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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签订合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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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尔顿西临沃里克,地域广袤,山河众多,气候湿润的环境下,普尔顿人对葡萄情有独钟,所盛产的葡萄酒更是大受欢迎,因此与沃里克的交易也频繁,而对于南边邻国兰切斯特,却是泛泛。
“普尔顿的葡萄酒难喝的很。”兰切斯特的民众这样形容。
但对于相交甚好的沃里克而言,葡萄酒就像盐一样,是民众生活必需品。
“我谨代表沃里克,订下此份合约。”
莫里埃将刻有沃里克国徽的红泥印,重重盖在合约上。
对面的普尔顿大臣立刻将它收起,郑重放好。
普尔顿人都有一双碧眸,因为习俗的关系,接客时都配有织锦的绶带,青,蓝,黄,金,依次代表着客人的身份高贵程度,金为最高,莫里埃看着体材臃肿,身兼黄色绶带的大臣杰尼西,淡定的喝上一口葡萄酒。
“不知道将军接下来还有没有其他行程?”杰尼西靠在椅子上,看起来丝毫没有待客的礼貌。
莫里埃没什么表情变化,普尔顿人向来对这种事不放在心上,或者说,因为国力强盛,他们根本毫不在乎。
“没有,签订完毕准备启程回沃里克。”
“呀,这可真可惜呢,”杰尼西故作惋惜,“贵国国王好不容易派将军来一趟,您不多留两天?”
“不了,我需要将协议秉呈给国王,好意心领了。”
莫里埃在外交上总是这么刀枪不入。
杰尼西皱眉,手指敲了几下椅子扶手,不一会儿匆匆跑进来一个侍卫,在他耳边附话。
他的表情立刻由阴转晴。
“既然将军不愿耽误太久,那我们也不作强留,”杰尼西坐直,“只不过刚刚侍卫上报,亚亚塔森林里正在展开狩猎活动,将军一向骁勇,想邀将军比试比试,将军意下如何?不会太久的。”
亚亚塔森林,那里是和沃里克交界的地方,因为普尔顿人有那片森林的捕狩权,通常两国交际都不会经过那里。
莫里埃心里忖度,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大臣是断定想留他了,一直拒绝也捞不到什么好处,他举杯,“盛情难却。”
杰尼西脸上立刻露出笑容,碧眸却精亮。
普尔顿的好战莫里埃是早有耳闻。
他记得父亲还在时,因为两个村庄之间小小的争执,普尔顿将其演化成一场国家战争。
当然,他们可是捞到不少好处。
所以莫里埃此行,可算是分外当心。
“亚亚塔的动物真是越来越少了啊,”杰尼西骑着马感叹,狩猎装为了方便,款式都比较紧身,杰尼西的大肚子此刻一览无遗,“但是树木还是这么多呢。”他的小眼睛时不时瞥向莫里埃。
“亚亚塔的树木是归沃里克所有的,杰尼西大人。”莫里埃正经作答。
“我知道的,”杰尼西不经意的摆手,语气像是在开玩笑,“将军无时无刻都为沃里克着想啊。”
“本职所在。”
“呵呵,”杰尼西干笑两声,“现在时代和平,都没什么战争了,将军也轻松啊,难怪国王派遣将军来涉外交。”
“那是因为我国外交大臣近日来连渡远洋,无暇来此。”
莫里埃冷冰冰回话。
杰尼西的话总听得他不舒服,就刚才几句,明摆着说他虚有职衔。
他一踢马腹,走到前头。
杰尼西的笑容瞬间收敛。
不过很快,杰尼西又追上去,还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和莫里埃交谈,“我听说,沃里克的王子艾力克,可是一表人才呢。”
“他确实英俊,俘获了不少芳心。”听到不是敏感话题,莫里埃放松了一点。
“难怪普尔顿的姑娘们都时常念叨啊。”
“呵呵,她们如何评价?”
“英俊非凡,文武全才。”杰尼西回想着那些离谱的评价,“他会吟诗?”
…那些情诗算不算,莫里埃回答:“算…是吧。”
“也难怪了,这样的孩子哪个姑娘不爱呢?”杰尼西慢慢转变着态度,“不过怎么说,在我们年纪大的人眼里,终究还是个毛头小子啊。”看莫里埃的神情并非那么严肃,他试探着恭维说,“没有将军您这么成熟吧。”
“我比他大不了多少。”
“正因为如此,将军您应该更有魅力才对。”杰尼西补充,“就像您父亲一样。”
“您认识我父亲?”
杰尼西笑答:“谁不认识呢,铁骑战士,浮力德亲王。”
铁骑战士是他父亲的外号,父亲战功赫赫,曾一度把沃里克带向三国单极鼎盛时期。莫里埃还记得,那个时候他和艾力克才八岁,不了解很多事情,只是陪艾力克出去玩了一个晚上,回来父亲就没了。
“只是可惜了,这样优秀的一个人,竟然…”
“篡位是吗?”莫里埃苦笑两声,“怎么说父亲他还是爱着沃里克的,那个时候他的心情我并不理解,可能他也有他的理由,但是选错了路。”
父亲篡位失败,却留下了很多悲哀的后事。那一晚他失去了父亲,艾力克失去了母亲,国王一下子像是苍老了十岁,却并没有对他和母亲作出处分,也按照了皇室礼仪将父亲好好安葬,而且一直照顾着他们一家,甚至封了他为将军。
莫里埃并不记恨国王,相反的,他还有些感激。
“不过如果那个时候成功了,您现在也是王子了吧。”
杰尼西越说越露骨。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也有我的道路。”
莫里埃迟疑了一下才作答,不得不说,杰尼西说出那句话时,他脑中头一个浮现的名字,是卡丽娜。
如果他是王子,事情就没有这么复杂了。
相反的,他是罪人之子,没法奢求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呀,将军,在我眼里,您要比现在沃里克的王子好的多。”
莫里埃看向杰尼西。
杰尼西说:“他始终是在温室里长大,不知世事,尤其在这种和平年代里,他会干些什么,他是否懂得外交,是否知道贸易轻重,他又有什么理想。”
艾力克的理想,莫里埃脑海中回想起他站在窗边眺望的神情,“航海吧…”
“一位王子,理想仅限于航海,说出去不免笑掉大牙,”杰尼西说话态度更加放肆,莫里埃却也不反驳,毕竟他一直也这么认为,“我们普尔顿虽然没有王子,但仅仅是一位公主,骑马射箭就已经很是了得了。”
这点确实,艾力克相比其他国家的王子,真如养在温室中的花,无知又任性。
“可是将军您不一样,您历练丰富,国家大事上处断又明确,不免大材小用了。”杰尼西总有一种快得逞的表情。
莫里埃突然停下来。
“怎么了将军?”
他是疏忽了,普尔顿的大臣,怎么会和他讲这些!
“您想表达什么?”莫里埃回以一个冷峻的眼神。
“如果您想,普尔顿可助您一臂之力。”
杰尼西眼神中的算计与笑容完全不符。
“您是在教唆我叛变?”莫里埃开门见山,毫不客气,“不好意思杰尼西大人,我安分守己,不愿去做这些无谓的事。”
艾力克与他手足情深,要他叛变,笑话!普尔顿果然蓄谋已久。
杰尼西的笑容凝固了,脸上都有些发紫。
“当然,这只是普尔顿的见解。关键如何,还是得您自己选择。”杰尼西还是不瘟不火的回答,抓住缰绳的手却一紧。
“我劝大人也还是安分守己的好。”莫里埃使劲踢了一下马腹,迅速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