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倦枕厌夜

3、第 3 章

　　3.
　　那一段时间，林壤很喜欢变成金毛后去找柳明玩儿，发展到后来甚至直接在柳明家住下。
　　反正就算他不回家，父母也不会担心。
　　有一次林壤回到家，甚至“听”到背对着他的父母在心中说【为什么还要回来呢？】【干脆死在外面多好】。
　　“……”林壤并没有反驳，他咬着嘴唇进屋换好衣服，默默背着书包去上学。
　　因为这个，林壤愈发留恋和柳明一家相处的时光。

　　柳明的父亲总是出差，并不常见，母亲则是位慈祥的教师，待人永远充满了耐心和善意。
　　对于家中多出来的这位小成员，她在第一天见面后便表示了默许和支持。
　　林壤当时正专注地在吃东西，没注意到有人回来，他呆愣愣地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家长，听柳明可怜巴巴地请求妈妈收留这只小狗，而后他妈妈竟然问都不问就同意了。
　　等等，这就答应了，也太随便了吧……
　　【好孩子，只要你开心，不管你想做什么我会支持你。】
　　林壤听到柳明的妈妈在心中这样说道。
　　那是很温柔的声音，和她注视着柳明的目光一样温柔。
　　林壤不由一愣，而后便被高兴的柳明抱在怀里原地转了一圈。
　　“太好啦！闪闪！妈妈同意了！以后我可以养你，你就不用怕没有家了！”
　　林壤挣扎起来：“汪汪（我有家，谁要你收留我）！”
　　“妈妈，你看闪闪可爱吗？”柳明抬起林壤一只前爪，对着母亲的方向挥了挥。
　　柳明妈妈不由笑了起来：“很可爱哦。它有名字吗？”
　　林壤：有，我叫林壤。
　　“没有……”
　　“你帮他起个名字吧。”
　　林壤：不用！
　　【叫什么好呢？……唔，他浑身金色……就叫闪闪吧！】
　　林壤脸色大变。
　　“闪闪，你有名字吗？我以后叫你闪闪好不好！”
　　“汪（不好）！”
　　【哇，闪闪同意了！好棒！】
　　“我好喜欢闪闪！”柳明把脸贴在林壤头顶蹭了蹭，带着孩童最直白的喜悦。
　　林壤怒：我什么时候同意了？不要乱给别人起名字好吗！
　　“妈妈，这个名字好听吗？”
　　“很棒喔，那闪闪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我看看。”
　　等等，不——！
　　这次还不等林壤反应过来，柳明已经把他的身体翻了过来，在他腹部摸了摸。
　　“是男孩子！”柳明开心地说。
　　“那你们可以做好朋友了。”
　　“……”林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又羞又怒，浑身发抖地蜷起身子。
　　虽然和爸爸一起去公共洗澡堂的时候也会裸着身体被人看到，但是这般被人翻弄小鸡鸡的感觉，实在是太过……
　　想了半天，林壤只想到了最近新学的一个词：流氓。
　　另一边，对自己的冒失毫无愧疚之意的柳明则继续热情地抱着林壤。
　　心里不停念叨：【喜欢，我好喜欢闪闪！】
　　闭嘴！不许你喜欢我！
　　仍在赌气的林壤别别扭扭地叼住在他头顶抚摸的小手，含住手指用力咬了一口。
　　柳明的手上还带着昨天被他咬过的伤痕，伤口很浅，已经结痂，没有做过什么处理的样子。
　　林壤咬的动作不由放轻，他估计柳明昨天回家并没有告诉自己母亲被他咬过的事情。因为就算此刻柳明被他舔到伤口，心里也完全没有想到昨天的事，而是：
　　【好痒啊，但是并不讨厌……到底要不要把手抽回来呢……他是在跟我玩儿吧，万一吓到他以为我不喜欢他怎么办……还是不要躲开了……好痒，哈哈哈哈……】
　　“……”

　　鉴于家里多了名陌生的成年人，最初林壤不免有些紧张。走路也是同手同脚的，总是担心自己会被看出什么破绽。
　　为了不露馅，林壤甚至不惜出卖尊严，在柳妈妈面前做了好几个傻兮兮的动作装可爱，逗得母子两人直笑。
　　万幸柳妈妈只是看着他们玩儿了一会儿，嘱咐柳明要爱护小动物后，就离开去做饭了。林壤长出一口气，趴在地上不肯动了。

　　柳明捏了捏林壤的耳朵，【闪闪是累了吗？】，发现林壤不太想动后，摸了摸林壤的头：“闪闪乖，你在这里休息，我先去做会儿作业哦。”
　　林壤和柳明上同一年级，大家留的作业也都差不多，都是些算术题。林壤在学校早就做完了作业，可他趴在地上等了半天，也没见柳明过来找他玩儿，于是走到书桌边想要看看柳明做到哪里了。
　　一开始他只想悄无声息地看一眼，并不想打断柳明，但林壤忘了自己此刻的形态，他仰头看了看书桌的高度，在扑腾着小短腿试了几次后，挫败地支起两条后腿，抱住柳明的小腿“汪。”了声。
　　“闪闪你来了！”柳明惊喜地把林壤抱到怀里。
　　【闪闪怎么来了，是不是没人陪他玩儿太寂寞了？】
　　我怎么会寂寞，是看你做作业太慢来督促你的。
　　林壤嗓子里哼了声，踩着柳明的大腿爬上桌子，他看到柳明的作业本，顿时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