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晨》默方

3、考试

　　之后，除了和沈默实习对面对外，上下班同一部车外，我完全屏蔽有关陆城和周湘的事，准确的说，人家估计也忘了我这号人，没再搭理我了。
　　为了就近去省会考ciia，我推迟了回校的时间，一个人去了Z市考试。
　　作为路盲初级患者，我迷失在Z大，这所全国一等一高等学府不止名声大，地盘更大，大的离谱。我记得刚才进来的时候，问了保安叔叔。
　　保安叔叔还十分和蔼地对我说：“同学，你说的地方我知道，你一直往前不要回头，到最僻静的再一直往左转就是了。”
　　哦，咦，呃，我现在突然意识到那个保安叔叔好像没有喉结，挂着的好像是饭卡……
　　不对啊，之前经过的那些路标指的也是这个方位啊？呃，那位姐姐，你不至于那么狠吧。
　　Z大那么大，我有的转转呢，看了一眼，离开考只有不到二十分钟了。这是要我没考就输在起跑线上啊！神啊，赐个人下来吧，不是人也可以，就是条认路的汪汪我也接受啊。
　　也许是我的祈祷起了作用，在路的尽头出现了两个人，我还赚了一个。我边跑边悔恨，不听畅畅言吃亏在眼前——作为近视眼军团的后卫，我因度数不是很深而自豪，走路从不戴眼镜，于是在不辨雌雄的路上越走越远……
　　“同学，请问……”我往包里翻准考证。
　　“同学？！徐微，你神经短路了。”
　　Z大我有认识的人吗？我掏出纸，抬起头，一巴掌就招呼了过来。
　　“喂，你干嘛？”
　　我还处在怔愣中，那只本应该印在我脸上的手被半路拦截，甩了回去。啥情况，我只是个来问路的路人，我比蘑菇还无辜。
　　“管管你自己的臭脾气。”陆城拿过我的纸，拉过我的手，不理身后人往前走。
　　我回头看到周湘咬着嘴唇，一面愤恨地盯着我。在印象中，周湘是个不让人看见哭泣的自己的人，即便是老师威胁请家长、挂科，也埋在臂弯中不愿抬头，静待泪痕风干。
　　我挥开陆城的人，抢过准考证：“陆城，周湘在哭呢！我可以去找别人问路。”
　　说着，一个戴着厚镜片，抱着书的男生走过，我直奔他而去。问路的时候，我往他们那儿瞄了一眼，陆城还是选择了齐周湘而去。
　　我摇了摇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这么多愁善感的做什么，还剩十分钟了。咦，啊，只剩十分钟了，考试要开始了啊，我的报名费啊！眼镜兄，送我一程可好。
　　考完试，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天已经暗了下来，还居然飘起了密密的毛毛细雨。本想提前交卷赶火车的，一时没留意，做到了交卷。我怕撑伞影响跑步速度，手捂着包，朝校门外的地铁站奔去。
　　“不知道撑个伞吗？你傻啊！”
　　跑到半路，被人拽了过去，我差点扑到那人身上。
　　“大哥，我现在没时间陪你唠嗑，咱们后会有期。”
　　“期你个大头鬼，上车，我送你回家。”
　　陆城大哥，霸气啊。可是呢，妈妈告诉过我，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更不能随便上别人的当，哦不，车。
　　我的犹豫，换来的是某人的一记冷眼。好好好，你是老大，听你的。
　　“考得怎么样？”
　　“就那样呗。”我回答的很敷衍，靠着椅子昏昏欲睡。
　　“我讨厌别人敷衍我。”
　　我坐直了身子，堆满笑容，喜气洋洋地看着他：“这次固定收益的和利率的题出的比较难，最后三题的最后一小题我来不及做。不过，幸好的是最高分的60%算过，所以我觉得我能过的希望还是蛮大的。”
　　陆城这下满意了，笑了：“后座有刚买的虎皮蛋糕，拿来吃吧。”
　　我够着盒子，打开就是一大口：“我还以为你是个不喜欢别人在你车里吃东西的人呢。”俗称洁癖。
　　“是没让人吃过。但是你的肚子已经打了三回雷。比起这儿来，噪音污染更让人讨厌。”
　　“哼。”我又是一大口，“话说这味道真不错，你哪儿买的。刚好红灯，你也尝一口吧。”
　　我拿了块新的，凑到他嘴边。陆城就着我的手，咬了一口，微微皱眉：“我不爱吃甜的。”然后几口就解决了这一块。我来不及收回的手指，碰到了他的嘴唇。
　　我嘟了嘟嘴：“不爱吃甜的，还跟个饕餮似的。”
　　“小丫头，我的听力可好得很。你皮痒了吗？”
　　“陆城，你只不过比我大了几个月而已，别倚老卖老。”
　　“我老？我要是老太公，你就是老太婆。”
　　大哥，你神经又错位了啊，对女朋友以外的异性说这样的话，真的好吗？
　　我不喜欢掺杂到别人的感情中去，没再回应，车内陷入了静默。想来刚才给他吃蛋糕就是错的，是我先暧昧了。
　　上高速前，陆城打开了电视：“无聊的话，你自己选个看。”
　　我挑了挑，都是一些bbc的纪录片，平时练英语挺好，但是现在……最后，我选了存在的唯一一个综艺节目《一路上有你》。
　　“没想到，你们女孩子都喜欢看这个啊。”
　　“你有《爸爸去哪儿》也行啊。”
　　“幼稚。”
　　“说明我年轻，大叔。”我三下两口吃完最后一块，扯了张纸巾。原先是先想用来在大笑的时候遮嘴的，后来觉得这样做作没必要还麻烦，擦了擦手，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你的笑点是零点吧。”
　　我抹了把眼泪，降低分贝，继续捂嘴笑。
　　“别了，你还是像刚才那样笑吧。碍耳又碍眼的，真心受不了。你这样缩成一团跟个耗子似的，我怕你待会儿起来咬我。”
　　“你还能再贫一点吗？”以前那个惜字如金，沉默是金的贵公子去哪里了。
　　“学校应该早就都开学了吧。你就不怕被发现啊！”
　　“不怕，有畅畅呢。”有人宠就是好。
　　“对了，名校全国巡回演讲的事，你知道吗？可是要算学分的。”
　　“啊哟，这种花把势，大家都懂的。”刷个二维码、交篇小论文不就是分分钟的事嘛！
　　“人在河边走，总要湿一次鞋的。”陆城笑的很阴险。
　　“到了，下车吧。”
　　春天的夜晚温度还是有点低，从车上下来，我赶紧拉紧了外套。
　　“你还没吃晚饭吧。要不，去我家……”
　　“不用了，我明早还有课，今晚还有事，下次吧。”
　　都20点了，他赶回学校，保守估计也要一个小时，路上再遇几个红灯，磨蹭一会儿，直接就是宵夜了啊。
　　我在包里翻了翻，只剩没吃完的一盒黑巧克力。刚才那盒蛋糕不会是他的晚饭吧。神啊，我罪孽深重啊。
　　“那个，你等等，我很快下来。”
　　“不用了。”他接过我手里的巧克力，“对了，这个是给你的。北方天气干，这个效果很好。女孩子要有个女孩子的样。”
　　那个探出头的精美盒子居然是送给我的！那他两吵架不会……他也太不小心了，不对，这话也不能那么说。虽然这不是我……但我还是选择低下了头，任凭他把袋子挂到我手上。
　　“我不会饿着的，好歹我也是个有女朋友的人。”
　　“对对对，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一夜夫妻百日恩什么的都是真理。”
　　“对啊。”陆城霎时黑了脸，飞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