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中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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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魄当空宝镜升，云间仙籁寂无声
平分秋色一轮满，长伴云衢千里明
与云间不同的是，民间门庭若市，街道人潮汹涌，家家户户都出来观赏中秋月，品尝合家欢。
中秋是民间重大节日，它庆祝方式和元宵节相类似，夜晚活动尤为丰富。京城云中街里灯火通明，红透天际，少爷相伴吟诗作对，猜灯谜，赏花灯，连平时闺房不出，大门不迈的姑娘小姐们都携手相邀，面若芙蓉，娇羞可人的苹果脸和街上万家灯火相照映。
“牧风岐，出来就不要摆着一副臭脸嘛！”难得出来一趟，程郁心情很好，脸上的笑容依稀可见，连说话也开朗了不少。他从小到大没观赏过中秋夜景，之前不是被父亲以女儿家要学习女红为由让他留在屋里就是忙于‘天机’里的事物而没机会出来看看。
不知道是被程郁的好心情所影响还是怎样，牧风岐万年不变的脸上也映出淡淡的笑容，虽然只是昙花一现，但却让他周围的气息变得暖洋洋的，其热度可以和灯笼周围散发的热度相媲美。
“你笑起来也不错！”程郁真心实意夸奖，他轻轻地卷了卷袖口，还是男装舒服，虽然他平时穿的女装很简朴，但动起来还是沉淀冗长，不如男装轻便。幸好他有先见之明，穿了一件男装出来。
“……”牧风岐虽然没有回答，但不难看出他心情很好，被自家媳妇儿夸奖，无论是哪一个男人，心情肯定是不错的。
“这位公子，来猜一下灯谜吧！猜一下不要钱，连中十个还可以把那个拿走哦！”吆喝的灯谜老板指了指他身后两个连起来的小娃娃。
两人顺着灯谜老板手指的方向看去，两个小娃娃纯真可爱的笑脸映入眼帘，他们面对着面，手中合抱着一个‘月’字。看样子应该是用泥土烧制出来的，表面涂着各种喜庆的颜料，远远看去好像两个惟妙惟肖的小仙童。
“哦！”程郁看了看灯谜老板，心想竟然有这么好的事，生意人不是以赚钱为本吗？他打趣笑了笑，“灯谜免费猜，赢了能拿奖，老板岂不是亏大了。”
灯谜老板不以为意，他笑呵呵道：“公子是第一次来京城过中秋吧？公子有所不知，咱们京城里每年中秋各项活动都由国库提供，皇上说了，中秋大团圆，这个日子最重要的是开心，百姓不需要出钱过中秋。”讲到皇上的时候，灯谜老板脸上一脸敬重，皇上体恤民情，是个好皇帝啊！
“哦！原来是这样。”程郁恍然大悟，心中却有点羞愧，他偷偷地看了牧风岐一样，看他没有什么异样，才稍微放宽心，清秀的脸上出现一丝红晕，在火红的灯笼照映下，夺人心弦。
为了掩饰此刻的窘态，程郁伸手拿下了一个挂在空中的灯笼，灯笼上面挂着一张纸，纸上写着：千里相逢，打一字！
‘骤’——程郁脑海中马上闪现着这个字，他看到牧风岐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特地把手中的纸条往他那边递去。得到牧风岐一个斜视后，他拿着纸条往他那边凑了凑，用眼神示意他赶快猜。
看到和平时不太一样的程郁，牧风岐温和地笑了笑，眼中闪过阵阵笑意以及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宠溺，他无奈地往纸条上看了一样，心中明了。看来自家媳妇儿要考考他呢！
谁叫他刚刚失神了，陪媳妇儿出去玩却心不在焉，该罚！媳妇儿应该是这么想的吧！
其实刚刚失神根本不能怪他，谁叫自家媳妇儿露出那堪称可爱的表情，虽然他只是看到那神色遗留在脸上的尾巴，但这已足以让他心弦扣动了。
要怪只能怪媳妇儿平时表情太没劲了，每次都是淡淡的，好像天塌下来也不会改变一样，偶尔露出的微笑也让人产生一种疏离的感觉，好像两人无论靠得多近都隔着天涯一样。所以看到他刚刚的表情，谁不失神啊！
“骤字。”牧风岐做了他平时连想都没想过的动作，他捏了捏程郁的鼻子，一脸宠溺，“你啊！你...”
程郁怔愣片刻，鼻子还残留着微凉的触感，冰凉冰凉的，好像一颗雪花落在鼻子上那样，不冷，反而觉得很舒服。这一刻好像有什么在心里发芽，生根。
就知道这根本难不倒牧风岐，程郁把牧风岐跟他说的答案淡定地报了出来。待他看清灯谜老板脸上的惊讶神色后突然记起了什么，心中暗笑。
此刻灯谜老板把眼睛睁得像一个大大的，眼睛好像能把一个鸟蛋塞进去一样，连一直温顺的长胡子也微微翘起来，他往程郁递上纸条的方向看去。
什么也没有！
咕噜咕噜，飞快眨了几下眼睛，再看——
还是什么也没有啊！
“公子，你刚刚在干什么呢？”灯谜老板心中讶异极了，月圆风高，难道有鬼出没？他被自己想象的有着锋利獠牙、七窍流血的鬼怪模样给吓得打了个冷颤，小心凑近程郁面前，小声道：“该...该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公子难道是法师？”
程郁心里笑翻了，外表精明的灯谜老板没想到胆子竟然这么小。
“无事。”
“呼！那就好。”灯笼老板轻轻呼了一口气，看来是他想多了，丝毫没有怀疑程郁的话。
没办法，谁叫程郁长着一张很纯真的脸孔，清幽淡雅的气质让人觉得怀疑他的话就像自己欺负小孩子一样满心罪恶。
牧风岐上前一个灯笼一个灯笼看，一共看了九个灯笼，转身对程郁说准确无误地说出谜底，“掠、俱、胖……”这些灯谜大多数都是猜字谜，都是一些很容易的糊弄小孩子的玩意，这对牧风岐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程郁把谜底一一转述给灯谜老板，在老板惊讶的眼神中拿着他递过来的两个小陶人，一遍裳花灯一边向前走。
“公子慢走！”灯谜老板喝道，待他看到程郁好像对着身边的空气说话的时候，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自我安慰着，我一定是眼花了，一定是！
走在前面的程郁心中好笑，这老板也太好糊弄了吧！他把手中的小陶人拎起来看了一会，心中更是高兴，”这两个小娃娃长得挺可爱的，这个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有点像你，有没有觉得？”
“……”牧风岐没有回话，嘴角微翘。他发现程郁对他的态度变了好多，想起昨晚他对自己的态度，还以为他生气了，没想到今天竟然主动叫他出来逛云中街，而且他整个人都开朗多了。
他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不过开心的感觉总是隐藏不住。
两人怀着愉悦的心情把云中街逛了个遍，一会儿吃冰糖葫芦，一会儿看舞狮舞龙，一会儿赏花灯，快乐的情绪把心脏充得满满的，好像要溢出来一样。
“这不是少夫人吗？”在两人打算回去的时候，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回过头便看到一个俊美的男人，淡雅的气质让人想到谦谦君子这几个字，程郁认出这人便是敬茶那天站在牧朗身边的男人，即是牧府的管家牧宸。
“牧管家也来裳花灯吗？”程郁微微一笑，丝毫没有被抓到偷偷出来玩得窘态。
“老奴哪敢啊？是老爷吩咐老奴出来置办货物。”牧宸虽说自称老奴，可人一点也不老，才三十出头。
听到这个称呼，程郁心中膈应，这人明明这么年轻，却自称‘老’，明明态度恭敬却不谦卑，却自称‘奴’，真有意思。
“少夫人怎么一个人出来了？”牧宸看到程郁一身男装并没有说什么，女孩子出门不太方便，京城里经常有小姐女扮男装出门溜达，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
他怪异得看了看程郁身边，然后收回目光，打量着程郁的一举一动，锐利的眼光好像要把他看穿。
看到牧宸的眼神时不时地向自己身旁飘去，程郁心中震惊，不动声色应道：“我平时甚少出门，这次借着中秋佳节出来观裳一下京城里的花灯，所以并没有让下人来跟随。”
牧宸观察着程郁脸上的表情，看他神色如常，并不像说谎的样子，他敛下心神，恭敬道：“看样子少夫人要回去了，不如由老奴送您回去吧！”
程郁没有拒绝，这人太精明了，拒绝反会让他怀疑，在这个敌我不清之时，越少人知道牧风岐的存在他就越安全，想到这里，他趁着牧宸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看了看牧风岐，只见他面无表情往前走着，心中若有所思。
一路上三人心思各异，相对无言。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中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