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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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交付契约之剑的日子越来越近，心里也越来越恐慌，似乎交出去这把剑就是交出自己的命。
安杰洛这些天都没有来，不知道忙些什么去了。
而在我终于决定要去找米科尔的时候，偏偏没人替我传话给费伊。
到现在我都没有自习看过所谓的契约之剑到底是什么样，因为每次它出现的时候我都是处在神志不清的状态。它是出现在哪个手的……
摊开手掌，再平常不过的两只手，没有看出哪里有什么破绽。怎么把剑弄出来还是个大问题。
盯着手心看了半天，思绪就飘走了。飘到那天晚上，半边天都被火光烧得通红，像炼狱中冲出的恶魔，到处散发着血腥。
米科尔震惊的脸依然深深地印在我的脑中。
我看看左手，那天剑就是从这里出来的，刺穿了我的皮肤刺透了他的胸膛。那血有些飞溅在我身上，熟悉的味道——浓郁的香。
对于这件事我只有纳闷，那时我并没有受到任何威胁，剑就自己出来了，并且几乎是坚定不移地出手。
现在想想米科尔这个人从出现到消失，就像一场梦，如此的短暂，却鲜明得让人无法忽略。
盯着自己的左右看了半天，逐渐忘记了契约之剑的事情。
米科尔他怎样了？
那天他好像伤得很严重。他平时都是那么的精神，目光有神。而在那个夜里，却失去了所有的光泽，像一颗被黑暗淹没的钻石。
哀叹啊哀叹。为什么我身边的人没一个让我省心的呢？当然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灯……
往铁栏杆上一靠，时间尚早，透过黑色的窗帘还能看见阳光的影子。
而我，注定不能在明朗的天空下行走。
恍惚之间似乎有人走近。我有些奇怪，这个时候安杰洛是不会出现的，难道是送饭给我的血仆？
这些天除了喝血还是喝血，喝得我都要吐血了。但安杰洛说我需要大补，否则交出剑后就基本完蛋。
懒得睁开眼，照射到屋子里的光线虽然微弱，但还是让人昏昏欲睡。
来人有些反常，等他靠近一些我才觉察出来这是个高深莫测的血族。说他高深莫测是他几乎走到我跟前我才感觉出来他不是人。他把自己的气味和声音掩盖得很完美。迄今为止除了罗德里克我还没遇到过这么厉害的血族。
会不会是罗德里克呢？
一想到这里，心情有些激动。好久没有见到他了，还怪想念的。想念他那冷漠到变态的样子。
那人在我旁边站了很久，一点声息都没有，若不是门开窜进来的风吹动了他的斗篷我还以为他离开了。
门口的那人我知道，是安杰洛。
经过那次追捕我的行动，安杰洛身上的血腥味就变得前所未有的浓重。
二人都没有说话，只听见细碎的脚步声。
门咔嚓一声被关上，几乎就是同时，一阵熟悉的疼痛袭上心头。
我睁开眼，手中握着契约之剑。
这是把周身泛着血色的剑，看一眼就让人联想到死亡。剑柄是纯金的吧，掂在手里挺有分量。末梢镶了一颗红宝石，颜色有些暗淡，让我怀疑是不是伪劣产品。
契约之间忽然现身让我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因为每次它出现的时候总是伴随着流血。
这次又会是谁伤在它的锐锋下……我有些担心。
契约之剑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周身流动着微弱的红光。我把它拿在手中比划了几下，剑身碰到铁杆，铁杆顿时就融成了铁水，凝结成古怪的形状。
我的天！
再碰另一根，效果同前。
如此这般，数条铁杆中间就被烫出个洞，我轻而易举地钻了出来。
早知道这剑还有这等功能就拿出来使了。
轻手轻脚走到门边，能听见隔壁房间的说话声。
隔壁就是安杰洛的办公室，因为我是特殊囚犯，所以特别把我的牢房安置在亲王办公室旁边，方便管理。
先是安杰洛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高兴。
“那阁下认为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那位阁下说：“当然是为了那把剑。”
那位阁下的声音挺熟悉，有些底气不足的样子。
“阁下太小看我了。难道这世上只能你爱他么？”
“当然不是。但他只能爱我，他只会爱我。”
安杰洛大笑，“阁下真会开玩笑。你以为他还是过去的他么？他早就不记得你了，你不也看见了么？”
“他会想起来的……”
“是啊。他会想起你，想起你杀了他的家人，想起你把他抛弃在狼人触出没的无涯之林，想起你当着他的面和他的妹妹上床……”
“住口！”
我一身冷汗，那个声音，是米科尔么？又不太像，米科尔的声音没有这么低沉。是罗德里克么？也不是，罗德里克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
“你怕了？哈哈，再怎么掩饰那也是事实，你觉得比起这些来，我是不是更有机会呢？”
我竖起耳朵，那位阁下半天没有声音。我正纳闷着，就听见安杰洛一声闷哼。
“你太放肆了，安杰洛。”
我终于醒悟过来，这声音确实是罗德里克的。罗德里克伤了安杰洛？等不及得就冲了出去，顿时三人都傻愣在原地。
这，这是……什么状况？
安杰洛背贴着柱子，压在他身上的却是米科尔，一只手离其下巴不远，停顿在半空中。安杰洛唇边有一丝血痕。
屋子里好……好安静。安静得好……好诡异。
米科尔首先反应过来，从容放开了安杰洛，拍拍身上的衣服。瞅见他平整的外套在左胸口处有些褶皱我心里就是一紧。想问问他伤怎么样了，但是话到嘴边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你怎么出来的？”安杰洛抹了抹嘴角，一脸惊讶。倒是米科尔，脸木刻一样的毫无表情，像极了罗德里克。
我把剑递过去。
“不能给他！”米科尔忽然在一旁喊道。
“你拿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刚才的那些话心里堵得慌，不愿意再多看一眼米科尔，我直接把剑递向安杰洛。
安杰洛犹疑地看着我：“乔……”
“快拿着啊！你不是早就想要了么？”
“你……听到我们说话了？”
我点头。
“你相信他还是我？”
我看了看安杰洛，他有些慌张。
走到他身边，抓起他的手，把剑放在他的手心，然后一并握紧。
“是怎样都无所谓，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说完忍不住抬头看着米科尔，米科尔一脸默然地看着我。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股怒火忽然冲了上来，我猛地抽出安杰洛手中的剑，唰地指向米科尔，米科尔微微一愣，又恢复了原样。
“他说的都是真的么？”
米科尔眼神暗淡，默认了。
他杀了我的家人，把我抛弃在无涯之林，还当着我的面和乔西……
等等，乔西？
没有容我多想，手就不听使唤地刺了出去。
和上次一样米科尔还是哼都没哼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控制不住地就刺伤他？
米科尔捂着胸口喘了半天才艰难地抬起头，窗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发生着奇特的变化。从身形到脸庞，最终停留在了罗德里克的影子上。
罗德里克脸色惨白，嘴角挂着血丝。他看着我，我却觉得他在看另一个人。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斜靠在墙上，满手都是血。
“乔西……不要恨我，我……我不能死……”
我震惊地看着他走过来，一下抓住我的领子，用力撕扯开。
“罗德里克！”安杰洛在旁边呼叫。
罗德里克不理会他，沾满鲜血的手贴在我的胸口，被他处碰到的地方就像燃烧起来一样，有什么被从身体里抽走。我惊慌地看向安杰洛。安杰洛跑过来要阻止却被罗德里克一下推到旁边。这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有这等蛮力。
最后那一丝什么从身体里消失，我忽然觉得有些明朗。再看罗德里克，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罗德！”
他倒了下去，双目紧闭。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