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和我结婚吗》小木虫

19、真正意义的独处

　　一路上，车上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行驶在过江大桥上，夕阳将淡淡的余晖铺满整个车厢。
　　沈悦凡穿着一身格子小布裙，脖子上的项链在落日的余晖里闪闪发光，那一抹刺眼的金黄通过镜子反射到江承铭的眼睛里，如同在他的瞳孔里打下了一个烙印。
　　窗外的景物呼啸而过，那些只见一面的过客仿佛在人们心里留不下太深的印象，葱荣的绿树，飘挂着晚霞的蓝天，耳边的音乐，似乎都融不进此刻两人的心中。
　　副驾驶座上的女孩望着窗外，但她的眼神已经迷离，思绪被带回从前。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不爱我了吗？”用尽全身力气拉住男生手的女孩哭着喊着，泪花在她的脸上绽放。
　　男孩没有回头，他狠狠地甩开她的手掌径直走向机场检票口，女孩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她在心里默数：1，2，3，……9……
　　女孩在心里想着：苏杭，要是我数到10你回头的话，我就追上去我要留住你。
　　可是，男孩没有回头，自始至终男孩都没有回头。
　　后来，离开机场的女孩收到一条短信，“忘记我。”
　　只是因为这简短的三个字，一直按捺不住情绪的女孩哭了，彻底在出租车上失控了。下车后，她绕着小区走了一圈又一圈，哭了一遍又一遍。
　　昏暗的街灯打在女孩的脸上，她抬头望了望那微弱的灯光，四周的蚊虫环绕着灯泡，那个时候女孩感觉她就是一只蛾子，一只飞蛾扑火的蛾子。
　　后来女孩不记得她是怎么回到家的，一路的迷迷糊糊一路的跌跌撞撞，那是唯一的一次，女孩没有洗澡就睡了，她真的是太累了。
　　掌握着方向盘的男孩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他告诉自己不要抽离，那种难受的情绪他不愿再有了。
　　在男孩还是高中的时候，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那是一个长得并不漂亮的女孩，伙伴们都告诉他她配不上他，以他的条件，他想要怎样的女孩都可以。可是，男孩就是喜欢那个平凡的女孩，他自己也说不出原因。
　　也许，是男孩看到了女孩每次打饭后都会把碗里的肉分一点给食堂外的小狗，而那只小狗是遭到其他女同学嫌弃的。也许，是男孩看到了女孩帮别人指路没有纸的时候顺手在自己手心画下示意图让迷路的人更加清楚方向。也许，是男孩看到了女孩在公交车上主动给一个爷爷让座并贴心地和老爷爷聊天。也许，是男孩在女孩身上看到了太多别人没有的东西，那些珍贵的东西。
　　后来，他们上了同一个大学，女孩学国际经济，男孩学国际金融。再后来，经过死缠烂打女孩终于同意了男孩的告白，他们在一起了。一直以来相处的都很融洽，男孩说要女孩做她的妻子，他们在大学的校园许下了对彼此的承诺。
　　后来，只是一年的时间，女孩离开了男孩。男孩永远记得因为做化疗而变成光头的女孩总是躺着床上笑着问他这样是不是很丑，她身体的反应他都看在心里，慢慢黑斑爬满她的皮肤，她也不愿意再见他，他总是在病房外等着守着期盼着。
　　最终，白血病还是带走了那个女孩，他眼中认为的世界上最好的女孩。从此之后，心里空了一个地方，男孩的心也沉沉睡去。
　　突然的红绿灯打破了这一切的平静。
　　“悦凡，看到你刚刚的举动，我很欣慰。我很意外你会那样做，是为了刺激他吗？”江承铭握住沈悦凡的手，看着她的眼睛。
　　沈悦凡突然回过神来，面带疑惑地问了句：“嗯？”
　　“你爱我吗？”江承铭看着红灯的数字慢慢变小，意味深长地问道。
　　“我觉得我越来越依赖你，你让我感觉有安全感，我喜欢和你在一起。那么你呢？你爱我吗？”沈悦凡很巧妙地回答江承铭的问话并附上自己的反问。
　　“你慢慢来感觉吧，那样比我说十倍我爱你更有说服力。”江承铭踩了油门，车像出鞘的剑一样飞驰出去。
　　到小区了，江承铭将车停好，牵着沈悦凡上电梯。
　　“饿吗？”江承铭将头低下去看着沈悦凡，“下午有吃什么东西吗？”
　　“没有吃什么，不过不饿啦，你不用担心。”沈悦凡抬头目光装上江承铭柔情的眼神。
　　好了，到了，我告诉你密码，密码是你的生日，江承铭指着门上的密码锁对沈悦凡说道。
　　“我的生日？你知道我的生日吗？你是怎么知道的？”沈悦凡很纳闷。
　　江承铭拍拍她的头，再用手贴上她的脸庞，轻声在她耳边说：“你的一切，我都会试着去了解，相信我。”
　　进门之后，沈悦凡看见门口摆着一双女式拖鞋，她试着穿了穿惊讶的发现尺码刚刚好。“这个是？”沈悦凡很无助地指着脚上的拖鞋看着江承铭一脸茫然。
　　“这个是特意为你准备的，送你上班之后，我就整理了你的行李，发现有不够的就顺便买了一些，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不过你不能嫌弃哦！”江承铭说起来显得有些尴尬。
　　一股暖意直击心田，站在原地的沈悦凡突然冲上前一把抱住了江承铭，她将头深深地埋进他的胸膛里，双手环绕住江承铭的腰。
　　“好了啦，你先去洗澡，今天忙了一天也累了，快去吧，乖……”江承铭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沈悦凡，然后走进卧室给沈悦凡拿了一套睡衣。
　　“这个睡衣？龙猫？”沈悦凡指着睡衣上的图案一股迷茫。奇怪，江承铭会喜欢宫崎骏动漫？沈悦凡大脑里满是疑问。
　　“看来你还不傻，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买了女生普遍喜欢的卡通人物，怎么样？你还喜欢吗？问题是，我还买了我的……”江承铭说到最后明显感觉气有一点不足了。
　　沈悦凡不知道江承铭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说不准他冷峻不笑的面孔下真正喜欢的是庄严的军装呢，沈悦凡在心里偷笑着，一不小心笑容溢了出来。
　　江承铭上前垂下头，凑到沈悦凡眼前，“喂，猪头，你在笑什么呢？”
　　“哦……”回过神来的沈悦凡惊了一下，“没什么没什么，我……我去洗澡……”说完沈悦凡便踉踉跄跄地跑进浴室，像一只受伤的小野兽。
　　江承铭趁沈悦凡洗澡的这段时间去厨房拿了一些点心和茶水，稳稳地放在了床头。
　　然后，他将门轻轻掩上拔出了一个电话。
　　“喂？我是江承铭……是妈吗？我们顺利到家了，她很好，不用担心，你们有什么事可以给我们打电话”然后是一顿空白，江承铭只是一个劲地答应着嗯、是。“好的，我们都不小了，我知道，不早了，你们早些休息。”
　　等对方挂掉电话听见连续的嘟嘟声的江承铭这才放心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卧室。
　　“洗完了吗？”江承铭听见浴室开门的声音便循声问道。
　　沈悦凡披着湿湿的头发，穿着萌萌的龙猫睡袍，瞪着大大的眼睛像个无辜的孩子。
　　“怎么了？”江承铭凑上前去轻声问着。
　　“额……怎么办？吹风机在浴室里，可是你要洗澡了，我的头发还没干，已经这么晚了。”沈悦凡说的很委屈，目光直直地盯着身上的龙猫图案。
　　江承铭就是一个指头，敲了沈悦凡的额头一下，拿下手指的时候手背上海沾着水滴。“你真是猪头啊，你吹完再出来了，头发湿湿的感冒了怎么办？”
　　“可是，可是我不是怕你嫌我墨迹吗？我可是很干练的额……”沈悦凡没好气地给了江承铭一个白眼。
　　“嗯嗯……你干练你干练，等你干了咱再练好吧，来来来……”江承铭一边笑着一边说着就拉着沈悦凡进了浴室。
　　浴室内的玻璃上还残留着清爽的水滴，到处弥漫着玫瑰的芬芳，一切都是情乱意迷的。
　　“我知道，你说了那么多就是想我帮你吹头发嘛，你想要我帮你我可以早说我，我又没说不帮你。”江承铭一个人在沈悦凡的身后自言自语，沈悦凡看着镜子中的两人，室内的热气在她留下了一道到红晕。
　　江承铭很熟练地拿着吹水机，像是理发店的徒弟一样学的有模有样的，一边吹哈一边用手指拨动着头发感受着渐变的温度。
　　沈悦凡看着镜子上的雾气渐渐散去露出清晰地二人，在这个过程中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连江承铭自恋地夸着自己技术好的时候沈悦凡也美羊羊反驳任何一句话，她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镜子中的忙碌着的江承铭。
　　老实说，这是她生命中第一个男性亲人帮她打理头发，沈悦凡在很小的时候就讨厌洗头发，妈妈帮她洗头发的时候总是把水弄到她的眼睛里让她很难受。在这个时候，就这样突兀的没有任何前兆的，这样一个男生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好啦好啦，已经干了，我出去了，你洗澡吧。”沈悦凡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愣了好久，慌慌忙忙地跑了出去，留下一脸茫然的江承铭在浴室拿着吹风机愣在原地。
　　跑出来坐在床沿的沈悦凡理了理头发，低头看见了一双脚，她抬头：“你不洗澡吗？”
　　“你今天干嘛总是一惊一乍的，发烧了吗？”江承铭摸了摸她的额头露出疑问。
　　“没有啊，哪里有？”沈悦凡尴尬地笑笑，紧了紧衣服。“对了，你出来干什么？”
　　江承铭白了沈悦凡一眼。“你说呢？我当然是拿睡衣了。”说完便向浴室走去。
　　一阵寂静之后，突然：“对了，床头有点心和茶水，你饿了的话机吃一点，喝一点水，但不要喝太多不然早上起来会感觉有一些不舒服。”很明显他是没有转过身来说的这句话，因为经过墙面的反射，能传到沈悦凡的耳朵里的声音刚刚足够她一个人听到，这种恰到好处的分贝让沈悦凡感觉很贴心。
　　沈悦凡一个人坐在床上将睡袍裹得紧紧地，她听见浴室里水滴哗啦啦的声音，一切都不自觉地让人浮想联翩。
　　喝了一口茶水，淡淡的柠檬花香，突然，咔嚓一声，沈悦凡知道江承铭要出来了，一时情急之下沈悦凡不知道怎样去策划这一场相见，她顺手把被子一拉，直溜溜地睡了下来。独留床头的台灯映衬着她满脸红晕的脸庞。
　　咦，怎么什么声音也没有？江承铭从浴室出来，径直走向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