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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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百里屠苏没有料到会这样。
所以在两瓣唇相贴的时候他怔住了，搂着吴邪的手却下意识的用力搂得更紧。
这是他的屠苏。
百里屠苏想。
微微抖动着的细密的睫毛，尽管一头柔顺的黑发变成了栗色带着微卷的短发却依旧柔软，浑身的戒备都收敛，全心全意的信赖，乖巧的让人忍不住就想呵护的样子，这就是他的屠苏。
唇上柔软而温热的触感熟悉又陌生，百里屠苏还记得在那之前他原以为再也无法触到的柔软，冰凉至极。那人的呼吸渐渐消失，身体的温度也逐渐变冷。死一般的沉寂，在心底蔓延开。
除了对上那双眸，原本还澄澈纯真的眸子此刻混沌不堪，墨色浓郁的就像要吞噬他，可他在那一片浑浊里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东西，他说不清那是什么，爱？恨？挣扎亦或是痛苦……
像是有意又无意，吴邪仅仅是碰上了百里屠苏的唇，却没有再动，他合着眼，正担心对方会不会做什么，下一刻，胸腔传来滞闷的感觉，他被百里屠苏紧紧的抱着。
我去……什么剧情？！！！！两个大男人死死抱在一块！
吴邪忍不住在心里咆哮，但现在他确实没有力气做任何事情，他的脑子里两团记忆，两个世界不断的交替着，但是他却能异常清楚的感知到周围！吴邪真希望自己睡过去。说不定，睡过去再醒过来，他就能看到潘子打算踹醒自己的样子，一切就都会转危为安。
当然，现实不会这样。他仍旧被禁锢在百里屠苏的怀抱里，动弹不得。
脖子有一点痒，是百里屠苏喷在那儿的呼吸，吴邪的关注点在于——热的？那就是……活的？
身体的主动权一下子回来了，他一个劲的想挣开，于是手直接给了对方一拳，百里屠苏没有防备，生生受了这力道不小的一拳，吴邪以为他至少会叫一声，却没想到百里屠苏仅仅是蹙着眉，闷哼了一声，而且，看他的表情，若不是因为没有准备，连闷哼兴许都会被他抑制住。
吴邪在那一刻的感觉很奇妙，有一点心虚，毕竟人家除了搂了一下抱了一下又没怎么他，就连那个吻都是他主动的，甚至可以说，是吴邪“占”了他的便宜……
吴邪十分清楚自己的力道，他再怎么没有倒斗技能也是个男人，而且纯粹是下意识的举动，然而对方什么都没说。只是用漂亮的如同琉璃般的眼眸看他。
神情，复杂而难懂。
吴邪纠结了。他突然对这个人很愧疚，对方对他没有恶意，否则估计他早就在这里“陪”他了。最可恶的是，他生出了不忍和心疼。
吴邪自认不是什么大善人，更不是胖子口中的“天真”，但是他有做人的底线。也有道德上的量尺。但吴邪知道，这蔓延到四肢百骸的心疼并非因为这些，而是发自于心的，几乎可以算的上灵魂本能。
灵魂？他一抖，越来越扯了。
可吴邪并不陌生这种感觉，当初小哥说“如果我消失，没有人会发现”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
这个人不同。
他和他只见过一次，或者说，这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可百里屠苏坚忍的表情对他来说却异常熟悉，甚至于，他记得偶尔也会在不经意中流露相同的样子，在回过神的一瞬间他几乎就要去抱住那个人，然而，最终，他只是轻启唇，声音平淡的连自己都惊讶“对不起……”
“无妨。”话未说完，百里屠苏就打断了他，他惊讶的看着对方，那真是一双纯粹到极致却又饱含沧桑的眼眸，带着异样的吸引力，此刻，那双眼中唯有平静。他听到对方说“今日之缘，明朝逝水。你我，就此……别过。”
百里屠苏转过了身，他一边用平淡的语气说着很熟悉的话，目光却看着那把焚寂剑，这是那人唯一留给自己的东西了，那一瞬间，他似乎又看到了昔日里对方腼腆充满暖意的笑容，不自觉的低喃“桃花要开了……屠苏……”
那人约定与自己看桃花的，落英缤纷，还能否兑现那场约定呢。
吴邪看着百里屠苏转身，好似许多面前他就这么看着他转身离去，闷油瓶也是这样的，他们很相似，甚至那句淡淡的“无妨”和“没事”都极其相似，吴邪看不透他们，好像他们每次转身都会如此决绝，好像不担心周围的人就这样离去，不在乎。
可他知道，在乎的。怎么可能不会在乎。只是因为太多，而习惯，麻木了早就千疮百孔的心。
他和闷油瓶都是一样的，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闷油瓶，吴邪看着这人居然也舒心了些，他想，大概是因为对方和闷油瓶很相似的气质。
“桃花……”一声低语唤回了百里屠苏的神智，原以为他已经离开，百里屠苏没有转身“为何还不走？”
吴邪没有回答，尽管对方从头到尾表现的都很淡漠，他还是发觉了，他说别过二字的时候停顿的语气。让他无法抑制的生出苦涩之感，总感觉，对这个人是从内到外的熟悉，以至于，连触碰到他的时候，指尖都在颤抖着。
前方的身影有一丝单薄，却并不显得柔弱，相反，有一种让人不由自主就会相信他的安全感，或者说，那种与生俱来的信任。
他这样静静凝视他，吴邪却有一种感觉，这就如同信任闷油瓶和胖子那样，全身全心的信任，就像他们已经是并肩作战许多年的人，超出了生命的限制，所以可以为对方做一切。
即使软弱如他，惜命如他，也依然不会改变。
吴邪觉得这是和他们铁三角很相似的感情，但是却又有一点点不同。具体不同在什么地方，他说不出来，察觉面前的人对自己没有恶意，他仍旧带着几分警惕，却已经卸下了大部分戒备。
百里屠苏没有听到回答，正待开口，却听见身后之人含着些许叹息的话“你知道么，你很像我一个朋友……”
百里屠苏没有说话，他死死抿着自己得唇，把下颚崩的紧紧的，只是转过了身。
吴邪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起来，他一愣，接着心口就像被什么狠狠锤了一下，那分明就是……
“他叫张起灵。”吴邪看着他，就像通过他看到了那个沉默寡言总喜欢穿着蓝色连帽山衫的男人，一直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别人，强大如神佛，他甚至有时候会想，张起灵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怎么就那么逆天呢。
而面前这个人，眉间一点朱砂，却一点也不女气，很冷冽，却又极其柔和，和闷油瓶的那张脸一样面瘫。给他的感觉却不差分毫。
“他是个很强大的男人，他一直保护我们所有人，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如果有他在，我们就会平安。可是，”吴邪不理会百里屠苏发怔的样子依旧自顾自的说着，突然，他话风一转“我们都忘了，即使再强大如神佛，他也不是神佛，他也不过是，一个人罢了。”
一个背负了许多命运的人。
百里屠苏把目光一点点落在那张他在梦里看了千万遍熟悉的脸，心里就像是一团火在烧，他只能生生忍着。
他记得吴邪的话，曾经，屠苏曾对他说过相似的话——
即使你强大如神佛，可你始终都是一个凡人。
后半句是什么？脑海中那充满坚定的声音清晰无比，屠苏好听的声音如是说着“可你不孤单，我会陪你，这样，就可以强大如神佛，甚至胜于神佛。”
吴邪半晌没有见百里屠苏说话，以为他恼了，抬眼去看，百里屠苏的半张脸都掩埋在阴影里，看不清楚。他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完了，该不会让这祖宗嫌烦了把他砍了吧！吴邪第一百零一次想打自己一个巴掌，又是这张嘴！
小哥啊小哥，我可是因为你啊qwq
接着属于百里屠苏的声音像是几个世纪后传来的，缥缈的厉害“与我何干？”
吴邪去看那人埋在阴影里的脸，心下有一个直觉，百里屠苏在哭。这直觉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但是男人嘶哑的厉害的声音很像在压抑什么，压抑什么？该不会是吃我的冲动吧……
当然，这是不切实际的。
他看着逆光而站的少年，突然很想抱抱他，无关乎其他。
接着，他想，这会不会又是小哥在当奥斯卡影帝呢，他还记得张秃其人。毕竟他们的气质是如此相似，甚至给他的感觉都一模一样。
张了张口，很快，吴邪否认了这个想法。
他对闷油瓶很熟悉，所以这个人，一定不会是闷油瓶。
他突然很想痛哭一场，不为什么，只是觉得胸腔里闷着什么，喘不过来气。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