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香纪》喜鹊

6、六.发展第二技能

　　暖香一手扶紧了木椅，勉强平息住心跳，抬头平视前方，秦悯腰间系着的玉带和一枚色泽清润的玉佩。以及再上一些，秦悯素白袍子上，印着的浅灰竹样花纹。
　　一只大掌抚上她仍是有些热度的面颊，继而轻轻拍了两拍：“好姑娘，回去罢。”
　　暖香脑子转了转，这才意识到，他是要她回去了。
　　她站起身，低着头转了身，机械地从他屋中走了出去。
　　而背后的两道目光，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她走到门边，发现韩东篱还在门外等着她。
　　“东篱先生，”她涩涩道，“您——不必等我的。”
　　韩东篱说：“我送你回去，明日我会详细与你交代任务的细节。”
　　暖香点了点头。
　　暖香躺在床上，还能听到自己不稳的心跳声。她强迫自己闭上眼入睡，记忆中却又闪回到那日晚上。
　　她落入到暗无天日的地牢中，担心这一辈子都出不去了。
　　而后，他将她纳入怀中，用着一种命令的语气，隔绝了她所用绝望和恐惧。
　　他的声音好听而低醇，他墨色的眸子里仿佛装着无尽乾坤。
　　暖香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入睡的，醒来后东篱先生已在门外等了多时，她额上滴着冷汗，以最快速度梳洗穿着完毕，随着韩东篱到了一处隐蔽的偏厅密室。
　　他坐在暖香对面，神色有些阴霾：“暖香，这次公子要你做的事，并不是直接杀了香玉别馆的花无颜，而是——取代她。”
　　取代她？！暖香看向韩东篱，难掩心底震动：“据我所知，花无颜是香玉别馆的——”
　　韩东篱接口道：“娼妓。没错。”
　　暖香垂眸：“东篱先生，您继续说吧。”
　　“公子素来与怀玉郡主交好。而怀玉郡主，却是秦将军的嫡出之女，当年秦家长子怯于战场，怀玉郡主以十四岁的年纪主动请缨，随父作战，才为她们母女二人在将军府争得一席之地，但怀玉郡主虽擅长战场之策，却并不擅长家宅内的钩心斗角。将军府内人人各怀鬼胎，如今秦将军专宠于花无颜，在花无颜的教唆之下，她们二人的地位岌岌可危。所以公子想让你夺得秦将军欢心，构陷花无颜，让秦将军将花无颜处死。”
　　“可是——”暖香迟疑地看向韩东篱，“我精通于搏杀之术，却并不擅长——你刚刚所说的那些。”
　　韩东篱看着暖香：“你真想成为公子的左膀右臂，就必需要利用你身为女子的，优势，香玉别馆有公子的人，若你愿意，会有人教你怎么做。”
　　暖香看着韩东篱，继续问道：“那么——我是否要，委身于那位，秦将军？”
　　韩东篱淡淡道：“如若计划成功的话。”
　　暖香想，昨日的那个吻，算是酬劳么？
　　“若是不愿意，现在还可以退出，但如若开始了，就没有退出的道理。”韩东篱定定地看着她。
　　暖香双手捏紧了膝上的裙裾，抬头看向韩东篱，眼光亮得惊人：“不，我不会退出的。”
　　韩东篱怔了一怔，最终看着她，叹息般地说：“那你去准备准备，今日就离府。”
　　暖香点了点头。
　　以探亲和回家守孝为由头，暖香离开了秦公子的府上，辗转到了香玉别馆，当下香玉别馆的老板娘就接收了她。
　　韩东篱神色郑重地和老板娘说：“一切就拜托你了。”
　　老板娘点了点头，娇笑道：“公子吩咐的事，奴家必定尽心尽力。”
　　暖香环顾四周，这是一座高三层的楼，楼内雕梁画栋，暖红的灯笼映得整座楼内充满了一种猩红和艳丽的色彩，檐角柱头以油彩绘制着各色牡丹和仪态万千的美人们，柱边层叠着旖旎的将隐未隐的罗纱帐，大厅中溢满了脂粉的香气和客人的欢声笑语，表演台上的歌声靡靡动人，而二层和三层楼的栏杆中间，裙裾飘香身着露肩薄衫的姑娘们挽着一位位送上银子来的客人，将他们带入自己的香闺之内，整个楼层中间都充斥着男女欢闹的声音，和其它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暖香坐在老板娘的房间内，韩东篱已经离开了。
　　老板娘将暖香上下打量了一眼：“嗯——是朵好苗子，倘若有意栽培，有赶超花无颜的希望。”
　　暖香被充斥着房间内的浓郁熏香熏得有些晕，提了提精神，问老板娘：“那么——请问要怎么做呢？”
　　老板娘被她问得愣了一愣，不可置信地瞧了她一眼：“难道你没有——？”
　　暖香知道老板娘问的什么，摇了摇头，神色有些紧张害羞：“没有。”
　　老板娘立即眉开眼笑：“哟——看来这一次，我可真是得到了一个宝贝。从今往后，我会亲自教你，其它时候你就在花无颜房里服侍，跟着香玉别馆的头牌，学着些。”
　　暖香点了点头。
　　至此，暖香开始日日跟着花无颜，果真也就见到了韩东篱口中的秦将军。这位秦将军，名叫秦无留，年约四十，油头粉面，但对于花无颜却真是有求必应。
　　而令暖香倍感艰难的是，老板娘每每让她接近一个男人她就会浑身不自在。屡屡调教无果的情况下，老板娘只得让她转为了卖艺不卖身的行列，除此之外，老板娘还打着另外一个算盘，像这样守身如玉又长得很美的女子，第一次卖出，可是能卖个不小的价钱，更何况，这叫暖香的，还有一种连她自己的毫无知觉的十分特殊的气质，虽然她不算长得极美，但只要她一出现，大家的目光多半都是要朝她投过去的，她有一种自然天成的引人注目，逗引人动心的气韵神态。
　　暖香一边将柳琴拨得叮咚作响，一边想，她与老板娘就这么僵持着，也不知哪一天才能完成任务。就在此时，只见得秦将军揽着花无颜的腰从楼梯上下来了。他看了暖香一眼，暖香立刻会意了那眼光的意思。
　　毕竟耳濡目染之下，她也懂了些许。
　　暖香垂下眼继续拨弄柳琴，心想看来上次她不小心将茶杯弄翻，那位将军抚上来的手也绝非不小心了。
　　不过这种目光，着实令她觉得不大舒服。
　　这日晚，暖香路过老板娘的房间之时，被老板娘叫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却是令暖香夺门欲逃。
　　因为老板娘香肩半露，坐于床上，而她的身旁，一位面目黝黑的男子，目光贪婪热切地看着她。
　　“老板娘——有什么事我们过会儿再聊，呵呵。”暖香正要转身，听得老板娘叫道：“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