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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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在幻想罗德里克是不是会履行他的诺言把安杰洛带回来的时候，有人登门了。
不是罗德里克，当然更不会是安杰洛。
费伊浑身又是泥又是血的出现在我面前，我着实给吓着了。
“出了什么事！”我把他接近屋子里，艾米乖巧地准备了水、毛巾和干净的衣服。
“维彻亲王联合了扬法昂突袭了魔宴同盟。他们……他们……”费伊猛地抓住我的衣服，前所未有的慌张，“你去救救他！去救救他吧！”
“你别急呀，慢慢说，到底是救谁？”我扶助他，看看他好像没怎么受伤，身上的血多半是别人的。
“昆廷，去救昆廷！他们快撑不住了！”费伊拖着我就往外跑。
我拗不过他，只能被他拖出门去，临走不忘交待艾米不要乱跑。
费伊整个人都变得慌里慌张，完全没有了往日的优雅。他不是要杀了昆廷么？这样来说安杰洛不是正好帮了他的忙么？他还这么急里急慌的作什么？
“哎，费伊你听我说，你把我叫去也没有用的……”我没了契约之剑，想拽都没有资本。
费伊头也不回，似乎没有听见我的话。
“费伊，我去了也是送死，没用的。”
费伊忽然停了下来，用怪异的目光看着我：“你怕死？”
我不否认，但也不敢承认，此刻他的眼神有些怕人。
“真不像约瑟夫。”他摇了摇头，拉着我继续前进。
我本来就不是约瑟夫，干吗要像他？我一没本事二没权势，我就是怕死。我坦诚也有错了吗？
费伊发起彪来速度绝对不亚于罗德里克，不过被他拉着似乎也借着他力量，虽然行了很长的路也没有特别累。
我们最终停在一片黑乎乎的森林里，周围一片寂静。
不是说打得天翻地覆了么？
费伊的法杖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他手持法杖往地上一敲，脚下出现圆形的闪亮法阵。我还没来得及称赞一下就在转瞬间被传送走了。
眼前的景象就是炼狱。
四处火苗直窜，火光冲天。树木早已经被烧焦，残枝横在地上冒着烟。
并没有像我想象的一样，一群血族互砍，现在的形势完全是压倒性的。
昆廷和仅剩的几个魔宴同盟的血族被一群灰袍和数个秘党血族包围在圈中央。昆廷似乎也受了伤，但他拼命护着怀里的人，我仔细看去，居然是红月。
再仔细搜寻一下，罗德里克和安杰洛都不在现场，心里有些奇怪。
费伊这个时候也被传了过来，刚一出现他就要冲过去救昆廷。我赶紧拉住他。
昆廷是什么人？能把他逼成这个样子，一定也不好对付。
费伊咬着嘴唇，恨不得都咬出血来。
“等一下，看看什么情况再过去。”
“他们要杀了他，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费伊几乎要崩溃了。
“他死不了。”
费伊惊讶地看了我一眼。
“是你的话拼了命也会保护自己的孩子吧？”
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打第一次见到红月就觉得这个孩子不太一般，像她这个辈份居然会用那么夸张的魔法实在是血族里的凤毛麟角。而且昆廷一个变态老血族居然对一个非己初拥者的小辈如此照顾，她名字中又有月字，又是女孩子……
我拍了拍费伊的肩膀，说：“父亲也会和母亲一样，不会让女儿受到伤害的。”
费伊听了我的话愣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也难怪，爱恨情仇纠结至今，往往最初的情意就会被忽略。
我看着他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辛西娅——月亮女神的名字。
八点档的电视剧完美结局——一家大团圆了。我叹了叹，来不及感动。安杰洛和罗德里克这两个不让我省心的东西！
找到安杰洛和罗德里克的时候，我几乎认不出他们俩。
两个人基本处在半裸状态。
……
话说罗德里克的身材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见了鬼了，为什么看到如此情况下的罗德里克会觉得怪怪的？
我摇摇脑袋，赶紧跑了过去，边跑边考虑我到底是帮哪个。
跑的速度比思考来得快多了，当我站在离二人足够近的地方时才看清楚情况。
安杰洛却基本完好无损。而罗德里克的左眼接近一团红。
脑子顿时一片空白：罗德里克要成为独眼罗德里克了。
跻身到二人中间，两个人都是一愣，随即都狂暴地冲我喊：“滚一边去！”
我还没决定滚不滚就被罗德里克拉到身后，那手法那姿势和那天突破血族围攻一样。
“他不是安杰洛，你小心点！”罗德里克大声地对我说，手中紧紧握着剑，一点不敢松懈。
我有些纳闷，仔细看着眼前的安杰洛。
他灰冷的眼睛满是冷酷，盯着我好像是第一次见到我一样。我心中犹疑。
“乔，不要相信他的，到我这边来。”安杰洛的面色忽然缓和下来，放柔声音对我说。
我没有动。他不是安杰洛，虽然他有着和安杰洛一模一样的外表却没有他的灵魂。
“你是谁？”我忽然意识到那么长时间在我身边的安杰洛很可能是两个人。
那人把头一扬，万分高傲而优雅地说：“我是伦敦市的维彻亲王。”
“安杰洛呢？”
维彻亲王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安杰洛？他早就死了！我真不该相信他，他坏了我的大事！”
早就死了？！思维停滞不前。
在我正要问个究竟却被罗德里克拦住。
“你马上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为什么？”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就这样走了，眼前的这个笑起来像魔鬼样的和安杰洛有着同样面目的人到底是谁！
罗德里克回头瞪了我一眼，快速道：“安杰洛已经死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你要想活就赶紧滚！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你伤得这么重我能走的了吗！”看看你那独眼的样子，吓都把人吓死了。
维彻亲王很绅士地站在一边没有偷袭，“两位小情人话说完了么？说完了我可要办正事了。”
正事？
小……情人？
罗德里克忽然一掌把我推开，掌中贯着魔法的力量，我立刻飘出去大段距离。抬眼再看，那俩已经打起来了。
剑影交错，一边火光闪耀一边紫雷轰隆。
维彻亲王不知何时变得彪悍起来，他那形状怪异的大剑压在罗德里克的剑上，步步紧逼。罗德里克那么大劲此刻也是晃晃悠悠，勉强抵挡。维彻的脸上带着轻蔑的笑，看罗德里克的表情就像在看一个和大人打斗的小孩。这种表情我见过，就是安杰洛经常表现出冷酷和残忍的时候的表情。每到那种时候我都会觉得他变了个人似的。
罗德里克一步步的往后退，面色明显不太对劲。大敌当前，不计前嫌，我奔了过去。
“你还在这里干吗！”罗德里克发现我还在现场，顿时大怒，恨不得用眼神戳死我。
维彻手上仍旧压制着罗德里克，脸却冲着我，满脸笑意：“他不要你没有关系，我会好好爱你的。”
他不要你没关系，我会好好爱你的。
他不要你没关系，我会好好爱你的。
他不要你没关系，我会好好爱你的。
我看见罗德里克一向沉静如水的眼底流过一丝慌张。
我看见维彻的脸扭曲起来，接着周围的一切都扭曲，扭曲成古怪的形状，天空在旋转，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抬头，眼前明晃晃的是一轮又圆又亮又大的月亮。
“维彻你疯了！”
罗德里克在说什么？
很久没有的冲动，发自内心难以压抑。我听见维彻张狂的笑声。他的声音如同诅咒一般在耳边缠绕。他说：“被卡玛遗忘的家族，必将受到黑暗的束缚，形同魔鬼的诅咒，流淌在后代的血液中。”
周围不知何时多了许多奇怪的身影，近在眼前，却又仿佛无法触摸。不是血族不是人类，他们有的四肢着地，有的弓着脊背，蜷缩着前爪，他们的嘴脸尖长，他们的眼睛发着幽幽的绿光，都看着一个方向。那个方向，是满月。满月下，一个坚定的身影，身侧一把红色的剑。
狼人嚎月，血光满天。强大的魔法笼罩方圆数里，穹窿之内只有刺眼的红。
后来，夜恢复了平静。狼人倒在地上抽搐着，绿色的眼睛无法再闭合，他们瞪着依旧洁白的满月，瞪着那个依然站得挺拔得身影。
他忽然抬眼看我，那是双没有任何感情和温度得眼睛，让人冷到骨子里。
他向我走了一步，我禁不住后退。那是前所未有的杀气。
“米科尔，走了。”
远处传来一个声音，他停住脚步，手中红光一闪，剑消失不见。他转身，不带半点犹豫，似乎我不存在一样。
他又消失在月的光亮中，如同他出现的时候一样耀眼。
米科尔——罗德里克心目中的完美血族，原来是如此冷血而又强大的杀手。
而方才那个声音，竟然有一些耳熟。
“米科尔，走了。”
又是一声。
我猛地回过神来，没有了满月，没有了狼人的尸体，依然是那片烧焦的树林，倒在地上的是罗德里克。
“米科尔。”
我木讷地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维彻亲王站在高处俯视着我。他周身裹着暗黑的斗篷，斗篷镶着闪耀的银边，即便是在这样漆黑的夜晚也看的一清二楚。
“你玩的时间够长了，该回去了。”
像是父亲在对孩子说话，我不由自主地朝他那里走去。
我仰视着他高傲的身影，直到他近前，跪下，伸手托起他斗篷的一角，放在唇边亲吻。我听见他轻轻地哼笑。
他说“回家了，米科尔。”
我着了魔似的跟着他，走了几步，忽然想起来似乎忘记了什么，我回头，看看躺在地上的罗德里克，他一动不动。心中一阵刺痛，无法再踏出半步。
“你在做什么？”维彻亲王冷冷的声音响起。
我不知所错。犹豫了半天，我终于还是转过身。维彻亲王笑说：“这才是我的乖宝贝。”他扭身走在我前面，瞬间红光闪过，我本能地挡在他前面，这是罗德里克的火焰。他还活着！有那么一刹那我竟然是喜悦的。
维彻亲王站在我身后。
面对着罗德里克，我忽然觉得恐惧，是否此刻我眼中也是没有任何感情和温度，是否我看见的就是曾经的我。
罗德里克像不认识我一样挥剑冲了过来，像一团火球。我不知道用什么来阻挡他，只是在他冲到面前几乎要撞上我的时候条件反射地举起右手。
火焰没有烧着我，罗德里克的剑也没有刺着我。我睁大眼睛，面前是罗德里克温和下来的面容，看我的眼神就像那夜在草地上看湖的眼神。他说：“维彻，你输了。”
我听见身后斗篷翻动的声音，维彻亲王的声音从远处飘来，“这次是安杰洛坏了我的大事，不会很久，他就会回来的！”
我没有回头，怔怔地望着罗德里克。他抬起手，颤巍巍地摸在我的脸上，温热的湿润的。
“米科尔，米科尔……”他念着，念着我的名字。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他的眼中没有别人，从头到尾只有米科尔。
米科尔——那是我遇见他时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