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愿不再见初恋人 ...
-
沈悦凡刚经历那么一件事，本来不想马上再相亲，可是杜芸是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软磨硬泡总算是让她答应了。沈悦凡工作上不轻松，‘升龙城’刚刚告一段落，正打算告个假，就来了个新人，履历很是好看，各方面都不错，上头直接就安排着先跟了她。
新来的是个叫蒋素素的姑娘，名字素人可不素，底子也好，妆容也干净精致。这样的相貌，在单位一出现，就轰动了所有的男人。男人都明里暗里接近她，女人自然是不会喜欢这样夺人风采的女人，因此蒋素素和单位的人关系处的并不好。
明天就是相亲的日子了，沈悦凡依旧忙着。等她能顾得上肚子的时候，饭点已经差不多过去了，沈悦凡在餐厅所剩无几的饭菜里选了些，便急忙开始吃饭。待会儿还要去监理那边询问进度呢，就连现在的时间也要抓紧了。
因为着急，沈悦凡中途呛到了几回，咳了咳，便喝了些水顺一顺。这里的饭菜确实不好，沈悦凡不喜欢这么咸的菜，每次都要喝上满满一杯水才能顺利吃完一顿饭。
叹了口气，想着待会儿还有事，还是继续狼吞虎咽地吃着。
面前落下一片阴影，沈悦凡注意到那人吃的是‘俏江南’的特制套餐，恐怕能顶她小半天的工资了。看了看人，才发现是蒋素素。一边优雅地打开盖子，一边还讨巧地向她问好，“沈工。”
沈悦凡摊摊手，表示自己的无奈，“中午有事？这么晚来吃饭。”
“我向来喜静，专挑了这个时候过来的。”蒋素素面前的特制饭都是用上等的材料精心烹制，就连米也和食堂的不在一个档次上。此时的味道更是怡人，和沈悦凡正在吃的饭相差十万八千里。
沈悦凡倒是很理解她，只是扒拉了一下面前的饭，却再也吃不下。蒋素素现在不过是新来公司的，连试用期都没过，她哪里来的钱买这样精致的饭，沈悦凡还是不无揶揄地开口：“‘巧江南’离公司可有一段距离呢，你开车过去吃饭不是更方便，怎么还带上来？”
“菲佣专门送来的，一点也不麻烦。”蒋素素娇笑，把饭盒往沈悦凡面前一推，邀请道：“沈工试试吧，‘巧江南’的厨子手艺很好。”
沈悦凡怎么能吃，忙说要走了。
蒋素素似乎有些不自在，继续说着：“沈工要是吃烦了这里的东西，也可以试试他家哦。”
沈悦凡又不是不知道哪家好吃，可是就这么小小一盒饭就扔进去小半天工资，她怕最后她会养不起自己回家啃老。
沈悦凡本来就说了要走，聊完这两句，就准备去工地了，却接到了杜芸打来的电话，不知是不是提醒她去相亲。
跟蒋素素示意，沈悦凡就匆匆地走了。路上问着杜芸：“准妈妈，你想干什么？”
“悦凡，额……。”杜芸这次倒是张了半天嘴说不出一句话，也算是第一回。
“怎么了？”沈悦凡听她称呼都改了，觉得不对，接着感叹：“你今天这么奇怪呢。”
“悦凡，好，我跟你说件事……”杜芸还是说了出来，“苏杭回来了。”
杜芸扭捏的语调让沈悦凡一时反应不过来，可过了一秒这几个字就在她脑海里响了起来，苏杭回来了。
沈悦凡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电话两端都是静静的，可沈悦凡的左手握紧，连手指掐成了青白色也不知不觉。
“悦凡，你还好吗？”沈悦凡的沉默让杜芸有些不安，跟沈悦凡说这事，是不是她错了。
“没事。”沈悦凡像是很平淡地应着，可是杜芸太了解她了，沈悦凡绝对还是没放下，她的伤疤，肯定又痛了。
“真的吗，悦凡，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好不好。”杜芸看她太平静就更着急了，觉得自己真是多嘴，该死该死。沈悦凡的旧伤多深，她又不是不知道，结果现在还没忍住。
“都已经过去了，好啦，”沈悦凡勉强自己，用好奇的语气问起杜芸：“见到了有没有聊聊？苏杭现在什么样儿？”
“我哪知道，姑奶奶洁身自好，和鬼聊也不和他聊，哼。”杜芸替沈悦凡还生着气呢，哪会搭理他。
沈悦凡轻叹了一口，杜芸倒是也没好心办坏事。至少，人生何处不相逢，他一回来，若是碰见，也会很尴尬。提前得到消息，到时候她也不会太慌乱。
“小凡凡，你想不想去high下，我和小安子陪你大醉一场？”杜芸担心沈悦凡，她心情不好，大晚上一个人万一再出什么危险怎么办。
沈悦凡知道她的心思，只觉得心里暖暖的，杜芸这么一心一意为自己好。沈悦凡也就没有那么压抑，还劝起杜芸来：“好啦，什么大醉一场，说话也不过过脑子，你还想喝酒，小杜芸跟着一起喝多了怎么办？到时候在你肚子里耍酒疯，我可不管你啊。对啦，安晓东那个同事那边没问题吧，明天还要好好相亲呢。”
“那你好好努力，争取脱单，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杜芸接着嘱咐，还是不放心。
沈悦凡踱着步子，仰头望天，突然觉得那伤疤太久了，似乎也没有那么痛，“好啦，这么久了，我也不是当年的小女孩了。该想清楚的，也已经差不多了。我总不可能一辈子都守着回忆和伤疤过日子，总该有自己的生活。”
杜芸没说话，像是在想她说的是不是实话，末了，才不无揶揄：“终于开窍了。”
虽然沈悦凡已经准备好了，早晚会见到苏杭，可现实还是让她意外，没想到她只出个门就见到了。已经跟杜芸说过了要有自己的生活了，不会再活在回忆和伤疤里了，可是几年之后见到苏杭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沈悦凡还是一时局促。
沈悦凡有些出神，苏杭和她记忆中的模样并没有明显的不同，可给人的感觉却大不一样。记忆中，给了她欢欣痛苦的苏杭，还是有些稚气的模样，而眼前的人，气质却沉静如水。
所以，她越来越看不懂他。
再见面，她本应该云淡风轻，即使看见他也该视若无睹。可是沈悦凡，还是做不到，她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不然，她怎么会痴痴地看着他，怎么会迈不开步子。
苏杭当然也看见了沈悦凡，他的眉心微皱，不知在想些什么，可是能看出也不是完全能放下的。沈悦凡和他认识的沈悦凡，似乎判若两人，可是具体的，他看不分明。
他们居住的这个城市，不过是一个二线城市，说大不大。如今的苏杭，想知道沈悦凡的消息，只要给秘书一个电话。
苏杭走近她，看着她的眼睛，叫了一声，“悦凡。”日思夜想的人，出现在面前，他却只能叫出一声名字。
沈悦凡反应过来，下意识想要躲开，看来她还是不能揭开那道最深处的伤疤。
“悦凡。”看沈悦凡想要转身离去，苏杭也有些着急了，拦在她的面前：“这些年，你……”
沈悦凡看着他眼里的关切，却觉得有些讽刺，平静了自己的心情，貌似淡然地回答：“我的这些年，与你无关。”
苏杭像是在犹豫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下定了决心：“抱歉……”说出了他早就该说的两个字。
沈悦凡一时脑海中回忆翻涌，苏杭那时，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上了飞机，似乎一去便再也不回。
沈悦凡生生忍下了眼眶中的泪水，虽然她只是个受伤的女人，可是永远不会在苏杭的面前伤心落泪。他已经背叛了自己，选择了能带给他上流生活的人，他不配再看见她柔软的一面。
沈悦凡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苏杭，冷漠地回应：“苏先生请自重。”
苏杭在她这里吃瘪，有些不习惯，只是继续关心她：“悦凡，你过得好不好？”
沈悦凡一时忍不住，眼泪就盈满了眼眶，连带着，再也看不清楚他的脸。人一辈子能有多少个七年，她用来伤心难过，他用这样的关心来窥视她那七年的痛苦，呵呵，沈悦凡忍不住在心里苦笑。
在心底对自己说，沈悦凡你不能哭，她竟忍住了。努力地平静下来：“当然。”她会有自己的生活，没有回忆和伤疤的生活。
苏杭看她如此，也不知说些什么，沈悦凡的眼神，也让他感到不自在。他已经结婚，可是沈悦凡身上毕竟寄托了他那段最纯真的感情，还是他背弃了他们之间的所有，他怀了满腔的内疚。
安静的过分，他们都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沈悦凡却决定离开，回身的一瞬间，一滴眼泪，滚落到地上，打湿了一小片。
苏杭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去。七年前，他可以冲上去拦住，把她横抱起来听她吟吟的笑声，而现在，他只配看着她的背影。
沈悦凡失魂落魄地回了家，一路上还撞到了不少人。拿了钥匙，胡乱拧开门，看见温娴如正在忙，见她回来，叫她过去，她却静静地回了卧室。静静地背对着门，身体一点点地下滑，最后把自己缩在门边，温娴如叫她吃饭，她也只说吃过了。
次日清晨，沈悦凡把自己从卧室放出来的时候，情绪像是已经稳定了。可是作为妈妈，温娴如怎么会看不出她妆容下哭过的痕迹。不想在她面前再提起，是为了让她不要再难过一次。温娴如问过杜芸了，已经知道了苏杭的事。
沈悦凡正要去上班，还想起来要跟温娴如强调了一下生日聚餐的时间和地点。温娴如虽然见她一副没事了的样子，但是还放心不下：“小凡，妈妈这么大年纪了，生日什么的不要紧的，还是在家里过好了。”
沈悦凡倚在温娴如怀里撒娇：“明明是要给你过生日，让你下厨算是怎么回事，还是乖乖去外面吃。”
“小凡啊，咱们三个人能一起吃顿饭就挺好了，怎么过都一样的。”温娴如到底心疼女儿，怕她强打精神。
“好啦，你也不是每天都能过生日的，一定要好好的过。”沈悦凡拥抱了一下温娴如，这才去上班。
温娴如看不出沈悦凡心思，只能盼着她能想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愿不再见初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