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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决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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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了晚膳,张如幻本是心境大好,想要二人一同习字。刚刚拿起的毛笔便又是放了下来,那个小女孩的模型她怎么会不记得?
时隔多年,想不到他还是放不下那个女子。
“皇上,又在思念曼娘了?时隔多年,皇上不必太过杞人忧天了。”当年离开之时,曼娘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十年的风景足够改变一个人了。若是曼娘还活着,定是成为了辰楼的一名冷酷的杀手了,只怕是曼娘也随着那场大火送了命。
当初的回忆来袭,朱佑樘犹然记得那时他身边总是会有一个闹腾的小女孩唤着他‘笙哥哥’,在辰楼那样孤独冷漠之地,竟然有这样一个小女孩可以让他感受到一丝丝地温暖。
漫天飞雪之中,他终是没有忍心告诉那个小女孩真相。那一日他护着她在怀里,听得她稚嫩的一声声笙哥哥,多想带着她离开。百般纠结,终于为她戴上了那一朵梅花来终结这一场命运捉弄下的感情。
那个小曼儿是他护在心底的妹妹,是他一生的悲凉的寄托,亦是无法挽回的遗憾。那是的她还是那般的天真烂漫,终日缠着他,甚至还要扬言此生非他不嫁,可如今,物是人非了。
他娶了一直守护在身边的如幻,那本该守护的小女子只能停留在回忆中选择默默遗忘。
“如幻,如果当年。。。会不会就不一样了?”可是谁能预料到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
“皇上,当时的情绪谁都无法改变,不要太过在意了,毕竟龙体重要。”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她最在意的那个小女孩竟然还是这样的存在在他的回忆中。那时,她便安慰自己,不过是一段无法弥补的遗憾罢了,可是照儿出世,整整十年,他还是心怀愧疚的思念着。
她不说,不是不在意,而是相信日子久了,他会遗忘的。可偏偏慕容玄要在这个将要遗忘的时刻将辰楼逼到这个地步,思念也就随之而来。
“也不知道小曼儿如今是否还活着,但愿她能安好。”朱佑樘收起了怀中的思念之物,这本是当年他依照小曼儿来雕刻的,如今回忆来袭,只怕是会伤了如幻。
“皇上,若是曼娘还活着,皇上还会娶臣妾么?”成亲当晚,他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这世上的皇帝只有他一心一意的做到了后宫唯一。可这份情她深知,那是她幸运,承载了两个人的情,另一个便是遗留在大火之中的曼娘。
朱佑樘知她心有不安,搂过那纤细的腰身,“如幻是朕命中注定要娶的女子,怎么会有其他人呢?放心,若是小曼儿还活着,也只是朕的好皇妹,定不会和如幻你争宠的,恩?”
张如幻心中一喜,这等甜言蜜语听得多了却还是不会厌烦,既然已成定局为何还要为这个一个小女孩而愤懑?只要此刻的身边的男子想的是她便足够了,此生唯一,这等的幸福作为一个女子,够了。
‘兴王殿下到!’
随着声音的落下,朱祐杬一身的蓝袍踏步而来,不像是当年的那个稚嫩的少年,而是一个有担当的男子。即便是年纪不大,却也是能够看得出他饱经风霜的疲倦和沧桑。
朱佑樘细细地看来,这个皇弟为他做的太多太多了,怎么可能会谋反?若是他有心,只怕他的江山早已经易主了。
“臣弟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这钟粹宫无外人,不必拘束了。”朱佑樘挥了挥手,想必是牵扯到了辰楼之事,心中便是有了一种希冀。
“谢皇兄。”朱祐杬环顾了四周,即是无人,也就开口,“想必皇兄也得知了,今日一切绝非巧合。臣弟请命派兵灭辰楼!”
朱佑樘犹豫片刻,辰楼之事早已是一种危机,如今慕容玄越发的狂妄,如此肆无忌惮的接了幽谷之令分明要兴王之命,分明就是要和他作对。
只是。。。小曼儿还活着吗?
“此事还是容后再议。杬,你可否受伤?”朱佑樘细细打量了去,杬已练成了烈焰神功,一般人怎么能够伤的了他?
朱祐杬摇头,“臣弟无恙,只是。。。”
“辰楼有异心皆是慕容玄一人而为之,若是灭了辰楼只怕是会引起武林的轩然大波,到时候朝廷危诶。”朱佑樘继续道,“杬,朕知你心中有怨,但朕还是那一句,此事不能太招摇,若是要对付辰楼,朕只要一个慕容玄即可。”
“皇兄是要对付还是慕容玄还是不想灭辰楼?”
朱佑樘正欲解释,倒是被身后的女子抚了抚气,毕竟此事还不能太过张扬,若是他们的身份揭露,只怕是朝野震惊,并非是好事。
张如幻摇了摇头,肆意朱佑樘不可如此心急,“兴王有能天下皆知,只是这辰楼如今在武林之中不容小觑,若是贸然派兵,只怕是适得其反,给了他们造反的借口。童谣之事便是一个先机,若是要保朝廷安心,便要先诛杀慕容玄。”
“慕容玄一死,便解决了此事。听闻这慕容玄身负雪魄神功,必要时也只有兴王能够与之抗衡,所以不可轻举妄动。”张如幻缓缓道来,这朱祐杬忠心耿耿是事实,却也不能因为这等小事莽撞而毁了大明的根基。毕竟皇上登基数年,余孽还未除尽,这个时候暴露实力无疑是自掘坟墓。
还有曼娘,皇上之所以如此在意,想必与曼娘息息相关得。再没有派人寻到曼娘之前,皇上是不可能去对付慕容玄的。
“皇嫂所言甚是,是臣弟冲动了。”朱祐杬坳不过,只能接受。虽然他是有七分的把握,但若是不能达到十分的把握只怕是适得其反。或许这便是他只能做王爷,而皇兄是皇上的缘由,皇兄在意的不是除奸惩恶,而是平衡,一个维护大明江山的平衡。必要时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会是明君所为。
“好了,杬,此事你受委屈了,明日朕便下旨还你清白。此事还劳你多费心了。”
“皇兄这是说的何话,为君效力是尽忠,为兄长尽力是尽孝,本就是理所当然。”朱祐杬亦是放宽了心,若是皇兄如此决定,他身为臣子还能如何?
那俊美的脸色露出少有的笑容,好似回到了十几年前,万贵妃不满他不愿做太子之事,欲加害之,是皇兄一心护着他,才有了今日的兴王殿下。即便不是同一个母妃,却也是手足情深,这些年他在意之人除了母妃便只有这个皇兄了。
若是他这个皇帝都不成才,如何能够帮着皇兄保护大明江山?
朱佑樘欣喜,在一个童年成长的年代,如此的悲惨也只有这个皇弟一步步地守着他才能走上了这一步。这一生他只有放不下的三大遗憾,一是看着母妃死在万贵妃手中的无能为力,二是小曼儿无法相守的遗憾,三便是欠下了杬一个安好的人生。
“这政事谈完了,可否谈家事了?太妃娘娘可是日夜吃斋念佛期盼着能够抱上孙儿,兴王殿下如今娶了王妃五年都不见得有何动静,是否要纳几个侧妃?” 张如幻打趣道。
这朝野上下谁人不知兴王不近女色之事,甚至传言出了断袖之事,如此荒诞连着邵太妃亦有所闻。前些日子还是让她给挑几名貌美的女子送去兴王府,只是不知这鼎鼎大名的兴王殿下作何感想?
朱祐杬皱了眉,他躲了五年,终于还是被这婚事所难及。“皇嫂。。。”
“哈哈哈,”张如幻和朱佑樘同时大笑而起,也只有在这般的心思下方能得到安慰,兴王殿下竟是如此的惧怕女子!当初是邵太妃喜爱了那蒋家的女子,皇上才下的指,此事亦是此二人唯一的一次不和。多少次经历过生死的兄弟,竟然还是为了一个女子而争吵。那也是她第一次看到传言中的兴王会如此的无何奈何应下了婚事。
“兴王莫不是真的有断袖之好?”
朱祐杬顿时沉黑了脸,瞳孔下的眼眸深邃的不见底,那掌心不知何时握成了拳状,隐隐地能够感受到一丝丝地愠气。
断袖。。。
感情之事本就是不能勉强,若是能够找寻到一人,便是足矣。如同皇兄和皇嫂这般,相敬如宾,又有了照儿,此生足矣。生在皇家之人,若是多情,只会害了子嗣后代,这等事皇兄与他便是深有感触的。
“皇嫂说笑了。臣弟敬畏皇兄与皇嫂这般鹣鲽情深,自是想要效仿了去。”
朱佑樘怎么会听不出这其中的委婉,“杬,朕太了解你了,五年了连见面都少有,怎么会有子嗣?若是你真的不喜这兴王妃,朕再为你赐婚便是,何苦这般耗着?”
“皇兄。。。?”
“是哪家的女子能让兴王殿下如此记挂?本宫亦是好奇,什么样的倾城女子由此能耐?”张如幻亦是走出那段不愉快,合着朱佑樘,依偎在朱佑樘的怀中,娇嗔的打趣道。
“臣弟忏愧。”
“这是何解?”朱佑樘不解的疑问,这天下的女子只要杬看的中的,自然是要赐婚的,莫不是那女子已经成婚了?
朱祐杬本是不愿提起此事,只怕是日后母妃和皇兄都会纠缠着他的婚事。“臣弟只是见过她一面,连着姓名家世,是否婚配,甚至如今的模样都是不知。臣弟如今已经找寻多年都是无果,只怕。。。还请皇兄再给臣弟时日,若是。。。若是还找寻不到,臣弟便死心了。”
“原来如此,看来当初是朕不该逼你成亲的。杬,朕给你一年,太妃那里朕会做解释,若是一年后还是无果,朕便只能再赐婚了。”
“是,臣弟领命。”他不再多言,一年,,一年就能找得到吗?花了八年寻找的缘分是否也该结局了?又或者她早已经不在人世了,若是在,他派人守候在那崖底的破屋之处,从未见到过她,是否是她早已经遗忘了?
多少的猜疑涌上心头,竟是多了一分苦涩。
若是她还在,是否也是这般的思念?
除了宫门,徘徊了许久,竟不知何去何从。母妃,他不敢再去面对,关于蒋姝宛的一切他不愿更是不想得知。若是回府,便是接近了蒋姝宛那个女子一分,倒不如不回去。
如此漫无目的的飘荡在紫禁城,天下之大,竟然无法找寻到一个女子。
风月场所是他第一次前来,这其中的女子皆是美貌倾城,只是都不是他要找寻的那个女子。
“公子,心事烦闷不如进来畅饮一番?”那娇媚的声音如同沾了水似的柔弱妩媚,一妖艳的女子见着上前,指尖正欲勾过那俊美的面庞,却被一股气流震到在地。娇嗔的哭泣,再回首,亦是没有了朱祐杬的身影,愤愤的责骂他不解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