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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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珪家离凌志琛他们那儿不远，步行就七八分钟，是十几年前建起的大楼，负二层至三楼都是商铺，四五楼是停车场，往上是空中花园小区，有独立的游泳池和网球场，周边绿化做得挺不错。陆珪站在自己二十二楼家的窗边，向远处眺望，刚好看到凌志琛家二楼的小阳台，二楼的灯没有亮，想必人已经睡下了。
盯着那方向发了会儿呆，听着旁边有些细碎的声音，陆珪转身便往厨房走，在里面找出了前天在超市新买的猫粮，给在木椅旁扑腾的小黑猫喂食。陆珪有傍晚逛公园的习惯，在难得空闲的时间里感知大自然的气息，这小猫是公园里的流浪猫生的，母猫生完小猫后遇上一段时间雨天，整只猫没精打采的，时不时在林子里晃荡，自个儿都没顾上，自然没能好好照顾新出生的三小猫。陆珪在角落里发现小猫时，只有小黑猫是活的，其他的俩都发硬了，但也很狼狈，毛都没长齐，眼也就勉强睁开了，身上也有点湿哒哒的，陆珪赶紧到公园的小卖部要了个小纸箱，把小黑猫装回家，希望尽人事，救得一命也是缘分。
那晚回到家，陆珪这大男人被小黑猫搞到手忙脚乱，家里也没有和小动物相关的物品，连小黑猫要吃猫粮还是吃奶都不清楚。陆珪拿着干毛巾轻轻擦着小黑猫身上，又检查了下它身上有没有受伤的地方，施了个小法术保持小猫身上的温度，赶在超市关门前到买了点奶粉和猫粮。赶回家，给小猫冲奶粉喂上，明明就不是温柔的人却做着好像很温柔的事。小猫便从那晚起在陆珪家住了下来，如此过了大半个月，小猫已经断奶、长好毛，还开始往圆滚滚的方向长。
小黑猫静静地在木椅旁吃着猫粮，陆珪站在窗前看着这灯火阑珊，始终想不起那丢失的一丝记忆，只是一直在寻找，相信终有一天会再与那个人相遇。
第二天早上，天浮着少许乌云，凌志琛按着平日的步调搭地铁上班，经过办公楼附近没建成的烂尾楼，那楼盘里有个拉上铁闸的简陋售楼部，那售楼部门前睡着一个流浪汉，对来往的车声浑然不觉，好像还在梦里。往前走了几部，就是那楼盘工地的门前，迎面走来一条黑色土狗，凌志琛颇有预感地往黑狗瞧瞧了两眼，黑狗瘦得恰到好处，走起路来异常灵敏。在黑狗走过去的时候，凌志琛稍微回头看了看，总觉得这不是一条普通的黑狗，黑狗恰好也停下来往凌志琛方向瞧了瞧。牛大毛在旁说道：“这黑狗身上没妖气，不像是邪物，但它看人的感觉好奇怪。”
凌志琛点了点头，朝黑狗挥了挥手，黑狗也没有在意，回过头直往前走。凌志琛有点疑惑，不过也没放在心上，走到出版社楼下，隐隐觉得附近的阴气又加重了，不过还没到能影响常人的程度。
凌志琛又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其中接待了来出版社帮人出书的年轻小哥和做排版设计的大叔，如此又过去了一个早上。中午草草解决了午餐，决定到附近城隍庙转转，凌志琛到了这城市三年，都没拜访过这城市的守护神，现在看来也是时候了。
这城市的城隍庙就在早上经过的那废弃楼盘往前走的十字路口的右侧，凌志琛之前曾远远看过几眼，没有深入细想。中午便带着牛大毛打算到城隍庙拜访，城隍庙前有一个小型广场，广场里有一个牌楼，牌楼上有块牌写着“護國佑民”，夏日的温度不低，广场上没什么人在活动，进门左侧是一大叔经营的买香火蜡烛的摊子，右侧则是一个小凉棚，地面上铺了小木条，配有木桌和藤制的椅子，别有一番风味；角落里有木制的架子，上面放着不同种类的小盆栽和一些佛家及道家的书籍，供人在休憩时阅读。小凉棚外有一个小鱼缸和一缸水生荷叶，小鱼缸里两三条红色鲤鱼，飘着小浮萍，缸底有一个一分钱硬币，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整个城隍庙的大殿颇为大器，庙顶的飞檐绿瓦，布置得颇有古时的气息，牛大毛损道：“可惜真正古的东西大概只有大殿的几个柱墩，人事变幻，这些都不过镜花水月而已。”
大殿里很安静，人烟不多，那殿前的门槛有四五十厘米高，凌志琛进大殿时都要仔细地跨过，不然很容易摔倒。大殿正中供着三尊道人大像，大殿两旁的墙上都是上古题材的漆画，殿里只有寥寥数人，凌志琛站在大殿正中给三大像做了个拱手礼，算是大家同为道友见面之礼，随后随意地在大殿里打转。
在转悠的期间，进来了一头发花白的阿婆，身边还有个年纪不小的妇女搀扶着，那阿婆腿脚不利索，进门时跨门槛颇为费劲，由着中年妇女搀扶，到每一尊大像前下跪、合十三拜，拜完后在每尊大像旁的功德箱里塞几块钱，看那样子十足一个虔诚的道徒。
而牛大毛却在旁不屑：“这些常人总喜欢做自欺欺人的事，仙人哪怕有再大的能力，也不能改变凡间众人的命数，这不是早知道的事，凡人却锲而不舍地坚持。”
凌志琛一旁叹道：“求个心安而已，而且他们又不是在拜你。”
大毛摆了摆手，道：“别！我受之有愧！”
凌志琛悠悠地走到了殿外，见殿外放着几把酸枝椅，摸了摸把手还挺光滑的，便趁着这美好韶光坐下歇歇，凌志琛选的那张椅子恰好正对着最左边的那尊大像，瞄到左边大像旁放着一张木桌，上面放着签筒和算命相关的一些字图，那桌后空空如也，没人坐阵。
凌志琛坐着的那椅子旁有盘小植物，时不时传来淡淡泥土的气息，庙外的太阳照得背后有点火辣，听着那叮叮当当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风铃声，看着那稀疏的游客换了一批又一批，却没有人同他一般坐下来，大家总是行色匆匆，不知道来的意义，更不知去的意义。
凌志琛在那儿坐了十来分钟，后来牛大毛喊道：“这中午的太阳越来越猛，毛都要掉了，快回去吧！”
凌志琛也觉得背后被晒得有点难受，站起身携着牛大毛往大门处走，晃荡回出版社又准备开始下午的工作。
往后几天，没有再遇到之前的黑狗，之前的事仿佛只是偶然；陆珪也没有出现在出版社，先前熟悉的错觉也如镜花水月。凌志琛每天还是做着相似的工作，过着一种无聊而安逸的生活。
其实陆珪那两天也没去哪儿，就是到这城市古城区各城墙边查看，注意附近生灵的异动，收获却不大。古时建在山上、高几十米的楼已经是很宏伟的建筑，能说是这城市最高的观景点，不能跟现在上百米的摩登大厦相比，而这城市的望海楼却不能再看到海了，只能看到远处高耸的各种形状的现代建筑，陆珪借跑外勤为由，于正午时分登上那望海楼的最高层，想看那置放在那山楼中心处的罗盘是否有异动，若某个方向的气息不寻常的话，罗盘上会有显示的。每个城市多多少少都会有点不寻常，但若是处于相对平衡状态，罗盘上的指针会相对比较平稳。陆珪看到罗盘时，指针已经开始发生明显的偏向，指着东南方城隍庙的方位；走到外面露台边上眺望，那方位传来危险的气息。陆珪开始担忧身边的人会不会因为受到伤害，特别是那个淡泊的人，其他人的生死自有命数。
陆珪于顶楼悄悄下了个禁制，使附近的修道人或山精妖怪都不能进入此楼，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纷争。七星石又将现世，上一次的现世这个国家陷入了一片混乱与恐慌，而这次若能将这七块散落人间的碎石引归正途、加以封印，则人间正道依然；不然，若七星石吸收日月精华幻变，这浩劫也难以估量。
陆珪掐指一算，第一块碎石将在一旬内现世，落在乾位。
下班时，牛大毛也特地费精力化形跟凌志琛并排走着，凌志琛很不能理解这种做法的用意，以致值班大叔看到牛大毛出来都有种很不可思议的神情，但大毛没加理会，只下意识往西北位看了一下，被凌志琛在前面喊了一声才回神，才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