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良人》安然承欢

7、6.如花的故事

　　听完赵玉珩那些话，我便开始着手准备这说书之事。

　　但我每日依旧会去茶寮喝茶，他也不以为然，只是再也不收我茶钱。

　　我仍旧会每天会在他收摊之后，陪他走到渡边，看他对着江面望眼欲穿。

　　有时，静静站在他身边，有时候趴在窗口看着他。

　　就这样，他看着远处，我看着他。

　　夜深人静，我也总能从窗口看见村口的那间茅屋灯火明亮，不必想也知道赵玉珩是在怀念李家少爷。

　　我低叹，金榜题名，还会锦衣还乡么？更何况还有皇上赐婚，那是多大的荣耀，怕早已不记得‘赵玉珩’这三个字的含义了。

　　整理好所有故事，我拿出出师那天师傅赠我的醒木，它似也感应到我，摸上去竟然有一点温热的感觉，亲切之意，温暖我心。

　　明日将是此故事的第一次讲说，面对十余载的说书生涯，我竟第一次出现了紧张以及忐忑的感觉，纵使十五岁那年第一次出台，我也心态平和。

　　不禁又走到窗户旁边，看那屋里的一丝灯火，明明是在远处，我却觉得自己可以看清那灯火的轮廓，想象到那守在悠悠烛光下人，我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翌日午饭过后，待我赶到茶楼，那里已经聚集了好多人，大多人应该是慕名而来吧，毕竟我的名声远播四海，更何况这次还是不收银钱。

　　茶楼的老板笑的已经合不拢嘴，怕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吧。看见我，立刻卑躬屈膝，点头哈腰都不足以形容他的神情。

　　“哎哟，宁先生，您可来了，快请”

　　“嗯，劳烦带路”我客气的说道。

　　在老板的带领下，我走到本该属于我的位子，众人之前那张桌子上，一扇子，一热茶，一方白巾。

　　坐定后，掏出怀里的醒木，这是我的规矩，我只用自己的醒木。

　　用白巾擦了擦桌面，才把醒木放在桌上。

　　“大家静一静，宁先生要开始了”店老板大喊道。

　　不过嘈杂的人群，似乎是不受影响，还是纷纷纭纭。

　　此种情况，我已是见惯，我端起桌上的茶，微微的润了一下口，毫不在意的拿起醒木。

　　“啪”的一声响，那是醒木拍在桌上的声音，人群立刻安静下来，大家的神情开始变的期待而专注，因为大家都意识到故事即将开始。

　　“话说三十六年前，村头赵家生了个女儿，小小年纪眉眼未开便已是搜索粉雕玉琢的漂亮娃娃，老人们都说，这个娃儿，日后定是个倾城佳人。

　　赵家老爷也很高兴，一岁上便与村里最有钱的李家订了亲。

　　而同日出生的李家少爷是个神童，所以李家老爷定的要求也高，要其考上状元光耀门楣。

　　如花八岁后便开始为李家少爷掌灯，所以当夜半时分，便总能看见一间屋子亮着灯，低低的读书声隐隐传来。

　　如花研磨，李家少爷吟诵四书五经，时而双眸对视，青梅竹马的情谊更是让人羡慕。

　　转眼，十年已过，如花长到了十八岁，是该嫁人的年纪，当年的小孩子也长成了倾城佳人。

　　如花，如花，人如其名，似玉如花。，那般美貌的女子，应该是只有京城那种大城市才养的出来的佳人。

　　李家少爷弱冠，眉目俊秀，满腹诗书。二人青梅竹马，情思绵绵。如花十八岁生辰这一日，李家少爷终于胸有成竹，带着家人的对自己的期望，上京赶考。

　　如花送其到渡口，二人执手。

　　李家少爷信誓旦旦，如花，我定不负你，等我，等我金榜题名时，定风风光光娶你为妻。如花娇羞，莫说等你金榜题名，就是一生一世，我也等得。

　　船夫心硬，长篙一撑，小船轻快，渐渐没了踪影。孤帆悠悠，带走的不止李家少爷，还有如花万千心思。

　　只见那岸边杨柳万千枝条丝缕缠绵，江水依旧奔流。

　　每一日，如花在茶摊帮完忙后，总要去渡口。长堤上杨柳依依，无限温柔。如花就靠在树旁，看江阔云低，望眼欲穿。

　　风过柳动，吹乱如花的发，吹散如花的思念。

　　夜深人静，也总有人看见村头的那间屋子灯火明亮，不必想也知道是如花在怀念李家少爷。

　　可是，金榜题名，还会锦衣还乡么？

　　那如花依旧执着。每日有从渡口来歇脚的人买酒喝，见了如花，也总不免有意无意的问这是谁家姑娘，如花似玉为谁留着还没嫁人？

　　很快的，过了两年，如花再不嫁人，就是嫁不出的了。赵家老爷着急，媒婆踏破了门栏，如花就是不嫁，有次逼得急了，竟撞上了柱子。赵老爷害怕，见她除了枯等也没什么别的，也就随她去了。

　　而如花为了避免尴尬，也搬离了家中，独自生活。

　　经以此事，可怜那如花从家里搬了出来，一人住在江边，以卖茶为生。

　　时光荏苒，春风乍起。夏池莲开。秋叶凋零。冬雪飘落，不知不觉已过去十余年。

　　如花日日守着那小渡口，等着良人。

　　其实京里早传回来消息，李家少爷金榜题名，独占鳌头，圣上垂青，赐婚公主，府邸明月楼。

　　只是如花不信，任谁去说，都温婉的笑着，他要我等他，便是一生，我也要等的。人们见她坚持，慢慢也不再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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