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晚**雀

3、第 3 章

　　“咔哒。”林疏似乎洗完了，开了门。
　　钟璩坐在床边，看着窗外。
　　“洗好了？”钟璩笑着问道。林疏在用毛巾擦头发，回答他道：“是啊。”
　　“拿去学校拿东西去吧。估计老师也快来了。”
　　两人背着书包一起回了学校。回来时时间还微早，林疏坐在位置上，算着那些烦人的数学题。钟璩坐在他边上。
　　“怎么做？”林疏忽然开了口。钟璩斜眼看了他，发出一声：“嗯？”
　　“这道数学做不出哦。”林疏说。钟璩弯过身，靠近了林疏，“我看看。”
　　钟璩看了看题目，然后握起林疏的笔，“这样，先把这个除下来，再这里带换掉，然后这样......”他在草稿纸上列下整齐的公式，林疏用手撑住下巴，看着那些公式，应答着他：“嗯......哦......原来是这样。”
　　阳光还正好，操场上还白热白热的。姑娘们手挽着手，有说有笑的从那边走过来。吴环从林疏班级走过，朝里面偷偷望了一眼。她看见林疏在那里写作业，钟璩坐在他的身边。那个少年的脸那么好看，好看的让她着迷。他像高楼台上的月亮，触手可及，却遥不可触。
　　“钟璩。”她还是喊出了声，她踮着脚站在窗台下，笑着喊道。钟璩的目光越过了林疏落在她身上，“有什么事吗？”
　　“今天晚上你有事吗？”吴环问。
　　“有事吗？”钟璩皱眉。
　　“没......没什么。”吴环一下子红了脸，“只是想说没有事你晚饭和谁吃......”
　　“噢。”钟璩刚想说什么。林疏却先开了口，“他今晚到我家吃饭。”
　　“啊。”吴环失望的好像叹了口气，放下脚尖什么也没说的就走了，走了一步又折回来说，“那没有事了，再见。”
　　看着吴环走远了，林疏轻轻的嗤笑了一声。
　　钟璩对着林疏笑道：“今晚我真的去你家吃么？”
　　“假的。”林疏也没笑也没什么表情，平平淡淡的就这么说了句。

　　两人晚上依旧一起回去。走到林疏家门前两人停下来。钟璩朝着林疏笑了一番，然后他说：“明天见了。”
　　“好。”林疏应答他。
　　打开门他的妈妈正在做晚饭。他闻到了西芹的清香，水汽濛濛的飘来。他喊道：“阿妈，我回来了。”
　　在厨房里忙碌的那个女人听见了回答道：“回来啦。那快把菜端出去。”
　　“噢。”林疏应答着，把菜端了出去。
　　一家人吃完晚饭。父亲和母亲去了不远的小公园里散步 ，林疏一个人在楼上做作业。时还不算晚。太阳刚要落，灿烂的晚霞铺满天空，落日的余晖金色红色的刷上每件事物。后楼的老人把凉水浇在阳台上，收音机里放着咿咿呀呀的戏曲。
　　林疏坐在窗台前，手撑着下颚，呆呆的转着笔。题目又写不来了。他想着中午钟璩教他的方法。可是忽然一下便想起的是他的气息，热热的湿湿的，带有点说不清楚的气味。他的眼神好像也是灼热的，在他的身边，空气好像也是燥热的，燥热的，燥热的他口干舌燥。
　　一想到这样，感觉整个人都慢慢的漂浮起来。呼吸也慢慢的浓重，心底泛开一种酸酸的感觉，泛的人也无力起来。最后的落日光芒万丈刺进他的眼瞳，他的眼睛里忽然涌出湿湿的液体。
　　向晚的时候归鸟从电线杆上飞起，飞向城内的树林去，一团黑色的飞鸟，嘎嘎的掠过天，林疏顺着它们的方向，看着它们飞过他的家。林疏看着看着......也忘了什么。

　　晚上林疏睡了。那兰花开的好，想起还是淡淡的淡淡的。缱绻在林疏的梦里久久不肯散去。夜里林疏醒来，想着那些有的没的，他翻了个身，伸出两条腿绞住那薄薄的被子，手箍住那枕头，头枕在那上边。想着那些事，林疏把嘴凑到那枕头上，轻轻一吻，想了想又深深的吻了下去.....吻着吻着，吻的眼泪都下来了。

　　第二日仍然是钟璩来等了林疏。林疏跟在钟璩身后，忽然开了口：“钟璩......”
　　“嗯？”钟璩回过头来看着林疏。林疏一看，刚要出嘴的话又塞了回去，“没，就问你昨日那数学写好了么？”
　　“昨日不是教过你怎么写了吗？”
　　“忘了。”林疏这么回答他。
　　钟璩淡淡一笑，“笨咯。”
　　林疏也为说什么。两人一路到了学校。
　　上了半日课，两人在食堂用了饭。折回了教室后，林疏在那专研昨日没明白的数学题。钟璩在一边和其他人说话。
　　下午天气燥热，上课也是昏昏欲醉的，林疏听着历史老师说着百年前的事，不咸不淡的乏味的透顶。钟璩传过来个纸条，林疏打开来，上面写着：今天傍晚等我一下，我扫地。
　　林疏朝他的方向，看见钟璩也朝他方向看，钟璩朝他一笑，两个眼角弯弯的。林疏也朝他一笑，表示许了。
　　晚上放学后，钟璩留下来打扫了卫生，林疏帮着他一起扫了地。
　　扫完后，两人一起回了去。路过林疏家的时候，林疏阿妈开了门，见了钟璩笑道：“小璩咯，你阿妈今天出了去，你阿爸陪她了，所故今日你家没人，你阿妈说到我家吃饭睡觉罢。”
　　“呃.....”钟璩刚要是拒绝，屋内电话便响了。林疏妈妈去屋内接了电话，说道：“小璩你来接，是你阿妈打来的。”
　　“噢。”钟璩到了屋内接电话，“喂，阿妈。”
　　“诶哦，今日阿妈有急事和你阿爸出门了去，出门太急都来不及把钥匙托给你，我和林疏阿妈说了，今日你在林疏家住了吧。”
　　“好。”钟璩点点头，“那你们几日回来？”
　　“大约明日晚上迟些就可回来吧。和小疏待在一起写写作业呗，你俩熟络，我也不怕你太生分。”
　　“好。”林疏应答他，“回来莫忘了给我打电话。”
　　“定会的啦，那阿妈先挂掉电话了。”
　　“好。”林疏说，听的那头发出了嘟嘟嘟的忙音钟璩才慢慢放下听筒。
　　“阿疏你快把菜端出去，大家一起吃饭咯。”林疏阿妈的声音从厨房里出来，“你阿爸应该也快下班啦。”
　　“噢。”林疏应答了声去了厨房把菜端了出来。钟璩说：“我来帮你。”
　　“好啊。”林疏把菜给了他，自己又折回去厨房端汤了。

　　吃过晚饭后，林疏爸妈仍是出去散步了。钟璩和林疏一起上楼去做作业。
　　林疏搬了椅子给钟璩，两人坐在一块。钟璩从书包里拿起书开始做作业，林疏坐在他身边，静静的。
　　房间里静静的。静的听见两人的呼吸声，听见林疏心跳声---砰砰砰，砰砰砰。
　　林疏看着题目在纸上算着。他偷瞄了一下钟璩的草稿纸，他也在算着和他一样的题目。林疏开了口：“你......也在写这个题目。”
　　“嗯，略微有点难。”
　　“我也觉得。”林疏笑起来，“未知数很难求出来。”
　　“感觉条件也不充分。”
　　“看看你写的东西。”林疏拿过钟璩的草稿纸，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我和你写的不太一样诶。”
　　“是吗？”钟璩接过林疏的草稿纸看了一遍，忽然说，“噢！这样哦，这个条件也可以用的，我竟然没想到。我们两个的结合一下就可以解出来了。”
　　钟璩在草稿纸上飞快的写了几步，然后面有笑容，“终于让我解出来了。”钟璩靠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
　　那时外面的太阳还好，光线刺人，那夺人眼目的光照在钟璩的脸上。林疏看着，他的脸庞青涩，像要绽放的花蕾有无限的可能。毫无疑问的，要是再经过几年岁月风霜，他的脸会更加锋利坚硬，会出落成一个更加英俊的男人。
　　“阿疏啊。”不知道林疏的阿妈什么时候回来了。林疏匆匆起身打开房门回应了她一句：“诶，阿妈什么事？”
　　“你们热不？热了把电扇开起来。你问问阿璩热不？冰箱里还有仙草呢。”
　　“呃......”林疏搪塞道，“不热啦，算了算了，前几日刚吃过。”
　　林疏回来坐下，他看着钟璩带着笑意的问：“你要吃仙草不？”
　　“怎么了？”钟璩也看着他却说，“不了，不了。”
　　林疏笑的更深了，一点点的像水塘里的涟漪泛开来。
　　窗外的日头还没落，但却是将晚了。火烧云烧满了整个天际。灿烂恢宏的无可比拟。满目光亮的橘红，浓郁的橘红，浓郁的都一点点滴落下来裹在世间万物上。
　　是夜如此已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