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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原创校园·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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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八时三十九分。
尖端坠着水晶石的秒针仍在“卡达卡达”的自顾自绕圈漫步,自席慕和万俟妄走后一直未曾稍移的西泽忽然动了起来。他先是利落的一把掀开被子坐到床边,弯腰穿好鞋子后起身,然后从墙上衣架取下上衣,一边往身上套一边打开病房的门。
当他出现在走廊上的监控镜头里时,已经不知何时拉好拉链并且衣无褶皱,微低头扒拉两下头发,西泽很自然的用另一只手反手关上门,接着从电梯下楼并且离开了医院。
蓝家的这家医院开在市中心,很繁华的地段,灯红酒绿华灯闪耀,实在是很美的夜景,“出逃”的西泽正微微噙笑一派悠然的漫步在街边。
八分钟,下午八时五十分,他从主干道拐到了另一条稍清冷的街道;
二十分钟,下午九时零十分,来回拐了几条街道之后,所行走的街道已经越来越偏僻;
十分钟,下午九时二十分,西泽施施然拐进一条小巷子。
垂眸笑了笑,西泽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腕上的腕表,跟了半个多小时,他已经创造了这么好的机会,身后那群小尾巴也该跟上了吧。
停下脚步在巷子的中间站定,身后街道上路灯昏暗的光芒勉强透进来,投射到西泽身上将他脚下的影子拉的很长,从巷口望进来,堪堪能看清一个模糊的身形。
而西泽的身后,说是“小”尾巴,实则已经有二三十个人,实在是不少了,……对于一个正常的大学生来说的话。
领头的是两个人,看到西泽忽然停步,微惊讶的同时也停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眼,而后冷笑,知道他们在跟着又怎样,已经晚了!聪明人总是活不长久的。
端着架子摆手让后面的人上前将西泽围了,两人才大摇大摆的上前。
西泽微垂着头,微长的额发将他的眼睛遮了个严实,也将那双黑色眸子里幽暗翻滚的墨色掩盖。此时那双笑时会洒满星星点点亮光的黑色瞳子,已经完全暗了下去,深沉的好似浓墨色的漩涡,疯狂的旋转着似要将目光所及的所有生物全部卷进去,溺死在里面再出不来。他的唇边仍是勾着笑,但却已经毫无温度,左颊边的梨涡里盛着的不再是阳光,反而冰冷如寒潭之水般冰寒渗骨。
西泽半转身微过侧头,从围着他的人群缝隙中看向巷子口站着的两个领头人。路灯挣扎着勉强将微光洒进巷子里,暖色的光在西泽细腻的面部肌肤上被扭曲成柔和的光晕,为恶魔露出的蝙蝠肉翅表面布上一层薄薄的洁白光羽,纯洁的假象蒙蔽了观者的目光。
两个领头的里稍矮瘦的一个便是眼前一亮,猥琐的舔着干瘪的嘴唇。同是一个动作,席慕做来是那样与生俱来的风流性感,这人却只有浓浓的污秽淫,糜气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他用肘子撞了撞身边另一个领头人:
“哎,兄弟,这小子长得真不错啊……”干哑的话里意有所指,看向西泽的浑浊的眼里满是另人反感的猥琐。
他身边另一个领头的人身材不高,但看上去很匀实,普通到扔人群里找不出来的一张脸上是满满的苦困,脸上的褶皱多的叫他看上去老了十岁不止,他紧紧的皱着眉:“先废了手脚,完成雇主的任务。”
矮瘦领头人手指狠狠揉了揉鼻子下方,龌龊的嘿嘿直笑着利落应下:“行嘞。”尚且不知兔子实则是恶魔,矮瘦领头人迫不及待的招呼着一众人赶紧上。
这边完整听完两人对话的西泽笑容更大了,他握着手腕稍稍活动着松了松筋骨,原地小跳两下轻巧的像是踩着弹簧。
在离得最近的一个人冲进西泽的攻击范围时,众人只看得到他身形一闪,重重的□□撞击声便夹杂着渗人的骨裂声传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完整的惨叫,那人已经喷着血飞出四五米外,摔落地面后拖出数米的血迹,干脆利落的晕过去不省人事。
那一瞬间场中骤然静默了一刹,寂静的令人窒息的夜色里只有那人摔出去时带倒的几个人断断续续的微弱痛呼声。
西泽不知何时已经收了毫无温度的笑,面无表情的脸有种浓浓的冷厉刚毅气质,平静的眉目间竟是说不尽的肃严正气,周身气息肃杀而冰冷,狂暴的有如大漠中夹杂着沙石的龙卷风、沙尘暴,通天彻地,任何生物都无法抗衡,只能恐惧绝望的战栗。
良久,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声:“弄死他!”惊醒了的呆滞的众人,一个个壮着胆子大吼着一拥而上。
战局之中没有人注意到,路边巷口悄无声息的多了一辆线条优美流畅的限量版新型兰博基尼,良好的配置使之高速行驶并且急速刹车,也并未被十多米外的他们注意到。
微眯着眼,借助昏暗的路灯光线,缪黎晟透过车窗玻璃隐约看得到被围在中间的那个人,人影晃动间偶尔看到的那个身影的确是很熟悉——但是这时候他为什么在这儿?不是应该在医院待着吗?
今天是席家老爷子,席慕的爷爷的生辰,依照惯例是在本市,席家老宅里举办宴会,而缪黎晟几人都是家族里比较受重视的继承者,甚至干脆就是独子,自然少不了的要去参加并且送上祝福。但缪家的家业都在国外,与席家的交情也只是通过席慕,而且缪黎晟向来不喜欢这些宴会,所以只是意思意思的等到了九点,在席老爷子亲自切了那个价值不菲的蛋糕后,便径自驾车悄然离开。
思及第一次看到西泽时,他同一个女人的交手,缪黎晟打开车门下了车,反手扣上车门,缪黎晟抱臂倚在车上,饶有兴趣的看向巷子里,人群围绕中的那个人。
名为西泽的同学正游刃有余的应对围攻,每个微小幅度的闪避都刚刚好,每每都差上那么恰到好处一点距离不会被击中,每个利落暴力的侧踢,旋踢都会有一个围攻中的小混混带着惨叫吐着血飞出去,撞上墙壁后声音戛然而止顺着滑下瘫在墙下;或者飞出去摔到地上拖出长长的血迹后在地上翻滚着哀嚎。
面无表情的西泽在路灯透出的明明灭灭的余光中显得很是狂暴肃杀,身周冰寒的杀气显然不是这个年纪的大一新生应该有的。
以西泽的速度,很快就能将场中二十多个小混混逐一击倒,且绝无反击的能力。站在一旁一直不曾动手的两个小混混头目看着己方的人一个个带着血惨叫的飞出去,而西泽却毫发无伤,愈演愈烈的狂暴杀气影响下,两人心神渐失,两股战战,颤抖着连脚步都挪不动。
一脸苦相一直皱着眉头的小头目似是忽然想到什么,手快速伸到衣服口袋里,哆哆嗦嗦的将一把柯尔特M2000握住,猛的抽出抬起手臂将枪口对准了场中辗转腾挪格外轻松的西泽。
刚刚闪过一人刺向他的匕首,反身劈腿将另一人压倒,尚来不及将人踹出去,西泽便感应到危机猛的转头看过去。看到那黑洞洞的枪口时他浑身气势骤然暴涨,墨色眼瞳深深的沉下去,暴戾的杀气有如裹携着冰粒的风暴似的猛然席卷整条小巷,恍惚间众人鼻翼似乎嗅到浓重的令人几欲窒息的血腥味,眼前好似充斥着翻腾涌动着的血浪,无数断肢残体从翻滚着的血浪中不断冒出,那是真正经历过无数的血与火才会有的杀气。
而不远处的缪黎晟也将小混混头目的一系列动作看的清清楚楚,在看到手,枪的一瞬间瞳孔紧缩,微俯身猛的朝小混混头目冲了过去。
“哈哈哈哈,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你这个魔鬼!”握着枪的领头人双目充血状若疯癫,满是皱纹的脸狰狞至极,扣在扳机上的手指眼看着就要按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缪黎晟接近了他,一个飞踢将领头人握着的枪踢飞了出去,空灵的枪声猛然间炸裂在半空。被划破了寂静的夜里,金属的枪管“当——”的一声落在远处石板路上,刺耳的声音撞击着人们的耳膜。
缪黎晟松了口气,虽然同西泽并不算熟捻,但几天的相处下来,缪黎晟对他也并不是没有好感,况且他毕竟算是救了万俟一次,即便只看这个,他也不能眼看着西泽死在这儿。
微微屈膝弹跳而起,缪黎晟柔韧度极好的以腰部用力,曲起右腿抬高以膝盖抵上领头人脊柱,同时两手交错扳住对方脑袋,只微微用力领头人的颈椎便扭曲错位,巨大的疼痛使小混混头目瞬间昏迷,倒在地上。
“shit!”
刚刚解决了对手,缪黎晟甚至来不及缓口气,就听到西泽暗咒了一句,他还没反应过来,甚至还没落地就被一个带着狂暴寒气的身体猛的撞开狠狠砸到地上,力道大的甚至落地后还向后划出两米有余,缪黎晟被重压的胸口一窒,呼吸停顿了一秒。
这时子弹击中石板路的声音才从他刚才站的位置响起,缪黎晟猛的抬头看向身上扑倒他的人,忽然愣住。
西泽本黑白分明的眼瞳此时已经被丝丝缕缕慑人的猩红缠绕,淡色的薄唇紧紧抿着昭示着他的滔天怒气。或许是刚刚死里逃生的生理性虚脱的缘故,虽然西泽满身尽是另人胆寒血腥暴戾的冰冷杀气,但因为压在他身上的重量,缪黎晟荒谬诡异的有种的安全感。
扑倒缪黎晟后只一瞬,被触犯了领地般暴怒的西泽便从缪黎晟身上弹起。小腿紧绷爆发巨大的力量,一个加速便追上了击枪者。
那是另一个一直没有出手的人,那个矮瘦的领头人,他在刚才一脸皱纹的同伴拿出手,枪的时候忽然醒悟般同样拿出了一把M2000。但他的枪口对准的却不是西泽,而是刚刚出现的缪黎晟,而当时因为角度原因,缪黎晟却并未发觉危险,若不是西泽,在那种距离下M2000的爆发力不可估量。
追上那人的西泽在他惊惧的转身再度开枪之前侧身伸出手,近乎温柔的握住了那人执枪的手,食指精准的伸到扳机下牢牢抵住。而另一只手看似轻缓柔和的,掌心合拢捏住了那人的脖子,指节用力,一阵另人脊背发寒的骨裂声后,西泽松开手,那个眼睛惊恐的瞪大到几乎脱眶而出的脑袋,以诡异的角度扭曲搭在了肩膀上,随着西泽的松手,那具身体软软的滑倒瘫在地上缓缓失去温度。
西泽抵着扳机的手轻巧的一抖,便将枪从那只尚未僵硬的手里取了出来,柔韧的手指以不科学的弧度一曲一直,单单几个简单的动作后,竟然单手将那把柯尔特M2000拆解成了零碎的散件。西泽的手指轻微的动了动,它们便哗啦啦的从西泽掌心落在石板路上,支离破碎的金属的枪械零件击打在石板上,回荡在寂静的夜色中竟然碎玉般悦耳。
停顿一瞬,西泽收回手转身缓缓走回缪黎晟身边,微微低下头对上了以手臂撑地半支起身体抬头看他的缪黎晟的视线。火热灼烧的狂暴怒气与冰冷入骨散发着浓烈血腥味的杀气纠结身周,形成微妙的平衡,只需一个微不可见的小小气流波动便会碎裂,爆炸!
西泽忽然毫无预兆的弯伸手捏上缪黎晟的下巴弯腰凑近,尚且无法控制的力道疼的缪黎晟皱眉,缪黎晟冷漠的眉目间升起凌人的不悦,即便是刚才西泽救了他,也不代表他能这样对待他缪黎晟。正要质问,西泽却忽然使力抬高缪黎晟的脸,使之修长的脖颈线条像是垂死时引颈高歌的天鹅,缪黎晟气息一窒,喉结微微滚动黑色的瞳孔微缩,上挑的眼角渗出的生理性盐水打湿了他的睫毛。……西泽的状态很不对劲!
西泽探究般仔细而专注的打量着手里的面容,被审视的缪黎晟不悦的抿唇,狭长的双眸冷意渐盛,即便西泽刚才救下了他,即便他看出西泽的状态不对,但是,现在又是怎样的情况!他缪黎晟的高傲从来也不曾稍减。
眯了眯眼,西泽突兀的曲起左腿半蹲下来,猛的撞上缪黎晟的唇,按住愣怔后不断挣扎的缪黎晟,西泽毫无自制的撕咬啃噬那份柔软,用以消磨余怒的称不上亲吻的吻深的不可思议,几乎要将身下人吞吃入腹般的激烈。
反抗和挣扎只会令暴怒的狮王愈加狂暴,牙齿的撕磨,唇舌的交缠,毫无怜惜的扫荡,另人恐惧的深入。所有的挣扎都变成了无力的助兴,近在咫尺的墨色瞳孔里疯狂的翻滚旋转着海底漩涡,纠缠着要将人拖入永远无法挣脱深渊。缪黎晟渐渐觉得身体像是被粘稠无法抗拒的深海压力所束缚,支撑身体的手臂也缓缓失力,口中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深入到几乎要探入咽喉般令人恐惧窒息,他有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就要溺毙在那深沉的墨色漩涡里。
激烈狂野的发泄使西泽黑色的瞳孔中猩红的血丝慢慢淡去,周身难以控制的杀意也终于渐渐稍稍收敛,缓缓分开的唇间,因为被咬伤而渗出的血将晶莹丝线染成粉红。
“走吧。”西泽若无其事的曲指抹掉缪黎晟被强行蹂,躏的异常惨烈的唇瓣上的湿润,那是血液混着不及咽下的口水形成的血沫。
终于脱离接近死亡的恐惧,缪黎晟狠狠喘息了几声,来不及回复莫名跳的很重很快的心脏,西泽便自顾自的起身并且一把将他拉起来,将他的手臂架在肩上拉扯着往外走,并且用一句很平淡的话,堵回了回神后的缪黎晟将出口的怒言:“刚才的枪声传的挺远了,引来人的话,会有些麻烦。”
缪黎晟冷冽的眉眼微挑,凛人的气势顿了顿,颇有些狼狈的被西泽拖着往前走了两步,才将手臂从西泽肩上挣扎开来,但被西泽握住的手腕却怎么也抽不出来,状况不太好的他只好由着西泽以几乎要折断他手腕的力道拽着他,想着先离开再说。
思及刚才莫名其妙被当成发泄方式且过于惨烈的吻,缪黎晟紧皱起眉,心脏里居然有些另人气恼的莫名情绪,很复杂。极度的懊恼以及对那些情绪的排斥令他烦躁的捏紧了手心,指甲深深陷进手心刺破了皮肤。很好,血腥味的来源又多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