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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穿越之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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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似乎有女子的哭声,呜呜咽咽也不知几时能停下。厉飞雨被扰的心烦,想要侧过身继续睡,却突然发现无法感受身体的存在。心中一惊,一瞬清醒了很多,随即想起自己病发倒在电脑前,略一思索,心中疑虑更甚,自己错过了服药时间,早应该死的不能再死了,此时为何却尚有意识?如果国内的医术已经有了这种水平,自己的病早该治好了。
怀揣着疑问,厉飞雨却没有心思多想,只因此时的身体竟真如自己恍惚中所感一样,无法控制分毫,现下最重要的,自然是寻回身体的控制权。他曾因为病情,多次陷入深度昏迷,这种情况自然不难应付,不过出乎其意料的是,这次的情况似乎比以往复杂数倍,努力半天,也仅仅是恢复了少许知觉,倒是听觉恢复较快,却也更让他奇怪,因为此时正伏在他身上痛哭的女子,听声音并不像母亲,却是最多只有二十余岁的音色。为了弄清此时的状况,厉飞雨不得不将所有精力都放在夺回眼睛控制权上。耗了半晌时光,终于费力的睁开眼睛。虽然因为乏力,只睁开了一瞬,所见场景却已足以让其震惊非常。放眼见到的所有事物,没有一样显示自己在某个医院或是父母家中,目之所及的古色古香的建筑风格,器物,甚至其中脸含悲色的人群,无一不表明自己正经历一件玄之又玄的奇事:穿越!
不提厉飞雨发现自己情况的惊异,此时厅中却因他方才那一睁眼热闹非常,原本压抑的气氛一扫而光,各人脸上都是惊喜的神色,而那位伏在厉飞雨身边痛哭的清丽妇人,更是激动地晕了过去,被丫鬟扶到后院休息。几位原本来致哀的长老,亦是一脸喜色,不过其中却又其他一些意思在里面,究竟是什么心思也无人得知。其余厉飞雨的属下倒无甚异色,欢天喜地地将这消息传了下去,同时在口中念叨:“韩大夫果然不愧神医之名,留下的丹药竟有这起死回生之效,厉堂主分明已经生机全无,这一颗丹药下去竟睁开眼睛了。”远在千里之外的韩立自是不知道这些,若是知道,不知怎样的目瞪口呆,毕竟他留下的丹药,虽有延年益寿、增进功力的效果,但这活死人肉白骨的奇效却是定然没有的。
关于这死而复生之中的辛密,自然是其他人猜破脑门也猜不透的,不过不论如何,如今厉飞雨死而复生,身为外刃堂堂主,自然是引起高度重视,不出半日,王门主便特意请来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医师,探查了一番厉飞雨的状况,又是施针又是开药,叮嘱了一番后,自然有张袖儿等人的悉心照料,因此,四日后厉飞雨放下前世一切并熟悉了身体,可以下床走动的时候已是神清气爽,身上各处毫无凝滞之感。
这日,厉飞雨带着张袖儿等人拜见了门主,因其大病初愈,王门主恐其未完全康复并未多问,甚至把外刃堂的一应事宜也吩咐给其他人,只是叮嘱厉飞雨还好休养。这时若换做其他人,必定心生疑窦,然而此时的厉飞雨已非往日之人,没有丝毫这个世界的知识经验,自然是巴不得少见点人,也好趁此机会向他这位便宜夫人张袖儿多了解一些这具身体的从前,自然对于王门主的安排毫无异议。这倒惹得王门主并诸位长老投以讶异的目光,毕竟按厉飞雨以往对权力趋之若鹜的性格,这表现实在是怪异,不过众人也未曾多想,只当是其经历此番生死历劫暂时熄了些争权夺利之心。不过他们这一眼却也让厉飞雨暗自警醒,愈发坚定了关门不理外事的心,携着张袖儿匆匆回到自己的住处,对下人下了病中不见外客的命令。
张袖儿一介女流,经历了夫君由生到死又由死复生的巨变,身心已是十分疲倦,回来没多久便沉沉睡去。厉飞雨候她睡熟,自去院子里转了一圈,却惊讶发现自己竟然还有一个三岁大的儿子,虽然对自己穿越过来不仅有了老婆,还连带有了儿子这事十分无语,但想到自己从对原来的厉飞雨极其熟悉的张袖儿口中慢慢套出一切的困难度,又暗喜有了这个不谙世事的儿子。如果先从孩子口中套出五六分原来的情况,再面对张袖儿自然是少了几分被看穿的危险。于是院子里的下人都惊异的发现,厉堂主竟然走进了从前避之不及的调皮少爷的屋里,呆了一整个下午才出来。厉飞雨可不管其他人的看法,草草的吃了晚饭,安慰了刚起的张袖儿几句,便把自己关进了演武厅。
厉飞雨随意地盘坐在演武厅一个蒲团上,此时没了前世病躯的束缚,他自然乐得随心所欲。而跑到这里来,是因为他从小孩那了解到只有在这里,才不会有人轻易打扰,毕竟习武之人将练武看的极重,即使是他的夫人张袖儿,也不能在他练武时随便打扰。而这个地方,倒是十分适合他整理一下午诱着小孩说出的一些东西。
这具身体本来也叫厉飞雨,现今是七玄门外刃堂堂主,据说这人自年少便因天资卓越而成名,后来在一场七玄门大灾中表现非凡,立有大功,被门主提擢为堂主。不过厉飞雨对此表示怀疑,一个20余岁的青年,表现再好,却也不至于能被门主如此看重,得此重任。其中的原因必然不简单。而一个三岁大的孩子,知道这些估计都是听外人传说,厉飞雨从他嘴里也得不出什么结论,不过却大概能察觉原本这厉飞雨心思颇大,争权夺利之心定然不浅,这也刚好能解释自己之前对门主安排毫无疑义时那些惊诧的目光了。不过此时的厉飞雨对权力之事毫无心思,即使白得这一身武艺,也激不起他夺权争势之心。厉飞雨思索之下,觉得继续呆在有太多熟悉原来厉飞雨的人的七玄门对其有害无益,而今日大厅中观那门主长老之流,似乎权力争夺十分严重,虽然不知道以前的厉飞雨对此形势是何种态度,他却是半分都不想沾染进去的,而今之计,便是趁着自己刚‘死里逃生’,其他人摸不清自己身体状况,找借口脱离门派而去。而那张袖儿,虽说厉飞雨对其疼爱有加,其父也在门中任有重职,但她本身却是十分安分守己之人,厉飞雨若有决断,她也应该不会有异议。虽然自己十分不想带着陌生的妻儿,但却找不到借口孤身离开,而他自己的性格,也可能干那种抛妻弃子之事。如此思索了半晌,大概整理了脑中关于这新世界的一切,又对接下来的去留做了判断,而更长远的打算,现在想了也没多大益处。于是也不再多想,出了演武厅,见月已中天,便直往卧房去。
到得后院,却远远瞧见卧房灯火通明,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位娇妻,今晚夫妻同寝是必然。他虽说上一世活了25年,却因从小带病,连朋友都没一个,更别提女人。虽然十分窘迫,却也苦于一时找不到什么好法子避开,只能硬着头皮推门进去。却见烛光下,一身素衣的张袖儿伏在桌前,秀丽的脸上还无几分血色,目光空洞也不知望向哪里,只是愣愣的流泪。厉飞雨登时手足无措,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倒是张袖儿听得开门声抬头望来,见是他之后,双目顿时泛起喜悦,欢喜地扑到他怀里,见厉飞雨仍然愣愣的看着自己,不好意思地擦干脸上的泪,缓缓道,“夫君这身体还未调养好,却把自己关在演武厅,可知袖儿有多担心?以往想着夫君身怀壮志,故而对这练武之事未敢有丝毫意见,一心盼着夫君武功精进,大展抱负,但却不曾想这武功如此狠毒,竟将夫君至于死地。而今你刚能下床行走,便又进了演武厅,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么?袖儿知道夫君心高气傲,志向高远,不敢多做阻拦,但请夫君多为自己身体着想,即使不顾袖儿,至少顾念孩子,你若真有个什么,我们孤儿寡母又如何存活。“张袖儿说着,又是忍不住的痛哭。
厉飞雨见此,心中涌起一股怜惜,遂虚环着张袖儿的腰,在她耳边轻声解释:“我只是为图安静,才寻了演武厅去,却也没练什么武,只是有些事情需要思索,一不小心忘了时辰,累的你久等,确实是我不对。”张袖儿闻言,原本的埋怨消散大半,见自己将厉飞雨堵在门口半晌,倒有些惭愧,忙拉了厉飞雨坐到桌前。
“是我想左了,但愿夫君体谅我与孩儿的情况,莫要再折腾自己,也莫要枉费韩大夫留赠灵丹的一片好心。”厉飞雨听到这却有些生疑,“韩大夫留赠灵丹?”许是被他呆愣的模样逗乐了,张袖儿噗嗤一笑,”你不一直将那韩大夫当做至亲兄弟么,怎么自个儿也跟着我这么生分的叫起来了?“却不知这句话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厉飞雨的心中翻起了多大的波涛,本来到现在为止他一直以为自己穿越到了一个未知异世,某些东西也没有多想,但一听到‘韩大夫’这三个字,所有的线索全都串起来,直指一个事实。七玄门的厉飞雨、张袖儿、韩大夫…这分明是曾看过的一本小说里的人物!记得当初看这小说时,就对自己和小说中小配角的名字一样感到好笑,没想到自己现在却真成了这书里人。厉飞雨正心思翻涌间,突然有人晃了晃自己胳膊,忙定了定神,见张袖儿正一脸惊讶的望着自己。察觉到失态,他不自然的笑笑,”哈,韩立啊,说起来多少年没有他的消息了,也不知现在怎样了。“
张袖儿又与厉飞雨说了会儿话,见他始终神色不定,以为他是乏了,便伺候着他梳洗睡下,自己却因恐他身上还未大好,只向偏房去睡了。厉飞雨心下侥幸,倒也不留她,自躺在床上开始回忆小说的情节。只可惜看这小说已是几年前,现在能记起的也只是大概印象。不过倒也不妨碍他对自己的未来重新打算一番。
既然知道这是修真的世界,那之前想的带着这白来的妻儿找个地方安闲过完下半生的打算自然作废。上一世他一心求死,是因为自知身患不治之症,苟活无用,而这世。有了长生的可能,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否身具那修仙灵根,却也要尝试一番才行。而那位得天独厚的主角韩立,他更是当年读此小说便对这人感兴趣之极,如今有幸与之生于一个世界,自然希望得见这位天之宠儿。想到这位主角日后的成就,厉飞雨也不禁眼热。
这小说中厉飞雨也算是韩立唯一的至交好友。当时读小说,厉飞雨就在想,若这人不死,那定然又是另一番景象。韩立出身微末,经历奇险,致使其深谙人心险恶,自打踏入修真界就没有用真心相待过几人,反而日益杀伐果断,随性而为。而涉世未深时真心相交的朋友,却被他铭记数百年,经常化名厉飞雨出入各处。若是当初厉飞雨未死,而是与其一同修真,那即便其修为再弱,也必定是韩立愿以身相护的人。厉飞雨想到此处,内心火热,不免对修仙更加了一层向往。
然而这番念头只是转了数转,又被其完全否决。盖因此时的厉飞雨已不是韩立所认识的厉飞雨,以韩立的心机,只怕在他面前转上一圈便会被察觉端倪,到时候以韩立的性格,这位假厉飞雨定是身死魂消的下场。而且韩立因福缘深厚,一身天材地宝不说,其身怀的功法皆是绝世,又有多种神通,才保得他多遇险境而还生。而厉飞雨若是只想靠其庇护,自身无甚长处,遇险之时只怕就是身陨之日。一想通此节,厉飞雨只觉冷汗连连,只觉日后定要躲着这位机遇与危险并存的‘好友’才行。但又想着,除了韩立这位得天独厚的主角,其他人飞升的可能性几等于零,自己若真想追求长生,还是非得跟这位扯上关系不可。而后转念一想,自己连灵根是有是无都不知,若是自己没有灵根,那这一切便都是虚想。又想着即使有了灵根,自己没有韩立那等机遇,能不能成就大道都未可知,而那飞升上届须得五灵根皆备,韩立有那奇缘能补齐灵根,而自己又是未知数。这样一番思索,只觉得这修仙得道,真是千难万难,除非韩立那样有如神助的主角,其他人怕都只是妄想罢了…
这样胡思乱想待到天明,也没个结果,倒是张袖儿携了那3岁的小儿子来唤他吃饭。看着这两张原本跟他根本扯不上一丝关系而今却成了至亲之人的脸,一夜的苦想突然有了结果,既然自己能遇上这玄之又玄的穿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管他日后如何,我自傲然而活。成仙成神,也只是一种活法而已,人只要活着,便是一个最大的变数。今后如何,且看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