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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颁奖盛典(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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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一月下旬的天,就算阳光灿烂,也像是隔着一层冰凉的寒冬霜雪,冷得彻骨。
叶瞳裹了件厚重的羽绒服从地下停车场里出来,远远就见小田拼命朝她挥舞的手臂。她扬了下手,已示看见,踩着雪地靴朝她走去。
小田带着她闪躲着记者们的长枪短炮,从会场的后门进去。叶瞳颇觉无奈,这么鬼鬼祟祟地样子是要做什么?
“明明我是可以光明正大地走进来的。”绕过三三两两的工作人员,叶瞳低声对着小田抱怨。
“唔,如果作为叶瞳你当然可以从前面进来,但是作为宁哥的女人,这都是不得已的。”小田对着走过来一个女孩点点头,才对叶瞳说。
“于小田,你也会正经说话呀!”叶瞳笑她,又问道,“这是谁?”
“付婉儿的助理。”小田漫不经心地凑近她耳边回答。
走进会场侧后门,小田寻了之前占好的位置,把叶瞳安排妥当。
“顾凯宁呢?”拉住要离开的她,叶瞳问道。
“左侧第四排第六个位置。”小田眼睛往那边看了一眼,手里的电话就拨打了过去,然后递给叶瞳。
叶瞳眼神热切地望去,恰巧看到他回头侧目看过来。
两人眼神交汇,眼底俱是笑意。半晌,顾凯宁才不动声色地把目光移回去,淡然地接起身边的手机。
声音便从听筒里传来。
“还冷不冷?”顾凯宁第一句话就让叶瞳哑然。
怔了一会,才回:“本来很冷的,但是这一句话就不冷了。”
顾凯宁轻声而笑,过会儿才说:“其实会很无聊的。”
“想象得到。”叶瞳目光往前扫视,“不过看看电视上见的明星也是好的呀!”
“不是为了看我吗?”他声音骤然低沉发问。
“要不是因为你,我过来做什么?”
嗯,言之有理。
眼底噙着笑意,余光瞥到身边有人坐了下来,顾凯宁侧目而视,笑着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付婉儿坐在你旁边?”叶瞳的眼睛真是好使,长这么大视力一直保持在5.1的水平,就算穿过半个会场依旧清晰地认出刚刚坐下的人是付婉儿。
“我们是一部戏的。”
叶瞳的电话换了一只手拿,声音索然无味:“噢。”
“想一想要吃什么,结束后带你去。”顾凯宁自然而然地说起别的话题。
他不知道,叶瞳心里的弯弯绕绕,对于付婉儿和他之间,叶瞳下意识地介怀。在她眼里,没有付婉儿的出现,她不会轻易回来。
“吃火锅。”
正好是B市最冷的时节,吃火锅的确是个好选择。
“好。”
又聊了几句,避免旁人侧目,两人便是挂掉电话。
收了手机,付婉儿睇了眼他手边,开腔:“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顾凯宁笑笑:“凑凑热闹也无妨。”
“戏是不是快要杀青了?”
点点头,两人的话就此打断,旁边过来相熟的人要求合影。一时间一个手机镜头里挤进来四五张星光熠熠的俊男美女,西装革履,礼服拖地,都是镁光灯下呆惯的人儿,个个姿势笑容迷煞众人。
叶瞳远远看着,这样的顾凯宁像是电视里看见的,耀眼璀璨,隔着世间千百态,看不真切。
一拨人照完,又来一拨。平日里难得相见的朋友,只有趁此机会,不过也少不得过场面的人。
不知多久过去,身边的座位渐渐坐满,场内的中间区域的明星位置也都坐的七七八八。场上的舞台主持人也上了场,做热场准备。
恰如顾凯宁所说,颁奖典礼很是无聊,看着一张张不熟悉地脸印在大屏幕上感慨获奖感言,叶瞳无聊的要睡着。所幸还有网络可以交流。
最佳男演员终于从主持人的口中说出,颁奖嘉宾是在圈内举足轻重的老前辈。
叶瞳总算来了精神,听着候选人的名单,还算是耳熟能详的名字。
一长段的VCR过后,嘉宾才把卡片打开。全场的焦点全在他的身上,也很显然注意到,他看到名单上名字的时候一瞬的措愣。随即又轻轻合上,抿嘴笑道:“真是后生可畏。”
这一句话,全场哗然。大屏幕上四方格里的四人神情各异,但还都稳得住阵脚。
“最佳男演员——顾凯宁。”
场内静了两秒,随即在热议中想起了轰鸣的掌声。
顾凯宁是下意识的皱眉,惊讶与不解在心中来回交替,最终风度翩翩站起来,往台上走去。身边有几人为他让路,或握手,或拥抱,以示祝贺。
接过奖杯,顾凯宁心里还是忐忑的,缓慢开口:“太过惊讶,这才叫万万没想到。”
场下都被逗笑,他也笑,片刻镇定后继续:“感谢剧组,导演,所有工作人员。以及组委会给予的肯定,我定不会辜负。”语罢,向台下深鞠躬。
叶瞳就坐在掌声中,笑意吟吟地看着她的“盖世英雄”满载荣誉而归。
看过他领奖,叶瞳便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待下去。从后门溜了出去,她才把电话打给顾凯宁。
“先说恭喜。”电话里她笑嘻嘻地,听了他回应一句谢谢,才道,“我先去找火锅店,一会儿你直接过来,好不好?”
“好,电话联系。”
“拜拜。”
顾凯宁又嘱咐:“注意安全。”
*
叶瞳出了场馆,就被外面的寒风洗礼,裹紧身上的羽绒服,看着难得驶过一辆的出租车的马路。她琢磨着到底是给谁打电话来救援。
不过,她太幸运,电话还没拨出去身边就停了一辆黑色奥迪。
车窗降下来后,她吃了一惊。
“曈曈,先上车,外面冷。”
坐进暖气十足的车厢内,叶瞳舒服地低叹了一声。
“组委会邀请我参加,正好晚上闲来无事就过来看看。”没待叶瞳张口,坐在边上的人先回答了。
愣了下,叶瞳应了声:“哦。”
车子驶上路,叶瞳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纪韶哥哥,附近有没有口碑不错的火锅店?”
纪韶坐在车厢的暗影里,一身黑衣,只有眸光闪亮,疑惑地看她。
“打算晚上吃火锅的……”
“和顾凯宁?”纪韶轻声询问。
“算是庆祝?”纪韶依旧问。
“只是要一起吃晚饭而已。”这次叶瞳快速回应他,“要不然纪韶哥哥一起,算是报答你的帮忙。”
纪韶默了声,暗色的车厢里,叶瞳看他低了头,缓缓吐出两个字:“好啊。”
叶瞳心尖一跳,她只是随口客气地一说啊。
火锅店是纪韶找的,在场馆回市区的西京路上,位置有点偏,不过正合心意。到了地方,叶瞳便给顾凯宁发过消息,告诉他地方。
不过顾凯宁倒是需要耽搁一段时间,公司要办个小庆功宴。
叶瞳答应,还嘱咐他少喝几杯。
挂了电话,看着纪韶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叶瞳颇有几分不好意思:“他要一会儿才能过来,我们先吃吧。”
“好。”话音落,就拿起了菜单。
等到红彤彤的火锅底料被端上来的时候,纪韶径自往锅里添东西,边添边说:“你那工作室准备的怎么样了?”
“还在筹备。”
其实叶瞳着实不了解,除了装修风格随她意,其他一律便不需插手。
“这是要走在时尚的前端?”放好东西,纪韶睨她一眼,问。
被这样直白一说,听不出是夸赞还是讽刺,叶瞳面上也只是笑笑,算是回答。
“改天给你介绍几个人认识认识。”
拿起茶壶,添满一杯水,叶瞳推到纪韶面前,一脸俏皮,应声:“好啊,先谢过。”
“这几年没白出去,倒是学会说客气话了。”端起茶杯,他敛了眼,不声不响地抿口热茶。
“呃,哪有不长大的道理。”
纪韶千百年不变的就是心思重,从小到大一伙子人中都要畏他几分。以前叶瞳小,觉得谁都顺着自个,无论家里还是院里。她就是个小公主,对谁都不客气。那会不管纪韶说什么,她嘴上一抹蜜,再撒娇耍赖,便顺着她了。可是现在再对着纪韶,这沉稳不燥的秉性,和慢声缓语的腔调,还有压抑人的气场。叶瞳也不知道是哪变了,反正她得好好说话。
纪韶沉了气,半晌才回:“长大了也好。”
“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
“谢什么?我又没帮上什么忙。”
锅里的吃食沸腾了起来,纪韶拿着筷子往小碟子里夹。
“那是?”
“怎么?他没有信心吗?”挑拣了一碟肉,他直接放到叶瞳面前,说话语调稀松平常。
“不是!”叶瞳急于反驳,脖子都伸了出来。
纪韶收回筷子,盯着自己面前的肉,低声说道:“快吃吧,不然该凉了。”然后便转移话题,“你大哥过年回来吗?”
听闻说起哥哥,叶瞳摇头:“暂时还没定下来。”
“我们几个倒是几年没聚了。”
叶瞳默言,从小宠着自己的几位哥哥她也多少个年头没见过了。
“到时候你抽个时间和你那几位哥哥见见面。”
于是这话就算提前预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