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说来就来 ...
-
“最近怎么样？还好么？”
“有什么好不好的，”项天格放下刀叉，“不就那样么。你呢？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你先搞定自个儿再说吧。”
“话不是这么说……算了。”
曲向喝了一口杯里的红酒。
据说红酒充分和空气接触后味道更好，所以需要不停的摇晃。
项天格松了一口气。
对方手上的杯子一直在不停摇晃，这让他稍稍感到烦躁，但也没说出来。
“改天你到我这来，你知道是什么地方的。我给你一份东西。”曲向笑了笑，“有用。”
“……又麻烦你了。”
他们所在的地方并不是名流聚集的什么餐厅，项天格只隐约知道曲向跟这里的老板有点交情，却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关系。不过显然这层关系给曲向带来了一些好处。就比如他们现在处在的包厢。从来没听过除了情侣餐厅之外什么地方能有双人包厢，但这里显然就是隔音相当好的一个，而项天格，作为一家规模不小公司的、还有点地位的执行总裁，却完全没听过这样一个地方。
要说惯例，谈事情要去的地方就那几个，要么是办公室，要么是几个圈里人都知道的餐厅咖啡馆，或者是私人住宅。但圈里人知道，几乎就意味着记者也知道，每个地方都蹲着不少，也没法正经谈事情，要做做戏倒是能去一去。私人住宅就更是敏感，大多数需要当面谈的事情和对象都不是三言两语能干脆解决的，当然不可能邀请对方到自己的私人场所。
项天格一方面为此有些欣慰，一方面却又有些说不清楚的担忧。
根据他多年与曲向相处的经验，这位办公厅主任应该有什么烦心事。
“最近有什么烦心事？”项天格笑问，“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杯子被放回桌子上，“怎么又兜回来了……我还不至于需要你的担心吧——可能有点喝醉了。”
他这么一说，项天格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回了。曲向能以二十八岁的年纪在这个位置坐稳，能力和家世固然不差，交际手腕无疑也属上乘。处在一个“酒桌之上谈生意，推杯换盏论英雄”已成传统、有着悠久且丰富行酒令历史、开口闭口“不干了这杯就是不给我面子”的C国政界，没有一点酒量还真不知道怎么打好关系。
人家都这么说了，你还能怎样？
很明显就仗着两人关系好，连个像样的借口都懒得编了，更别想从他嘴里知道什么真相了。
“行行行，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行啊，麻烦你了。”曲向揉揉额角，“还真有点头晕。”
“……说来就来啊？”
曲向挑眉，指了指自己身后。
“我说，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
“嗯？”
“我自己怎么回去？叫出租还是醉驾？”
“明白明白，公众人物嘛，”项天格起身，穿回西服外套，“那现在就走吧，也别太晚了。明天几点？”
“就上午吧，你想什么时候来都行，明天是周六。”
“安排在这个时间？也太没诚意了吧曲主任。”
上午乍一听是个很模糊的时间段，但项天格哪能不清楚安排时间上的技巧。重大事项尽数安排在午晚餐时间，下午还能说是一块喝个下午茶。早上十点又算什么？谈事情挑这个时段，本身就表明了“敬谢不敏”的态度。
“得了吧，现在还耍什么官腔。明天我自己在家，你还指望我自己给你做一顿是怎么地？”年轻的政客松了松领带。
项天格趁着红灯的时候往旁边瞄了一眼。
副驾驶座上的曲向还真在闭目养神。
不会真醉了吧？
没道理啊。
大学的时候，两个系联谊去卡拉OK疯了一晚上。各交各的份子钱。曲向也被灌了不少酒，最后大部分人都躺倒在包厢里了。项天格虽然没倒，但也没好到哪儿去，还是被曲向拖着回去的。
难不成酒量还能倒退？
项天格琢磨了半天也没个眉目，索性专心开车。
酒量好不代表喝了酒什么感觉都没有，曲向现在就属于这种情况，虽然清醒，但是有些头晕，再加上想着事情，更加难受。
脑海中的想法和事项杂乱无章搅在一起，简直像是被丢进了婴儿米糊里的散乱毛线球。
“我就在这下吧。”
“……你没问题吧，需不需要把你送上去？”
曲向打开车门，用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
项天格往回开，又遇上红灯。
说起来很奇怪，九点半并不算一个很晚的时间，曲向住的离市中心也不远，但路上竟然没有其他行驶中的车辆。
严重的违和感。
下车的那一瞬间，曲向突然心悸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也正是这样的预感，驱使他站在路边，看着项天格的车逐渐远去。
绿灯终于亮起，项天格刚踩下油门，路边就冲出来一辆摩托，速度很快，在被项天格撞上之前就已经驶走。
这年头B市怎么还有摩托……
……等等！不对！
摩托上的人丢了一件什么东西下来，汽车刚刚启动，来不及避让。
曲向的眼中只能看见满天的火光，被涂抹在夜幕上。
他眼中只能看见巨大的爆炸声和高温气浪席卷一整片区域。
街道好像突然活过来了一样，曲向甚至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和报警的人对着手机大喊大叫的声音。他不知道是什么将自己与其他的一切事物隔开，但是作为一个亲眼目睹自己的……挚友死亡的普通人，曲向只觉得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有一股荒诞不经的味道。
此刻，他着实感觉到了所谓的，似乎被空气挤压着的窒息的恐慌。
“执行条件触发。”
曲向警觉的四处张望，但并没有符合声音特点的人在朝他说话，人群涌向红绿灯所在的路口。身边的电灯电流似乎不是很稳定，一直闪个不停。
“你是谁。”
“你是否愿意用十三次死亡，换取他的重生。”
“……什么意思？”
男声没有给出答案。
曲向做完笔录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出头。
“你是否愿意用十三次死亡，换取他的重生。”
四周依然没有任何人。
“……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您好，曲向先生。我是时管局的所属系统S190号。在您询问其他问题之前，请允许我解释一些基本的事情。”
曲向皱了皱眉。
“您不需要白费时间寻找，我并没有实体。只是时空管理局的执行系统。您是我的执行对象，因此能听到我发出的波形。”
“我不记得有什么叫做时空管理局的机构。”年轻的政客皱了皱眉。
“那很正常。它是一个独立于所有时空外的管理机构，职能在于维护各时空正常的时序发展和更迭。”
“如果有个物理学家听到了这一段话，我想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曲向给自己倒了杯水，“单凭你的三言两语，就证明了一直争论不休的平行宇宙理论。”
“存在即是合理。”
“那么就算你真的存在，而给我的所谓‘任务’也确实有效力，那么项天格的死一定和你们脱不开关系。那么刚刚的……事故，”他说到这儿的时候似乎有些情绪失控，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下去，“是谁指使的？还是所谓的时空管理局强行干涉的后果？”
“都不是，”S190停顿了一下，“他的死亡来自您现在所处时空的第一表世界项天格的影响，是时空本身的纠错机制。”
“跟我这样什么情况都不明白的人说是来自异时空的影响没有丝毫说服力，无论你给出的是正确或是错误的解释，我都没有反驳或者察觉的能力。”
“简单来说，致使项天格死亡的，是您。”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说来就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