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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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百里屠苏对身后的人始终分着心，因此没能使出全力，所以在吴邪周围有异动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了，但是那异常实在太短，短到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焚寂鸣响一声似是找到共鸣般的颤抖起来，百里屠苏这才发现，断剑焚寂不知何时也已脱离祭台！这一切变化太快，以至于百里屠苏还未有所动作身后便袭上一人，剑刃生风，凌厉至极，凶煞非常！
这是……
“锵——！”剑刃相抵，击出一圈橙色火花，两股剑气互相制约着，吴邪此刻双眸赤红，手中举着半把焚寂，样子沉默却慑人，样子何其熟悉……
“屠苏！”百里屠苏下意识的大叫，若是放任这样，煞气便会吞噬他的理智！可对方只是瞥了他一眼，那一眼有不羁有桀骜还有陌生到极致的冰冷，百里屠苏突然感觉到了冷意。
不过几个翻转，焚寂便被吴邪握在手中，抬手将断剑焚寂扔给他，百里屠苏下意识的接住。剑柄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吴邪手中握着焚寂，黑色的夹克皮衣虽然违和却并不难看。他的力道大的很，连关节都泛着白。
自手掌与剑柄相接之处，一丝一丝贴着他的皮肤渗进去，吴邪就那么举剑站着，一双眼沉沉的看着地面喘着粗气，他提着剑向前走了几步，却又像不明白自己的目的一样停下，视线扫过四周就停在百里屠苏身上。
吴邪现在看到的所有都是红色的。身体内部就像是点了一把火在燃烧，疼得他不能言语，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强烈的他无法控制，对于焚寂的掌控力，仿佛是与生俱来一般，就如同看到百里屠苏为他抵挡焚寂的时候选择承接“屠苏”的记忆一样，那是来自灵魂的申诉。
“屠苏”的记忆越发清晰，握住焚寂的手心不断的泛着热，吴邪死死的咬出声，发出抑制到最低的呜咽声，眼前的一切皆是那人的音容笑貌，属于吴邪的部分却逐渐被埋没，可竟然也是关于那人的，欲言又止的眼神……
身体被温热的胸膛包裹，百里屠苏抱住痛苦的吴邪，心中悔恨不已，他根本就不应该让屠苏知晓前世种种！
他是如此明白——前尘往事不可深追的意义！
吴邪抬起溢满血色的遭，想要努力辨认这人，他心里隐隐的想，据说人的疼痛有九级，他会不会被疼死？这粽子是古代人，死之前知不知道把我送医院呢……
“你……不……屠苏……”吴邪靠在百里屠苏的怀里，不住的唤，他看到了许多人，那里面有百里屠苏，有风晴雪，有兰生，也有襄铃，接着他又看到了笑的一脸狐狸样的三叔，沉默的让人心疼的小哥，嘻嘻哈哈没个正经的胖子，仗义豪爽的潘子……可渐渐地，他们的音容笑貌都消失了。只留下他。
耳边只有一句话，那是他的声音，他听到了——
屠苏，如果有来世，兴许我会成为另一个人，可我不愿，这一世的一切被遗忘……所以，不论如何，我一定会来找你……所以，等我……来找你。
吴邪静立在黑暗中，他看到了同样站在不远处的屠苏。
“百里……屠苏……”他说。这个名字明明是第一次出口，却意外的不陌生。
屠苏看着和自己长得一般无二的吴邪，唇角荡出一缕微笑“韩云溪……终于等到你了啊……”
吴邪一愣，像是发觉什么一般，轻轻抬起手，向前伸。只见屠苏同样抬起手，同他的手掌对在一起——灵魂在这一瞬间完美契合。
吴邪终于看清了那些凌乱不堪的记忆，韩云溪，吴邪，百里屠苏。三段不同的记忆，却是一个人。
屠苏看着他和吴邪贴在一起的手掌，笑容略微苦涩“云溪……我想见见他……”
掌心相触的部位烫的厉害，似乎能把他灼伤，他眨眨眼，熟悉带着几分身形映入眼里，那人穿的不够，暗红色的一件衣服，留着须须头，眉间有一点红殷殷的朱砂，紧紧抿着淡色的唇，吴邪脑中划过一副画面，男子执剑立于众人之中，眼中半是绝望半是伤心的看着他们，一口血就那么喷了出来，薄唇染血，衬得他多了几分妖娆美艳。
心脏的部位一阵收缩，吴邪狠狠的咬牙。只是目光却不愿从那精致人儿的脸上移开——这是他，是他的前世。
这是他当年被陵端他们围攻的装束。
累世苦难涌在心头，他发现自己在抖，指尖颤栗不止，他几乎哽咽出声，这一生，他本不再是百里屠苏了。可不知为何，却仍旧心疼的紧，这人是如此的坚韧，痴惘，善良。
是他么？
到底谁才是天真？
他心中期期艾艾的想着，吼间似乎溢出了几声再也抑制不住的低吼，紧握的双拳似乎能听到指骨的咯咯作响，他蹲下身子，脑中一件件想起那些不知已过了千百年的事，人，和物。越想越难受，他甚至想要质疑自己的存在。
我是谁？
是老九门里狗五爷的孙子吴家的继承人道上的小三爷胖子口中的天真无邪小同志？
还是韩休宁的儿子紫胤真人的徒弟陵越的师弟欧阳少恭的半魂那人口中的一句屠苏？
他喘着粗气，良久，才像找回了知觉一样，似嗔似喃的道“屠苏……”随着轻喃的声音，眼中湿热了许久的液体也终于落下。把手挡在眼上，他像笑又像再哭“屠苏……屠苏……”
百里屠苏。
吴邪。
一语成梦。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