抱我，给我温暖的人，尽管那温暖来的短暂，去得也短暂。我也无法忘记，在我的躯体已经停止呼吸以后，那个依旧流泪亲吻我的人。
　　虽然从那时起，他便已经失去了表情。
　　如果说一切都是计划，那么当时他为什么要留我？
　　他是唯一一个问我可不可以不走的人，就连我的亲人知道我要死去的消息以后，也只是无声的哭泣，并无挽留，因为他们知道留不住，但是他不同，他也许早就知情，但依旧试图留住我，就算并非出自真心，那个时候的我，依旧被感动着。
　　我并不想把自己摆放在一个受害者的位置上，与其说是憎恨背叛，更多的是在后悔没有珍惜更多曾经“活着”的时间。

　　我轻声叹息，有那么一刻，我以为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可是就在那关键的时刻，那个人亲手撕毁了我对于他卑微的信任与依赖，我也许不恨她，但绝对不会想再次见到他，因为物是人非，大家都多多少少的变了。

　　后来筱寒告诉我，南宫麟飞要娶亲了，他未来的太子妃是洛洲王室的公主，但是一起嫁过来的还有公主的双胞胎弟弟。
　　我惊讶的并非是他娶亲的这件事，而是惊讶于娶亲这种事业是可以买一送一的啊！
　　但是筱寒说，在麒国，或者说是在整片大陆，这是非常正常的一个风俗。
　　另外让我惊讶的是，这个和亲竟然是南宫麟飞自己提出来的。
　　我想，必要的政治和亲也是容不得自己的，凡是对自己有利的，不管是否真爱，也许都会成为政治战场上的工具，那对姐弟即是洛洲王室的望族，自然也是知道这其中的端倪，迫于身份，不得不和亲的。
　　可是筱寒说，那对姐弟，长得很像一个人。
　　我打趣道：“不会是像我吧！”
　　谁知筱寒真的点头道：“是。”
　　我几乎讶然，但是我知道，南宫麟飞既然愿意和亲就有很多很多理由，但这理由中绝对不会有“因为长得像南宫辰虞”这一条。
　　筱寒以为我会很伤心，我想在那个世界的时候我的一举一动也许没有逃得过筱寒的，我们之间的种种，筱寒也自是会知道，于是他提出“出宫散心”这么一个办法。
　　实际上我知道，筱冰皇宫虽大，但是麒国使臣众多，其中来往不少，万一要是碰到了认识的人（比如东宫曜）一定是一件十分尴尬的事情。
　　于是，在这个晴朗的下午，我和筱寒策马扬鞭离开了皇宫，当然，策马扬鞭的人肯定不是我。
　　不会骑马真的是一件很郁闷的事情，我坐在并不宽敞的马车里，对着窗外起马的筱寒一脸怨恨。
　　最后筱寒似乎也受不了我充满怨恨的目光，将马递给手下，钻进马车来陪我。
　　当然，筱寒所谓的“陪”，真的只是“陪”我呆着而已，此时此刻，面对他一张万年冰山的脸孔，我更郁闷了。

　　“从明天开始，我会请人教你基本的骑术和书法。”眼看着就要到皇城了，筱寒终于开口吐出一句话。
　　“好……”我扁扁嘴，骑马似乎比较有意思，对于越来越冷的天气，骑马也是一件不错的运动，而且秋风瑟瑟，侠客剑士策马扬鞭行走隔壁之上，多酷啊！可是书法就比较郁闷了，我秉承着“会说话不就得了”的思想，企图拒绝徜徉在恶心的“墨香”里。
　　可是筱寒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只一句：“你往后会一直在这里生活。”就把我打发了。

　　终于到了皇城，一片繁华的迹象，筱寒叫随行的人在城边等着，同我两个人在城里闲逛。
　　这正合我意，带着那么一大队的人，实在是太惹眼了些，虽然筱寒身为国师在大街上走来走去也不是什么好的影响，但是筱寒和龙飞天一样，有变身的本事，只一个转身，一位黑发黑眸的公子便摇着扇向我走过来。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还是觉得神奇无比。

　　然后我们便在这皇城之中闲逛起来。筱寒和我不同，在这个世界也是“上流社会”的贵族子弟，而我绝对不会有那么高的追求，本来打算到皇城无非是看看戏，逛逛地摊什么的，谁知道筱寒带我到的都是一些“高级场所”，什么“苑阁”，“香菊园”，“墨文轩”，用现代汉语翻译过来就是：茶楼，植物园和文学论坛。
　　墨文轩是类似于麒国风雅楼的地方，儒生学士相聚此地，以诗会友，到这里坐了片刻，我就忍不住笑，这里乐师奏的曲子哪有我那时一曲《千里之外》来的震撼。
　　筱寒见我笑，大概也舒心了不少，虽然他不说，但是我也知道，他不希望我重生之后依旧不忘“前世”而郁郁寡欢。
　　但是我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我这个人天生比较乐天，也比较粗线条（当然和韩日尧那个完全脱线的家伙不在一个级别），所以有些事情我自己会开脱的比较好，而且只要一有新的事物吸引我，我就会马上转移注意力，从某些角度上来看这也许是一种驼鸟心态，但是我却觉得这种天生的粗线条有时候也很好，就像阿Q的精神治疗法一样管用。
　　香菊园是赏花的地方，格局有点像是苏州的园林，亭台楼阁，流觞曲水，实在是漂亮，可这地方明显不适合我，我刚一进来就发现这里的女人特别多，大多是名门闺秀一类的大小姐，一个个娇嗔的不得了，我和筱寒走到她们之中就像是老鼠走在猫群里，一个个那叫一个羞涩，于是才没多久，我已经没了赏花的心情，倒觉得是自己变成花被人家赏了。
　　最后我们来到的是苑阁，苑阁看似是个茶楼，但我进去才发现，这里花红柳绿一片春色，这屋内种满了花卉树木，其中舞娘环绕，美女如云，宾客多为男士，多是些官宦子弟，乍看之下这里倒像是高级的……咳咳……妓院。
　　“公子，请问您是要赏景还是观花呢。”一个漂亮的姑娘向我们走过来，我埋怨的望向筱寒，而筱寒依旧面不改色。
　　“准备二楼雅间，叫春御，秋鹭观花。”筱寒倒是很熟悉这里的业务，说的贼溜，我顿时傻了眼，这筱寒平时看着冷若冰霜，没想到到是这种风月地方的常客。
　　“什么叫观花啊？”我睁着大眼睛看向筱寒。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筱寒像是懒得知会我，径自一个人走上楼梯，我灰溜溜的跟在他后面，尽量躲开旁人投来的目光。
　　我知道鸳鸯眼很奇怪，而且很容易引得别人注意，可是眼睛毕竟和别人的不同，按都安上了，也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变成瞎子看不到你吧。
　　于是我多这种人的目光，在人群中流窜，直到遇到了一对熟悉的目光。

　　有个人站在我身前，挡住了我的去路，我抬起头，对上一双金色的眼瞳——龙飞天。
　　我脑子“嗡”的一声，然后当机。
　　直直的看着他，他一脸错愕的死死的盯着我。
　　“辰……辰虞？”
　　他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不敢相信的小声轻唤。
　　“你是辰虞……对不对？”
　　他似乎欣喜若狂的摇晃我的肩膀，然后一下子抱住我，他的个子的确是高了，比我都高出半头来，虽然已不是以前稚嫩的样子，英俊的脸上依旧挂满了孩子般的欣喜。
　　等他松手，依旧一脸不可思议的望向我时，我终于反应过来，我理智的告诉自己，我不能让他知道“我”这个本来死去的人还活着。
　　因为在我的未来，已经有了筱寒，就没有留下他的位置。

　　“公子，你认错人了。”
　　我露出微笑，望过去。
　　他一瞬间惊呆了，惊讶的望着我：“辰虞。”
　　“辰虞……是谁？”我轻笑，侧过头望向前方的筱寒，他似乎对于在这里遇到龙飞天也感到有些惊讶，平静的脸上也偶见一丝疑惑。
　　“辰……”
　　“漪秋，在做什么？”筱寒走过来。
　　“哦，没什么。”我冲筱寒摆摆手，表示有些不习惯，筱寒平日里也叫我辰虞的，只有对外才唤我作“漪秋”或是“七殿下”，当然面对龙飞天，“漪秋”这个称呼自然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
　　“漪秋……”龙飞天的眼中突然失去了光亮，松开我的肩膀，口中不断重复着：“漪秋……原来你叫漪秋……不是辰虞。”
　　“公子，借过。”我轻轻点头，绕过他向筱寒走去，天知道我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直到现在依旧紧紧握紧双拳。
　　我知道龙飞天站在那里一直没有动。
　　在我走出第七步的时候他突然转身，对着我的背影喊了一声……

　　“哥哥。”

　　有一瞬我似乎想要停下来，想要转身看看他，可是我没有，筱寒拉住我的手。
　　哥哥……这是我一直自诩在他身边时的身份，只是觉得有个弟弟有意思而已，可是这个时候这两个字就变成了我心中的一块石头，紧紧压抑着我的心脏。
　　我想止住脚步，如果筱寒没有拉著我的手，我想我一定会回头。
　　只不过我低下头默默的离开了，然后我听到身后少年无声的抽泣。
　　在走进房间的一刻，我的余光瞟过那抹显眼的红，他依旧站在原地，低着头，只是身后多了一个人……
　　南宫麟飞。

　　第二十一章·百狐之死

　　我几乎可以确定，在我余光扫过的那一瞬间他转过头，平静的望向我，我只感觉到胸口一紧，一瞬间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同样的人，同样的面容，却无法勾起我任何一地对于这个人的回忆。
　　只是因为，那如墨一般的双眼失去了往昔的温柔，变的冰冷深邃，如同筱冰的寒玉。
　　他望向我，眼底是距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然后我走进转角，抛弃了深厚的一切。
　　筱寒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没有说话，我们走进雅间，他只是坐着喝茶，一脸漠然，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我当然知道他在等什么，于是我开口问道。
　　“麒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做过去，侧头看向他。
　　他抬起眼帘，注视我许久缓缓道：“我要你来，是为了见一个人。”
　　“谁？”我好奇的问，可是筱寒并未回答。
　　不到一刻钟，雅间的门被打开，走进一青衣女子，面容清秀，怎么看都不像是风月场所之人，跟在她身后的是另外一白衣女子，面带和善的笑，有些羞涩的望向我们，而在他们身后跟着一个小童，面纱虚掩着脸，看不清容貌。
　　“春御，秋鹭见过国师。”两女子一起蹲下身子，笑得抚媚。
　　我一看美女，再一看筱寒，顿时爆笑出声：“筱寒啊！我真没想到，你你你你你！！！！哇咔咔咔咔！！”
　　我本来以为筱寒是个正经人，没想到却是风月场所的常客。
　　“这里也没有外人，你们也不用摆出那种姿态来。”筱寒不理会我，抿了口茶，淡声对那两个女子道：“这位是七殿下。”
　　“见过七殿下。”春御，秋鹭齐声到，这两个姑娘看着年纪不大，撑死了十八，却生的倾国倾城。
　　“辰虞，我今天带你来是为了见这两位。”筱寒说着站起身走到白衣女子面前：“这位是秋鹭，是筱冰的御前侍卫长，旁边那一位春御是筱冰的大法师。”
　　我顿时傻了眼，一是惊讶御前侍卫长竟然是个女人，当然这其中没有男尊女卑重男轻女的意思，二是没想到没想到大法师竟然是一位面容和善的姑娘，印象中，凡是称得上法师的“女人”应该都是白雪公主里面老巫婆那样满脸双眼皮，随时都要挂掉的样子，最后我惊讶的是，筱冰看起来挺富裕的啊，而且也听说什么国富民强一类的，怎么筱冰的“大官”还要出来赚“外快”啊！难道是皇帝小气不给够工钱，所以才导致手下的女不下到风月场所来“打工”？我仔细想来，这样的事那脱线的皇帝也不是做不出来。
　　筱寒似乎又看透了我的心思，不紧不慢的说道：“春御，秋鹭是两位大人的化名，她们留在苑阁执行特殊任务，你不必多疑。”
　　啊？特殊任务？
　　我尴尬的笑了笑，我的想象力果然如此之丰富……想一想那脱线皇帝再穷也不至于付不起手下员工工资吧，不然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否则他也不会悠然自得的“装”皇帝“装”了这么久。
　　“七殿下，我们请您见一个人。”他们说着，将身后的小童让出来，那小童抬起眼看了我一眼，我注意到一双似曾相识的红色双眸。
　　小童将面纱摘下，抬起头。
　　食梦灵猴？
　　“哎！孙悟空！是你啊！”我有些不解的望过去，想起湖边诀别那日混乱给他起的名字。
　　然而他并没有开口便奚落我一通，或是跳到我脖子上揪我头发，而是呆呆的望着我，似乎望得有些出神了。
　　我走过去，弯下腰对上他的眼睛，许久他的思绪似乎终于从外太空飘回来，突然抱住我的脖子开始嚎啕大哭。
　　我就纳闷了，我自然知道久别重逢是感人的，尤其是见到了本以为会死掉的人，可是就算是久别重逢吧，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吧。
　　我蹲下身子，轻轻搂住小猴子瘦小的肩膀，他的肩膀不住的颤抖，像是失去了控制。
　　不知道他哭了多久，我只感觉到肩膀湿了一大片，被他压得都有点麻了。
　　他终于抬起头，茫然的望向我，眼睛又红又肿活脱脱一兔子，他的嗓子哭得有些沙哑了，但依旧颤抖着似乎要说些什么。
　　我接过筱寒递过来的茶杯，递到猴子嘴边，可他张着嘴只是抖着，双手紧紧的抓着我的衣襟，不住颤抖。
　　我拍拍他的后背，轻声道：“不怕不怕，你见到的不是鬼，我没死，阿不，我的意思是说我本来是死了，可是一不小心又活了。”
　　“百狐……死了。”
　　我感到耳边“嗡”的一声，听的似乎不那么真切了。
　　“百狐死了！！！！”
　　他突然大声叫出来，死死的瞪着我，红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要瞪出来一样。
　　他的双唇依旧不住的颤抖，然后埋下头，抓着我衣襟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他……他用……嗜妖剑……”
　　他抽泣着，头死死的埋进我的怀里，声音颤抖的厉害。
　　“然后……百狐……他用法术把我……送过来……”
　　我想紧紧的搂住小猴子的肩膀，希望能缓解他的颤抖，但当我抚上他的肩膀时我发现我的双手竟也抖的厉害。
　　“他……他说的……最……最后一句话是‘他还活着，去找他’。”
　　我转过头望向筱寒，筱寒轻轻的叹了口气，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叹气，这个漂亮的人，本是不是和这种悲伤的情感的。
　　“是谁……”我张开嘴，声音竟也有些颤抖，我强忍住眼边的泪水，可它们依旧不争气的涌出来，一滴一滴的滴落到尘世，不再圣洁。
　　“告诉我……”我只记得那个无所不至的百狐，尽管总是高傲，却是善良的，尽管聪明却又无奈，因为太多的智慧也会使人无奈。
　　我记得初识他的那个夜晚，圆月凄美的挂在天边，他的神气驱赶了狼群，那双眼瞳微微眯起，眼睛的主人，一袭白衣，及腰的银发随意飘散，狭长的眼睛带着一丝雾气。
　　他似乎轻蔑世间万物，因为万物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说：
　　—我名百狐，这世间之事无不知晓，凡找到我的人我便回答他三个问题。—
　　当时我只觉得他那超凡脱俗的气息宛若仙人下凡。
　　尽管有时轻蔑傲慢，尽管有时孤寂寡言，尽管总是说一些烦琐的古文，尽管……
　　记得在镜湖边，他阻止我去看镜湖的湖面，我问他在京狐狸看到了什么，他只淡淡地说：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万物造我，我没有前世，只有今生。—的e3796ae838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知道他也将永远只有今生，但是永远有为什么要有终点呢？
　　那永生的美丽狐妖，竟会死。

　　筱寒走过来，扶起早已瘫倒在地上的我，扶我坐在桌边。
　　“他当时……都没有反抗……那剑……从他的喉咙……传过去。”小猴子从我怀里爬出来，抖动了一下身子，像是又看到了那时的回忆。
　　“够了。”筱寒淡淡开口，望向旁边的春御和秋鹭，两个人轻轻点头，将一个瓶子放在猴子的鼻子下，猴子瞬间昏睡过去。
　　“他的情绪不大稳定，让七殿下受惊了。”春御说着，扶起小猴子，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我摇摇头，抹掉脸边的眼泪，叹了口气。
　　“龙飞天还在这里，大概是察觉了孙悟空的气，我们不能再多逗留，先行告退了。”秋鹭说着，微微欠身，二人扶着小猴子一起出去了。

　　“是南宫麟飞，对不对。”待他们都走出去，我转向筱寒，尽量保持平静。
　　筱寒不语，只是望着我。
　　我知道这是筱寒的方式，他不说话，在百分之九十五的情况下是默认，另外百分之五是不想回答。
　　“原因是什么，杀人总该有个原因的。”我问道。
　　“他，知道的太多了。”筱寒的声音已经冷淡，可我已就听得出他话语中的哀伤，他们也许很早就认识了，也许是百年前，也许是千年前。
　　“难道他就这么甘心死么？”我不解，以百狐的身手，被一剑毙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是。”筱寒答道。
　　“为什么不救他。”我问。
　　“因为不想。”他答。
　　“为什么不想？”我追问。
　　“因为……”筱寒顿了顿，终于正视了我的双眼：“因为我救了你。”

　　这一天，筱冰下了很大很大的雪，下的天地都被铺满的悲哀的颜色，我坐在窗边望的出神，皑皑白雪似乎都被我描绘出了不同的情感。
　　我想到很多，例如我，例如百狐，例如龙飞天，例如筱寒，例如……南宫麟飞。
　　我们本来可以和和气气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还可以打打麻将，总是明明可以其乐融融的。
　　可是就是是什么，似乎在无形之间空加了一面墙壁阻隔了我们，是利用还是背叛？
　　可不论是利用还是被判，其实我本来是不在意这些的，我本来也只是想在复活之后过平平凡凡的生活的。
　　可是为什么，天不随人愿，一定要让我们这些纠葛之中铺上了一层血色呢？
　　与百狐的死比起来，我想我也许并不在意我与龙飞天之间的种种，或是与南宫麟飞间的种种，这似乎在平常不过了。
　　可是为什么要杀人呢？南宫麟飞，我也许不讨厌你，你也许也不讨厌我，我也许管不着你，可是你为什么要杀人呢？
　　又为什么偏偏杀的是百狐？百狐究竟知道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值得你杀人灭口，而且他还只是个满口“天机”来“天机”去的，安全的简直胜过美国国家安全局。
　　我望向天外，雪花纷纷饿落地……
　　忘却的救主快点降临吧！
　　我想我真的是个善良的人，把身边的所有人都摆在重于泰山的位置上。

　　我呆呆的望着那片苍白，恍惚间似乎看到了那个银发金眸的妖人，仰望着天空，指着那若隐若现的星辰说什么赤星，苍星的古代文，我想我不再会不耐烦听他讲繁琐的语句，我想再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会安静的听他掰。
　　可是，这样的机会再也不会有了。
　　我冲出屋子，站在雪地中央，闭着眼睛等待这圣洁的洗礼。
　　然而雪花并没有落在我的身上。

　　“小七，你还有功夫搞什么忧郁！大事不好啦！”
　　我歪过头，看到韩日尧举着伞站在我旁边，一脸白痴状。
　　我竟哧哧的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快跟我来！”
　　他一把拉住我就往屋里拖，于是，在雪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拖痕。

　　２００７年１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