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春夏秋冬》琚光

7、青鸟传情

　　银河铁道列车于凌晨四点抵达中国，回到玄界时天还暗着，她在床上和衣而卧，盯着绿色的帷帐。
　　这些年张秋一直在想，假如1981年10月31日的那天她在场，凭她那时的能力能否做些改变？
　　假如她对上伏地魔，胜算又有多少？
　　伏地魔于她始终是个模糊的概念，一个抽象的符号。她不知道术与魔法孰强孰弱，不过用前世曾听过的一句话:“招式无高低，功力有深浅”。一个菜鸟修士对上伏地魔那样的巫师只怕照样玩儿完。只是东方修真注重精神与灵魂的修炼，是对自我生命的重塑和再造。灵魂——宇宙最神奇伟大的造物，潜力无限，即使肉身消亡，灵魂亦可继续存在，修士在灵魂的基础上甚至能聚成等同第二生命的元神，同时，强大的灵魂也会影响身体素质。修真是个极其漫长艰难的过程，心性、资质、悟性、机遇、良师缺一不可，其中心性——修真者，首在修心，这大概就是修真者中坏人少的原因吧。
　　只看HP的设定，在学习的速度上西方魔法有很大优势，从他们能开学堂集体授课就看得出来。传说梅林的父母是精灵与人类，一些书猜想这是巫师的起源——神奇动物与麻瓜结合的产物，虽然罗琳没有明说，但透过小说内容可猜想巫师的魔力应该是存于血液的，或者说基因，基因又有显性隐性的说法，巫师家庭出身的孩子隐了，就是哑炮；麻瓜家庭的孩子显了，就是巫师。巫师的魔力会随着年龄增长，到一定年龄就停止，而不像修真者可以刻意修炼，有太多听天由命的味道，在修真者看来，巫师就是身怀特异功能的凡人，他们也许很强大，但他们的身躯依旧会生老病死，除非借助魔法石那样的外物。在魔法上深入到灵魂领域的巫师也不是没有，伏地魔是一个，可惜走上邪路，撕裂灵魂，不生不死。张秋依稀记得原著第七部有段情节，大决战中哈利第一次被伏地魔阿瓦达后在一个飘渺奇特的空间里与死去的邓校进行了对话，她相信罗琳不会莫名其妙地加入段毫无意义的梦境，那是否意味着，邓布利多已经超脱了□□的束缚，从此宇宙洪荒任我行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一团火红猛地扑到张秋身上。
　　乱七八糟想了那么多，不知不觉天光已大亮。
　　“瑰儿？”张秋抓抓头发，茫然地坐起身。
　　“师傅说你去英国了，真不够意思，出去玩儿也不叫我！”瑰儿连珠带炮，“你去英国干嘛了？”
　　张秋觉得没必要隐瞒：“没做什么，就是好奇，去看看西方魔法界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
　　“哈利波特？他们那儿的名人，他怎么样？”瑰儿漫不经心地耸耸肩。
　　“不怎么样。”张秋道，“他被寄养在麻瓜亲戚家里，长得又瘦又小，戴破眼镜，穿不合体的衣服，看来那对夫妇对他很不好，他们的孩子也欺负他，小可怜一个。”
　　“排斥，或者嫉妒，凡人的心态无非这两种。”瑰儿一针见血，“那么你把他的身世告诉他了？”
　　“并不，我的英语很差，就远远地看了一看。”
　　“你当我傻，非要通过语言吗？精神力被你吃了！”瑰儿翻个白眼。
　　“他总会知道的，就是告诉了又怎样，改变不了什么，11岁他就会收到霍格沃茨的通知书，那时……”她想不出接下来还有什么好说，停了嘴。
　　瑰儿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瞪过来，看得她浑身发毛：“姑姑，你想说什么？”
　　瑰儿无比亲切地将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和颜悦色：“素贞，你动凡心了。”
　　张秋扯掉她的龙爪：“姑姑，小哈利很可爱没错，但我再不济也不至于对一个五六岁的小屁孩动心。”
　　瑰儿一脸悲天悯人：“素贞，如今法海已除，雷峰塔已倒，虽然许仙他不幸投胎为番邦蛮夷……”
　　张秋打断她：“许仙，亏你想得出来！另外，你不觉得以我们目前的外表谈这样的话题很不妥吗，我们可是儿童！”
　　“老妖精你装什么啊？”瑰儿恶狠狠地磨牙。
　　“不理你这小蹄子，出去，老娘要换衣服！”
　　梧桐小筑鸟雀成群，伯宣一身常服坐在水边阅读，青衣黑发，眉骨稳冽，张秋暗自赞叹，若在前世，此等俊帅又有气质的男儿于她只是言情小说家的胡言乱语，做做白日梦罢了。
　　她小心翼翼地走近，看清那男子手中封面古朴的书籍——神，雕，侠，侣！
　　张秋一屁股坐下去：“师傅，看小说呐！”
　　伯宣点点头，翻过一页：“有回听瑰儿说将来希望找个杨过一般的丈夫，就起了好奇心，将来也好帮她留意下。”
　　张秋嘀咕：“所谓一见杨过误终身，首先，那男的得是个断臂；其次，他有只大雕。”
　　“小秋啊，我听瑰儿说你出去一趟，一颗心丢在英格兰小子身上了。”伯宣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
　　“别听她胡扯，我只是好奇，远远地望了一望，没跟他说半个字。”张秋心虚，实际她轰跑了那些欺负他的小孩，还送他一个巧克力蛋，因为正巧遇上复活节。没讲话是真的，因为她的口语确实很差，那小子对她叽里咕噜半天，她只听懂一个句“谢谢”。
　　“师父，人死后会去哪里？”
　　“多数入地府轮回，极个别生时造下大功德的受封成神，时长日久可重获肉身。”伯宣简单地说。
　　“师父您去过地府吗？”
　　“没有活物愿去那种地方，阴气太重，伤身。”伯宣面上呈现不快的神情。
　　张秋顿了顿：“那么，西方的人死后会去哪里？天堂？地狱？”她想到哈利的父母，“西方不是有圣经故事么，耶和华七天创造世界，亚当夏娃？”
　　伯宣轻描淡写：“西方倒是有类似天堂地狱的地方，是不是如传说一般不得而知，耶和华和伊甸园就同女娲补天一般难以考证。”
　　“也许他们在另一个空间呢，在另一个，更加高阶的宇宙——神的领域。”张秋喃喃自语，既然一本小说都可以在另一个世界成为现实，那么在别的次元宇宙，出现完全合乎那些神话的事和人也不无可能。
　　“师傅我只是瞎猜。”见伯宣眼神古怪，张秋忙道。
　　伯宣移开视线：“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了。”
　　时1989年11月23日，院里落满形状优美的梧桐叶，减去了深秋萧索之感，伯宣与冬冬在树下对弈，瑰儿蹲在满地金黄之中，用心地挑拣颜色均匀形状完好的叶子做收藏。
　　张秋坐在大树的枝桠上，望着天空。
　　天际出现一点青光，一只青鸟拖着长羽愈迫愈近。
　　瑰儿眼尖:“哎呀她的小相好来信了！”
　　张秋最近终于取得了一只小青鸟的好感，一收服那信使，她就急着给远在英格兰的哈利写信。青鸟一族是世间最好的信使，玄人鬼三界，没有她们到不了的地方。
　　小乖落在她肩头，睁着骨碌碌的大眼啄一口她垂下的鬓发。张秋从她身上解下回信，瑰儿扑过来夺过信笺拆开，又迅速扔了回来。
　　“翻译！”她理直气壮。
　　“姑姑，掌握一门外语是多么重要。”张秋慢条斯理地找个地方坐下，展开被瑰儿揉得有点皱的信纸。她口语虽差，但写个英语小作文冇的问题，故还可以跟英国的小朋友通信。
　　这张画着横线的纸估计是哈利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
　　哈利的英文很漂亮，究竟是土生土长的英国小孩儿，张秋想着自己那□□爬体英文，自惭形秽。
　　亲爱的姐姐：
　　你不知道我收到你的来信有多高兴，小鸟真漂亮，也很神奇，我一觉醒来就发现它在我枕头边，也不知道它怎么进来的。你说你来自一个很神奇的地方，我想你是个魔法师，我亲眼看见你凭空出现在弗农姨夫家门口，就像童话里的仙女教母。上回我回家后对姨夫姨妈说我被外星人抓去做实验，他们骂了我一顿，不过这是家常便饭，我习惯了，不过姐姐放心，他们不敢打我，因为有法律，我真希望法律也对达力起作用。我现在在读小学五年级，成绩还不坏。我现在迫切地想长大，来中国找你，中国真是遥远。
　　姐姐，希望你多给我写信。
　　爱你的
　　哈利
　　张秋断断续续地，逐字逐句地给瑰儿翻译，末了，瑰儿惊呼：“听到了吗？他说他爱你！”
　　“你想多了，这只是西方人写信的惯常格式。”张秋冷静地将信折好。
　　张秋走进自己的小屋，在书桌前铺开信纸，写了“Dear Harry”两个单词后，咬了半晌笔杆，没落一个字。
　　小乖栖在一本英汉大辞典上，歪着脑袋看她写信，等得不耐烦，扑扇双翼飞出窗户觅食去了。
　　瑰儿匆匆跑来：“你要给他回信吗，能不能把我的话也写进去？”
　　“好——你要说什么？”张秋无奈。
　　“别这么不情愿嘛……”瑰儿变出个绣墩儿在她身边坐下，“怕我把你的许仙抢了？不会，我喜欢的是杨过。”
　　“别提许仙。”
　　“我说，你写。”瑰儿假装没听见，“哈利你好，我叫瑰儿，是秋的同门。”
　　“瑰儿英语怎么说？”张秋提笔未落，“瑰儿，玫瑰花的瑰，在英语中玫瑰为Rose，就把你的名字写成Rose，如何？”
　　瑰儿拧眉：“肉丝？真难听，算了凑合吧。”
　　张秋写下一串英文，同门——就用同学代替吧，一个意思。
　　“显然，你的字没哈利好看。”瑰儿点评。
　　张秋:“下一句。”
　　“我从秋那里听说了你，觉得你很可爱，希望与你做朋友，有机会去英国看你。”
　　“太直白了吧。”张秋嘀咕。
　　“听说你亲戚对你不好，还有那个表哥达力老是欺负你，你等着！”瑰儿语气加快，“等我来了帮你揍回去，现在你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先不要轻举妄动。”
　　张秋乐不可支，振笔疾书，可惜有些话一用英语表述威慑效果就大打折扣。
　　“暂且这么些，你寄过去吧。”瑰儿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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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凑合看，下章剧情，本文从密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