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PART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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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9
“见鬼，这特效太TM逼真。”身旁的观众嘟哝。
“人类果然都是白痴……”另一人说，“这不是特效，是巫支歧。大禹治水时因作恶被锁于淮井之中的恶蛟，有控水引雨之力，想不到如今还有一丝魂气尚存。”
“……你小子中二病犯了吧？”对方无语。
“来贵州信不信我砍死你？！”另一人怒道。
尽管丢下狠话，少年看起来的确也不像超过那个年龄段，穿着名贵齐整的制服，极具特色的紫色栗子头，双瞳是一片璀璨的纯金……肝炎？
不过他并没有真的出手，大概是因为手里抱的暗黑破坏神手办太多的缘故。从奥利维尔到大菠萝，全身发出壕特有的嘲讽闪光。
“哼。我早该想到的，对你们而言……真是无聊。”重度中二病患者冷笑着自言自语，“无法接受自己能力之外的世界，于是装作它并不存在，可悲至极，而又愚蠢至极的人类啊！”
先前和他对话的观众嘀咕“神经病”走掉了，白起琛悲哀地发现他身边只剩下了自己……装作没听到，还是继续聊天套情报？
——怎么有种从进入漫展会场开始就一直在艰难抉择的感觉。
舞台上战斗法师重新爬起，脸上的妆容被雨水冲化。他重新高举战矛，魔法炫纹在周身飞速旋转，冲向反角队伍中的牧师。镭射灯光迷蒙闪烁，连绵的珠幕中一张熟悉的脸。
那一瞬间白起琛已经下了决定。“你刚刚所说的巫支歧是什么？”
“你应该听说过禹王锁蛟的传说。”紫色栗子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冰冷的嘲讽，“被锁的就是巫支歧，淮水水神。《山海经》中记载‘水兽好为害，禹锁于军山之下，其名曰无支奇’，说的就是它。”
“这么说巫支歧应该早被大禹封印。”白起琛说。
“按理来说——的确是这样的。”
紫色栗子冷哼一声，“但是你忘记了吗？本市博物馆在一周前所举办的青铜器展览。展览时间长达一个月……”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好的剪报，手指一抖，黑白报纸上一副照片：玻璃展柜中一个拳头大的青铜铃铛，陈钝的表面隐约可见其纹样，阳刻了一只猿猴似的生物，面目被磨损看不清晰，只余尖利的獠牙，身上缠绕着巨大铁索仍张牙舞爪，凶蛮之气扑面而来。
“……不是忘记而是根本没留意。”
白起琛这话说的真心诚意，正常青春期少年，不是为了泡妞谁会去看这个啊。
紫色栗子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其形若猿猴，金目雪牙，轻利倏忽’，所绘之怪为巫支歧无疑。”
他说，“这青铜铃与《山海经》中记载，大禹镇压巫支歧的金铃极其相似，但其效远不及原物，带有拙劣的仿效之意……”冷哼。“唯一幸运的是，它镇压的只是巫支歧的魂灵碎片，或者说几缕魂气，而不是水怪本身。一般情况下不会作祟。”
白起琛：“……”他看了看哗哗不断往下流水的舞台，再看了一眼紫色栗子——不、会、作、祟？
“看我干嘛！”紫色栗子被他看恼了，怒发冲冠，栗子尖噌噌地往上长，“我说的是一般情况！一般情况！一般情况指的是……”
人群里突然传来女观众的惊呼，白起琛下意识地向舞台上看去。这时剧情已经演到了高潮，战斗法师与拳法家再次争锋相对，两人都拿出大招，眼见着男主角就要死在霸皇拳之下，枪炮师突然从斜刺里冲出，自己承受了那一击。
同伴兼暧昧对象濒临死亡，战斗法师痛不欲生，愤怒在血液中燃烧，冲破自我极限，战矛刺穿了那个人——
枪炮师的背脊。
……
啊？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全场寂静。
紫色栗子一句话才说完。“——在没有其它附着物的情况下。”
与此同时，被刺穿的枪炮师身躯突然开始了剧烈的颤抖，钢铁重甲仿佛拥有生命般簌簌作响，外层蓝紫色的颜料在再度变大的落雨中逐层脱落，混合着哗啦啦的雨水，从雪白的大腿一直流到舞台地板，粘稠的颜色糊了一地。
最后，当颜色全都褪去，原本钢铁的护甲此刻呈现出一种古老生锈的青铜色。层层甲片腐烂不堪，胸口正中，护心镜的位置染了些许褐红色的血迹，隐约浮现出一只面目凶狠的怪物纹身。形若猿猴，金目雪牙，正是巫支歧！
枪炮师突然嘶吼起来，凄厉的女人尖叫在雨声中被扭曲出野兽的咆哮。她的脸部绒毛增生，双眼发出金光，雪白的双腿长出浓密的体毛，肌肉蠕动着增长，指甲越来越尖越来越长，整个人越来越不能称之为人类。
“附着物是枪炮师的装备？”白起琛目瞪口呆。“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她被巫支歧附身了？”
“准确地说，是那个蠢女人用来制作护甲的材质……”紫色栗子说，“虽然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材料，但的确与青铜铃同源。而她本人曾失手将血洒在其上，处=女血是世上最阴之物，足够连成与阴魂相通的丝索。”
“……”白起琛说，“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那是当然。”紫色栗子表情奇怪地看着他，“蠕虫一样的人类仍能有这样的求知欲，你实属异类。”
他语气高傲地说，“看在同样get打破次元壁成就的份上，告诉你，道莲，这是我的名字。”
“哦不不不我指的不是这件事……”白起琛摆摆手。“我叫白起琛。你知道的那么多，你是道士？”
“不。”
道莲的瞳中闪过一丝异色，他看着台上的情景，舔了舔嘴唇。
“我是通灵人。”
“咔！”清脆的金属断裂声中，战矛竟然被膨胀勃=起的肌肉直接夹断。
突然间她猛地将手中的加农炮向战斗法师一掷，对方迅速后退避开，加农炮砸在地面上，却将舞台地板砸出了个洞。
而后枪炮师，或者说巫支歧身影一闪，再能看清时已经出现在舞台彼端的拳法家对面，喉咙中发出野兽的嘶吼，一只手高高扬起，眼看就要挖掉对方双目！
“嘶——”
突然出现在拳法家身旁的战斗法师将人迅速拉开。但他自己却因躲避不及，脖颈被指甲带来的厉风划破，鲜血飚射出来。
台下的白起琛脸色顿时变了。
“可恶……”
捂住伤口使其止血，战斗法师，或者说燕笑眯起眼睛。大雨中所能看见的事物并不清晰，但他知道这对对方而言并不是障碍。
必须速战速决！
燕笑身形一闪，再度出现时已经离巫支歧十米开外。对方长啸一声继后追来，他一边闪躲，一只手虚虚地掐了个印，顿时指尖现出豆大的光圈。“九曜顺行，元始徘徊。华精茔明，元灵散开！”
光圈猛地增大，直至拳头大小，焰光明亮，其中有一点阴影灼灼在目。燕笑低喝出声：“急急如律令，九曜招来——”
于是台下所有人都目睹了一个战斗法师是如何——先弄断了自己的战矛——然后在左手上召唤出一个圈——接着用右手从里面拔出一把剑——最后一剑把他最好的同伴枪炮师劈了个倒地不起——的全过程。
观众：“……”
“嗷嗷嗷！”巫支歧再次从地上蹭地跳起来扑过去。
观众：“…………”
关于这一次漫展的舞台剧《醉卧沙场》，由于主办方不允许拍照摄影的缘故，并无影像信息流出，唯一能够描述它的只有某ACG论坛一发加精HOT帖。LZ在描述自己看过各种COS相关现场舞台剧的感想后，着重提出《醉卧沙场》来讲了一下：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我们的战斗法师很有转职的潜质，同时适合流氓剑客召唤师多种职业，身为他搭档的枪炮师也表现出了同样的高素质。
令人惊讶的是两人同时展示出了成为一个狂剑士的优秀潜力，一个卖血后狂暴，另一个不卖血也狂暴。”
回到这场腥风血雨的漫展，在燕笑捂住伤口的同一时间。
台上水深火热，台下白起琛的大脑迅速地开始转动：通灵人，魂气，巫支歧，魂灵的碎片……几个关键词筛选推理，他猛地抬头，看向站在身旁的道莲。
“你想参战，对吗？”
紫色栗子头少年完全不掩饰身上沸腾的杀意。“巫支歧是我的。”这时白起琛才察觉他身后背着一把巨大的车斤马刀。
“我可以帮你上台，”他和对方商量。“但是请你不要伤害那个战斗法师。”
“为什么你觉得我需要你的帮助？”道莲冷笑。“保安的确会拦阻，但我可以杀掉他们……我可以杀掉这里所有人。”
“首先我们有更加简单明了的途径，不是吗？杀人总是让人浪费过多的时间和精力，而我可以帮助你最快得到巫支歧。”白起琛说，“其次……”
道莲挑起一边眉毛。
“……其次我觉得，和平一点的方式对你的手办有好处。”某些限量版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
“……”
“哦对了还有最后一点。”白起琛说，“作为一个年龄比你大，勉强可以当上前辈的人，我必须向你确定一下……你为什么这么想要巫支歧？难道不觉得它长得很恶心吗？好吧好吧，我懂，独占欲嘛，这是爱的力量。但是……这条路很艰难，你还年轻，不明白跨物种恋爱的痛苦，没必要一错再错……”
“你这个人怎么啰嗦这么烦！”道莲终于崩溃了。“还有我说的想要不是这个意思啊！”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PART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