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签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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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醒了，姐姐又醒了。”这次程小东用不着睁眼，就知道是自己弟弟。还没有感慨一下生病的时候有亲人陪着真好，睁开眼就看到一个横眉冷目的妹子对自己吼。
“程小东！你怎么这么傻啊！离婚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干什么要自杀？你死了，没有人会流一滴眼泪的！你知道不知道？！你死了，绝对没人为你流眼泪！”
程小东诧异的看过去，心里想鬼才想自杀呢。不过这个妹子明显口是心非，说着自己死了没人流眼泪，现在自己没死她都哭了。
她不禁有点怀疑，自己这个妹妹是不是有什么病啊？没错，这位冰山脸小辣椒就是自己三妹程小西。
“好了，我知道了。”程小东抓住程小西的手，一种很奇异的血脉相连的感觉，她动了动，轻轻的说了一句：“不要说了。”
程小东生的早，几乎是她六岁后爸爸妈妈才连续生了其他弟弟妹妹。爸妈软弱老实，家里主事的一直是程小东。所以长姐的权威，深深的印在其他弟妹的心里。她简简单单一句，刚才强悍的程小西果然不说话了。
程小西很瘦小，脸色不太好，头发也有些黄。她对着姐姐大喊大叫了一阵，看着还有点虚弱的程小东，嘴还硬着，心先软下来了。
“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她问。
“渴，喝水。”程小东舔舔干裂的嘴唇说。
“我先给你倒水凉着，万里你去问下医生，姐能不能喝水。”程小西说。
“我不去，我一去医生就让我缴费……”程万里嘟囔着。
“出息！”程小西怒道：“那你去找妈，告诉她姐醒了。”
程万里嗯了一声出门，程小东和程小西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的遗憾。
小弟，还是欠磨练啊。
“家里怎么样了？”程小东一脸平静的问，其实心里都快长草了。家里！嘿嘿，想不到我也有说这个词的时候！
“还能怎么样？都翻了天。听说你要离婚了，奶奶病了进了县医院，都是爸爸掏钱，爷爷还让爸和妈轮流去照顾。爸的身子你知道，熬不得夜，这几天我和妈妈两头跑。”程小西说。
“奶奶怎么样？”程小东连忙问。奶奶这种称呼在圣焰族是传说中的存在，以他们的高死亡和低生育率，几乎没有人能见到活的奶奶，所以程小东还稀罕了一阵。
“还是老样子。说是头痛，血压也不高，就是全身不舒服。”程小西恨恨的说。
信息量很大啊，尽管程小东人际交往经验为零，可是也知道这里面不对。没什么大病的奶奶住进了县医院，奄奄一息的自己在这个破镇医院等死。这事做的，也太奶奶的了吧？要是她的记忆没错，老爸排行老大，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就数自己家最窘迫，居然还要出钱看病，出力看护。看样子还是独家？
有意思，真有意思！
“算了。爸妈人呢？还有小楠，她们现在在哪里？”程小东决定不去想这些乱帐，当前之急是先把人认清楚，把自家收拾干净。
“妈在，爸爸和小楠在县城。”程小西有点犹豫，但是多年的习惯还是让她不敢瞒着大姐：“姐，我说件事你可别激动。小楠说你出车祸这事不对劲，她在县城一直神神秘秘，说要给你找证据。”
“证据？”程小东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她以前的身体，大脑是消化器官，头痛代表着饿了。可是现在，总之是一种很不习惯的感觉。
“胡闹！”程小东冷哼一声，回忆翻上来，当时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对方既然敢在县城撞她，就有恃无恐。找证据？找什么证据？
小丫头片子，不知道天高地厚！
不过，前圣焰族的逃犯程小东眼睛眯了一下，敢杀自己？真当姑奶奶泥捏的？圣焰族在自己位面称王称霸惯了，只有自己杀别人，还没见过别人敢杀自己！她搜寻了一下记忆，别说现在的程小东，就是前身真正的程小东，那个刚烈强韧的个性，只要不被撞死，都不会放过那对狗男女。
关键是怎么报复呢？剥皮抽筋车裂凌迟？哦，好好想想，这里是地球，不能搞得太血腥。
“姐，我们来了。”小弟的声音传来，程小西还没反应过来，程小东已经用精神力感应到门外的人。咦，还真是巧啊，说狗男女，狗男女的男就出现了。小弟身后一对阴着脸的老年夫妇，身后白白净净的男人，正是自己前夫和公公婆婆一家人。
门开了，小弟缩着脑袋点了一下头，打开门却没有第一个进来，喊了一声：“姐夫也来了。”
程小东挑了一下眉，在心里给程万里打了个叉叉。谁是你姐夫？你那一边的？程万里这要是在自己老妈的军团里当兵，就这一句话，就得拖出去砍了。
活脱脱的一个叛徒嘛。
程小东正琢磨着，前夫一家人就进来了。看到这间简陋的病房，还有躺在床上状态算不上好的程小东，三个人几乎是一个表情，就是嫌弃。
张延岭，程小东的丈夫，以前是市教育局局长助理，随着老爸被双规判刑，他也一路霉运，变成小镇副镇长。不过现在，公公出狱，又巴结上了老关系，给自己儿子介绍了新儿媳。张延岭的霉运显然过去了，马上又要飞黄腾踏了。
当然，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煞星。
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程小东，自顾自的坐下，装模作样的弹了弹裤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拿出一支烟，点起来开始吞云吐雾。
程小东很好奇的看着他，特别是他抽的烟卷。熟悉地球人的生存模式对她融入这个社会很有帮助，她分析了一阵，却惊异地发现，这个东西点燃后散发的物质，全是毒素。
这是地球人的烟雾剂吗？是要开打了吗？程小东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开战，情不自禁的捏了一下手指。
咔嘣，手指关节的响声却把张延岭吓坏了，他神色紧张的掐了烟，往后靠了一下：“程小东，你不要乱来啊！”
“乱来什么？你们才乱来，我姐是病人！”程小西毕竟是个涉世不深的大学生，先是被这一家震住了，看到张延岭的怂样才站在姐的面前，大声的质疑着。
“小西，你过去，我们这次来，是和你姐谈事情的。”张延岭的老妈，一脸精明像的张妈妈冷冷的说。
“谈什么事请？我姐病着。有事你和我爸爸妈妈，不，有事等我姐好了再谈。”程小西知道自己家情况，老爸老妈都是靠不住，家里的事，还真就是姐姐当家。现在姐姐倒了，她要保护姐姐，顶不住也要顶上。
“小西让开。”程小东悠悠的说。
“我不！”程小西下意识的反驳，突然意识到是自己姐姐。
“你挡着我的太阳了。”程小东轻轻的说，她看着前夫和前婆婆，轻蔑地笑了笑：“你们也是。”
“你！你放肆！我是你婆婆！”张妈妈和这个儿媳妇可是天生不和，不说自从程小东进门，张家就接二连三的出事。就说这个穷亲家，每年花了自己家多少钱啊！好不容易两人离婚了，又闹出这么一出。她就看不得程小东这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习惯性的她又吼了起来。
“咳咳，谈正事。”坐在后面的张爸爸忍不住说话了。自己这个老伴简直猪脑子，也不看看今天是来干什么的，就知道耍威风！程小东不是软蛋，真耍婆婆的威风，人家不签字离婚了你怎么办？人家岳局长的女儿可是等着呢！
被张爸爸一声呵斥，张妈妈顿时蔫了。张延岭硬着头皮说：“程小东，我这次来，是和你签离婚协议的。”
“离婚协议哦……”程小东拖长腔说：“你说的是离婚协议啊……”
“是啊，你不是说好了要和我签字的吗？”张延岭低着头，目光有些游离。
程小东看看这个低着头不敢说话的男人，看着他的爸爸妈妈，自己前身曾经爱过这个男人，曾经尊敬过这两位长辈，可是，他们做的这些事情啊！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程小东被撞前的记忆清晰地浮现，仿佛看了一场电影。
小县城师范中专的后门小路，曾经是程小东和张延岭的情侣专用。那个时候程小东还是中专生，张延岭已经是前途不可限量的教育局局长助理，他们的恋情，注定要偷偷摸摸。
就在这条路上，程小东主动拉了张延岭的手。这个男人，清秀英俊，就是少了一点男子汉的阳刚。不过出身官二代，却没有官二代的恶习，性格不强，却还算细心周到的张延岭，也就是程小东能找到的最好的男人了。
同样是这条路上，程小东骑着一辆破破烂烂的自行车，张延岭和岳皓玉坐在路虎里，三个人一起谈判，谈程小东和张延岭的婚姻。
这个男人不敢一个人面对她，就如同今天要拉着爸爸妈妈一样。
看到他们俩人，程小东的心就凉了。她的男人可以文弱，但是不能没种！她直截了当的同意了离婚，同意了在协议上签字。
或许是她的干脆，让岳皓玉有些失落。她笑了几声，搬出了一个手提箱。
“听说你家很穷，当初也是你看上我们家延岭的钱，才千方百计勾引他的。现在离婚了，我们也不能不补偿你。这里有十万块，你拿去。”
程小东看着这十沓钞票，冷冷的看着张延岭：“今天你带着她来，我不说什么；你把我们的事情都告诉她，我也不说什么；你任由她颠倒黑白，诽谤侮辱我，我都不说什么。我就问你一句，张延岭，你觉得我和你在一起，是为了你的钱吗？”
程小东知道这个男人的软弱，可是她也不能想到他居然能软到这个地步。她记得当时张延岭犹犹豫豫的说：“你平时是挺会算计的……”
当时的程小东就暴怒了，她抓起十万块钱，一沓一沓的丢在张延岭的脸上：“我算计是因为我爱你，我把你当一家人！我不爱你了连看你都不会看！”。最后她指着张延岭对岳皓玉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签字吗？因为这个男人我不要了。你给我记住，这个男人是我不要的，当垃圾一样丢给你的。你有钱，你骄傲，可是我让你知道，你所谓一辈子的幸福，只不过是我的垃圾。”
程小东转头就走，没走多远就听到汽车的轰鸣，她就被撞飞昏迷了。
三天后醒来，程小东已经换了芯子。而张延岭居然还能颠颠的跑来，要她签字。程小东忍不住要仰天长叹了，地球人的心理素质真好！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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