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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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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以前看过的话本子曾有说过十八层地狱,是人世间的人们死后最恐惧的地方,那是大奸大恶之人最后的归宿,其实不止大奸大恶之人,里面常常还关押着神仙,或者说是堕仙。
十八层地狱的怨气经过长年累月的积攒,早已不同往日而语,白芷不由得裹紧身上的凤凰羽衣,她如今这个身子却是禁不住这怨气侵蚀的。
枎苏不由得握住白芷的手,白芷冲他勉力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二人的小动作虽然掩盖在宽大的袖袍下,可却瞒不住冥风那双八卦的眼睛,亦或是八卦且闷骚的内心。
刚开始听说天帝赐婚,他也着实为这丫头捏了一把汗,他曾见过一眼枎苏,那几年魔族作孽,人间生灵涂炭,活活的成了一个炼狱,他的冥府都快被冤魂挤爆了,逼得他这个冥王都得去捉亡魂,他也是在这个时候看见的枎苏,整个人像是从血里掏出来的,那一身红衣都变成了黑色,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可是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死亡的气息,连他这个最常和死人打交道的冥王都不由得颤了颤。
就这么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会不会和白芷一个不合就拧断了她的小脖子?
可是如今看来,似乎不太可能,且说白芷那个性子,他又何时见过她这副温婉的样子,再看枎苏那紧张的模样,怕是无人可以撼动白芷在他心中的地位。
不过,这二人又是何时勾搭上的?(请原谅我们的冥风用了勾搭这个词。。)
天帝赐婚不过这些个日子,二人的感情竟已如此,莫不是二人之前早已交集,可白芷他是知道的,自闭在昆仑殿这些年,她闭门时,枎苏却还不曾出生呢。
真是头大。
白芷看着前面的某人暗暗的摇头晃脑,心中不禁好笑,果然,这么多年了,他的性子一点都没变。
一路行来,若说前面的地狱是拔舌之类的血腥痛苦之地,而这十八层地狱就是杀人不见血的所在。日日熬煎着你的内心,把你掩藏在内心深处的痛苦用刀子挖出来,一幕一幕重现在你眼前,真的是求生不能,求死却早已死去了。
这样的刑罚看的白芷不寒而栗,她自然是能领会那种痛苦的,但若是将那些痛苦再重来一遍,她可不敢想象。
冥风可是看见白芷瑟缩的模样,那脸上的面纱,又联想到那场大火,心中微痛,整整表情说些逗趣的话来帮着白芷转移注意力。
白芷哪里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也勉力放下心中的不安,打着精神和他说话,只有枎苏感受到她微微颤抖的双手。
枎苏心中又哪里不怕,他杀过许多的人,可是他们该杀,而他心中最害怕的是诛仙台,那一抹红衣。
纵使他心中千般万般不愿,可他的女人在身边,他便不能露出一丝怯意。
千军万马抵不过一缕愁丝,一缕愁丝抵不过半点柔情,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又走了片刻,早已不见了那些鬼魄,那些哀嚎似乎远远的被落在后面,前方却有一个小院,那小院不知被谁下了禁制,他们能进能出,而里面的人却无论如何也出不来,不过,能在十八层地狱下禁制的人恐怕不是一般人,而这院中被囚禁的人不知道又是何方神圣。
那小院门口挂着一盏孤零零的灯,泛着诡异的,渗着惨绿色的光,那木门的木头不知是何种材料,竟是黑色,白芷上前敲了敲,坚硬无比。
“咯吱”木门应声而开。
.....
白芷无奈的看了二人一眼:“我真的只想敲敲而已。”
枎苏上前一步,将白芷护在身后:“还是小心为妙。”
“是哪些黄口小儿又送上门来,你爷爷我可好久没打牙祭了。”院里传来浑厚的男声,可能太久没有开口说话,还带着丝丝的沙哑。
饶是这样,也把三人的耳朵震得又痒又疼。
白芷瞥了一眼冥风,心道:“一路上尽逗趣了,连正事都忘了说,这里面关的是何方神圣啊?”
冥风心中回了一句:“我也不知啊。”
......
待进的园中,果然就是那瑶池镜中所显现的地方,这园中的彼岸花开的甚至比那黄泉边更甚更妖冶。
三人警惕的打量着四周,院中甚是简单,除了一簇一簇的彼岸花和一棵硕大,瞧不出年岁的桑树,竟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一览无余。
不知刚才发声的那人却是藏身在哪?
三人正暗自惊疑,忽觉得背后传来一阵强大的吸力,竟将三人齐齐的吸往桑树去了。
待脚下踏实,头晕脑胀后,这才发现这桑树里大有乾坤,人间只道树不要皮,必死无疑,如今一见,才知不是夸大,从外面看,这桑树茂盛无比,桑叶也是片片饱满,可哪知这桑树的内里早已是空空如也,只留外面那层皮罢了,可见这树的生命力也是非一般所能比。
这内里一桌一椅皆是齐全,看着模样,竟然还是个小院。白芷却大惊,这小院看着如此眼熟,不就是西王母那玉山的小院吗。
看来,这里的主人定是与西王母相识,不然也不会在这冥界,在这小小的桑树中巴巴儿的造了个一模一样的,莫不是睹物思人?
不过,这西王母肯定是在这无疑了,此番情景,不是因爱便是因爱生恨,男女之间大多如此。
三人皆站在阴暗处,看不清面容。枎苏正想开口询问,却被白芷拦下,白芷向前一步,拱手道:“不知府里是哪位前辈,既邀我们前来,又如此畏畏缩缩不肯出来相见,岂不失了前辈风范。”
话音刚落,耳畔便一阵厉风袭来,饶是白芷反应快,拼了一把老腰,这才躲过一劫,可也生生的被那厉风给断下一缕秀发。
“你这小丫头的激将法倒是有用,对了你爷爷的脾气,哈哈.....”
三人这才抬头去看,一身玄衣的老头正坐在椅上冲着几人笑着,自然不是多和谐的笑。这老头看不出年纪,脸生的慈祥,可眉间却多了几分凌厉,几分怨气,倒是硬生生把那慈祥压了下去。
白芷挑眉,这老头的灵力如此厉害,连她都差点着了他的招,竟也看不出他的真身,看来修为年岁皆在她之上,难怪叫她小丫头,这下可是遇到对手了。
“你这小花眼睛滴溜溜的转,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这老头的眼睛真毒。
白芷笑道:“我在想,你这老前辈的真身不知是什么,竟生的如此好样貌,看着如此慈祥。”
不管好不好对付,先说点好话,好歹,伸手不打笑脸人。
那老头笑道:“爷爷道你这小丫头想什么呢,爷爷也不怕告诉你,爷爷乃是麒麟笪天。”
三人皆是一惊,麒麟笪天!
天地诞生之初,飞禽以凤凰为首,走兽以麒麟为尊。而笪天算的上是麒麟的祖宗,若不是摊着天禹的这层关系,叫他爷爷怕也是不够格的。
这笪天不是失踪了许多年了吗,怎的竟在这冥界,这门上的禁制,白芷瞧着,倒像是天禹的手法。
白芷眼睛一转,笑道:“原来如此,祖宗辈的,那这爷爷我可就叫不出口了。”
笪天大手一挥:“小丫头别说那些体面话,说罢,来我这濑糟小院是干什么来的?”
白芷道:“果然什么都瞒不了您老人家,我们此番来。”略顿了顿:“是寻我那干娘。”
笪天冷笑道:“你这小丫头寻干娘竟寻到我这来了,给你爷爷说说,你干娘姓甚名谁啊?”
白芷知道这一说可就大明了,心里一沉,道:“我干娘便是那西王母,水姣。”
“白芷!”
“白芷!”
笪天的动作快的连枎苏都没反应过来,白芷就已在他手下。
笪天的脸变得扭曲,阴测测道:“你是什么人,水姣怎么会是你干娘?”
刚刚那一下,白芷哪里反应的过来,明明上一秒还在看似和谐的说话,虽知道水姣这个名字说出来肯定会有变故,谁知道这笪天竟如此容易动怒,不是都说麒麟是祥瑞之兽吗?
白芷的背被巨大的冲力撞到墙壁上,疼得白芷的脸都歪了,不用想,背上肯定都一片乌青了,自己纤细的脖子还在这笪天的手下紧紧的捏着,恐怕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了。
不过,这笪天虽说发怒了,但手下的力度并不是想要她的命,白芷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白芷勉力扯着脸笑了笑,虽说笪天看不见:“我是什么人,你难道看不出来,在这,我们三个人加起来都不是你的对手,我们,咳咳,不过是来看看干娘是否安好罢了。”
果然,这话一出口,笪天手上的力道慢慢小了几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你且看你身后,就明白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笪天冷笑道:“谅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招。”说着,转头看向身后。
枎苏哪里不明白白芷心中所想,略上前一步,站到光亮处。
笪天大惊,声音不由的颤抖:“天...天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