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替我保密》给从前的

9、被跟踪也是笨蛋才会做的事

　　剩下的盛夏已经没有多少了，窗外的树叶渐渐变黄，新发下来的制服因为袖子太长，天晴已经拿去改了三次，无关痛痒的小事此起彼伏般地骚动着我，其中最不愿意得知的就是，今天的跟踪取消。

　　柳是这样告诉我的：“一夏同学今天网球部有校外比赛…”

　　明白他意思的我抢着回答：“恩，那么今天放学的值日就由我来做，柳同学还是先去参加比赛吧。”

　　“那谢谢你了。”

　　没关系转成一个微笑，不想柳莲二迟到影响到幸村君的心情，时常微笑的我，怎么到了幸村君的面前就欲哭无泪了呢。

　　做好值日后，我坐在教室里休息会儿，拿出天晴送给我的将棋，我还想问她送我将棋不送我棋盘是几个意思，就随机抓了一颗棋子，翻过来，是角行。拇指在凹凸不平的棋子上划来划去，现在谁能和我来一盘，望着空无一人的教室，放下念头，算了，还是回家吧。

　　平日里回家的路上或赶或等，今天知道怎么赶路，怎么等待，他都不会出现了。

　　一个人时我就会胡思乱想，幻想我可以和幸村君同班，幻想我可以成为网球部经理，幻想我可以加入美术社，幻想…多次幻想与幸村君“惊心动魄”的相识，就被接下来的一句所破碎。

　　“一夏桑，怎么不过马路？”

　　夕阳下细微的尘埃荡在他的肩上又被风吹开，稳稳地落在我鼻尖上，随着气流吸进肺内，卡得我说不出话来。一夏桑？他记得或是根本就没忘记。在我身后的幸村君，不得不让我猜想，今天换做是我被‘跟踪’了吗？

　　马路上没驻留人的脚步声咔咔作响，沉默了会儿信号灯就又变回了红色，指示灯上红红的小人木讷地站着，看了后我也以同样的姿势站在幸村君旁。

　　“我，我不敢过马路。”

　　半晌，说出原因，我是真的真的不敢过马路，平时都是跟着人群一大帮哄过去的，今天只是迟疑了下，要不是被他叫住我已经顺利的到达马路对面了。

　　“呵呵。”

　　他有些不知所措，这么大的人了，像我这种不敢过马路的很是少见。

　　“那一起吧。”

　　那一起吧，没敢拓展出别的意思，我想了想，还是答应，“恩。”

　　可能是心知肚明，我们就同往一个方向前行，终于能和幸村君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不过和我脑海里千万次的设想都不一样，我们只是简单的交谈了两句就又各自沉默，他是在想别的事情吗，可能他和我根本没有什么话好说。

　　我们拐到小区的巷子里，路窄了许多，靠近，不靠近？我在心里打着拉锯战。

　　“有车，小心。”

　　瞬时，他拉住我的衣摆，我向后退了两步，一辆摩托车从身旁飞速掠过，发梢轻轻飞起后斜斜的铺在我脸上，狼狈不堪。太过留意幸村君，我都没注意路况。

　　“这次你是不是该和我说句谢谢了。”

　　在很近的距离，幸村君拨开我脸上的头发，顺势掖在耳后，指甲划到那块最敏感的皮肤，心脏律动的速度让我领略到什么是濒死的感觉。

　　“谢…谢。”

　　脑子里全部是空白，是毫无存档的消散。再看看幸村君的脸，谈不上愤怒，也绝非不是温柔，只是从表情里露出浅浅的责怪，好像再说：怎么这么不当心，受伤了怎么办。

　　然后我们继续无声。

　　有着那么多话题都没能打破沉默，像是今天比赛的结果，与幸村君对战的选手实力如何，都是哪几枚大将上场出赛的，我没问，他也没说，最后在他家门口准备分开。

　　明天见，幸村君。我想着说不说，还是他先开了口。

　　“再见。”他微笑。

　　“再见。”我点头。

　　装模作样的我没多停留一秒，其实是很想目送他进门的。曾期望着我们以后会在某个的乡下有所大小适中的庭院，不大，足够容纳我们的家，不小，空余的地方可以种些瓜果，搭个秋千架或跷跷板也好。卸下一天的疲惫，回到家中有刚刚泡好的茶，飘着清淡的薄荷味…

　　到头来还是空想了。

　　我是怎么到家的都不记得了，陪伴我的只有电视、电脑、电话还有小满，这些东西里只有小满显得有些不合群，其他的东西都是需要电才能启动的，要是小满是条电动狗的话，呵呵，那我的生活会是多么寂寞。

　　寂寞时一般都会想到那个人，他的动作和他说的话，过电影一样，一幕一幕、一帧一帧地就突然定格在那句话上：这次你是不是该和我说句谢谢了。

　　那不是邀功的语气，我反复反复的琢磨，这次？还有哪次？

　　“啊！“

　　咬了舌头般的声音，是那次，500円的那次啊，我放下的心又紧张起来。小满趴在我的脚边睡着，我咬着柠檬片，恨不得酸死总在幸村君面前出糗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