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斯内普自述》霁随心

2、天才少女

　　我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食死徒。
　　从霍格沃茨毕业的第二天，我就被打上了黑魔标记，这对于一个新鲜出炉的毕业生来说，可以说是一种殊荣。我凭借出色的黑魔法技能以及魔药水平，在食死徒的队伍里脱颖而出，很快就步步高升。1980年的2月，凭借一个预言，我终于成功挤进了食死徒最核心的圈子。
　　但是命运和我开玩笑，六个月后，黑魔王告诉我，莉莉在七月的最后一天生下了一个男孩，而他认为，那个预言之子就是莉莉的孩子。
　　我得承认，那一刻我真的是懵了，完全没有理智了，我竟然不顾自己的安危求黑魔王放了莉莉。
　　吃了几个钻心咒之后，黑魔王答应了我的请求。
　　当时我真的是惊喜异常，觉得自己办到了一件常人不可能办到的事情——从黑魔王的手中，保下一个泥巴种。我甚至想到，如果黑魔王杀了大小波特，只留下莉莉，或许莉莉可以回到我身边。
　　但回到蜘蛛尾巷，我才渐渐缓过神儿来：黑魔王的话，真的可以相信吗？即便他食言而肥，我也根本对他没有任何办法。
　　我不敢冒险，我去找了邓布利多，求他保护莉莉。

　　“你令我厌恶。”邓布利多说，“你就不关心她丈夫和孩子的死活？他们尽可以死，只要你能得到你想要的？”
　　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但是我不能就这样向邓布利多承认，我听见自己说：“那就把他们都藏起来，保证她——他们的——安全。求求您。”
　　然后邓不利多说：“那你给我什么作为回报呢，西弗勒斯？”
　　回报？我愣住了。我能想到邓布利多会要求我付出怎样的回报，一个食死徒，对于凤凰社的领导人最大的价值，莫过于充当间谍。这意味着，我要背叛黑魔王，背叛我一直以来追随的人和理想。
　　我问自己，为了莉莉，一个已经嫁给别人的女人，这值得吗？然后我想到了我和莉莉从相遇以后的种种种种，想起她明媚而温暖的笑容，我觉得，我无法忍受她遭遇不幸。
　　然后我听到我自己的回答：“什么都行。”
　　那一刻，我才发现当初与莉莉的决裂是多么的愚蠢。那个时候，在前程理想和莉莉之间，我选择了前者，而如今，现实终于让我知道，我心底里最重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有句话可以相容我那时的心情：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有黑魔王和邓布利多的双重允诺，我本以为事情万无一失。可是我错了，1981年的万圣节，莉莉死于黑魔王之手。
　　我不想在回顾得知噩耗那一刻的心情，不过似乎也只有被人描述烂了的句子可以形容：天塌了，地陷了。
　　我亲自害死了我最爱的女人！
　　我有很多的朋友，斯莱特林式的朋友，利来则往，利尽而散。也许是物以类聚吧，他们都和我一样，生活在阴暗里。
　　除了莉莉，她是我生命里唯一的阳光。
　　失去了生命里唯一的阳光，我觉得生无可恋。我多么希望，死的人是我。
　　但邓布利多留住了我，以保护莉莉儿子的名义。
　　我不得不承认，邓布利多在参透人心方面无人可及，他知道我心里的惶恐。即使我就这么随莉莉而去，在死后的世界，莉莉也不会再拿我当朋友，而保护她的儿子，似乎是个赎罪的好办法。
　　但是保护詹姆·波特的儿子，这让我觉得痛苦。

　　“千万——千万别说出去，邓布利多！只能你知我知！您起誓！我受不了……特别是波特的儿子……”
　　“要我起誓，西弗勒斯，永远不把你最好的方面透露出去？如果你坚持……”

　　就这样，我在邓布利多的安排下，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后来他替我在法庭上做了证，使我免于坐牢。
　　说起坐牢，布莱克以背叛波特一家并杀害佩迪鲁及十二个麻瓜的罪名未经审判就被处以了阿兹卡班终身监/禁。我觉得这很不可思议，我知道布莱克和波特他们有多臭味相投，实在不能想象布莱克会背叛波特。
　　不过这些与我已经没有关系了，布莱克是不是叛徒，莉莉都不可能复活。他是，最好，我可以更心安理得的恨他，他不是，也无所谓，就凭他曾经害得我差点被狼人咬死，这个牢他也坐的不冤枉。

　　之后，斯拉格霍恩辞职，邓布利多让我接任了他的位子，成为了霍格沃茨的魔药教授及最年轻的斯莱特林院长。
　　我想我没什么可抱怨的了，虽然每天面对一群蠢得要死的学生有时候令我恼火。一开始的那些年，我看着他们熬制魔药，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我和莉莉在那个空教室里偷偷改良魔药的情景，总会想，如果现在坐在那里的是莉莉，从坩埚里承出的魔药将会有多么完美，于是越发不能忍受这群丝毫没有魔药天赋的蠢材。
　　于是我为我枯燥的生活找到了新的乐趣：讽刺学生。等到邓布利多发现这件事，并指责我这样只会把斯莱特林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名声搞得更坏的时候，这种用讽刺学生来打发时间的习惯已经深入我骨髓，改不了了。

　　日子就这样年复一年的过去，我的生活如一池死水，唯一的盼头就是等着哈利·波特来到霍格沃茨，等着他走向我，让我利用他赎罪。
　　邓布利多说他现在被寄养在莉莉的姐姐佩妮家里，因为莉莉生前的血缘守护魔咒。我了解佩妮，我知道那个虚荣的女人在被霍格沃茨所拒绝后那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对魔法的厌恶。我想的到，波特在那里绝对得不到什么良好的对待。可是我不在乎，只要他能活下来，能活到来到霍格沃茨让我赎罪的那一天就行。至于其他的，哼，詹姆·波特的儿子，你难道指望我会关心他生活的快乐与否吗？
　　1985年，我听说了沃尔布加·布莱克的死讯。想到儿时那个女人对我的侮辱（注1），那时候那么恨那么恨，可此时的我竟发现，我其实对她的死没有半分感觉。原来时光，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事。

　　我以为这样一成不变的日子会一直继续，但1987年的夏天，事情出现了波澜：我在对角巷，认识了一个八岁的华裔小姑娘，她叫秋·张。
　　第一次见面，她让我大开眼界：熟练的无杖魔法，对魔药材料的熟识，精准的处理魔药材料手法，不满八岁就考上麻瓜大学……她是一个天才。
　　但这些并不足以另我动容，最重要的其实是，她看我的眼神。仰慕、真诚、热切。这样的眼神，我只在莉莉的眼睛里看见过。
　　我在心里挣扎了良久，我不知道，接近这样一个和莉莉相似的女孩，对我来说究竟是否是好事。但是理智告诉我，我接近她是对的。如果她非凡的天赋一直保持下去，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她会成为一个对抗伏地魔强有力的助力或是阻力。
　　最后我还是给她写了一张书单，并告诉她我的联系方式，同意了通过猫头鹰指导她学习魔药。

　　开学之后，随着学校课程的开始，我又回到了年复一年枯燥的教学生涯中，在课堂上处理着一起又一起愚蠢的坩埚爆炸，批改着一篇又一篇不知所云的连垃圾都算不上的论文，在学生对我的惧怕和厌恶中渡过接下来的一年。
　　只有秋·张，让我真正享受到了做为老师的乐趣。
　　开始的时候，我按照学校授课的进度给她安排学习，接着我马上就发现，那远远不能满足她的学习能力。我渐渐地加快了学习进度，按二到三倍的速度安排她的学习计划。我不得不承认，这是我教学生涯以来所见过的最好的学生。极为聪明，接受能力极强，肯下功夫，肯钻研，并且还能学一知十，融会贯通……
　　就像，当年的莉莉，甚至更甚于她。
　　与莉莉更为相似的，是她有时提到的一些奇思妙想，比如借麻瓜用的食品添加剂来延长魔药的保存方法，比如使用麻瓜的催化剂来缩短制作魔药的时间，比如把魔药制成片状，胶囊状等等。虽然当年我和莉莉用了三年的时间证明麻瓜的方法并不适用于魔药，但是这个叫秋的女孩儿的想法，带回了我与莉莉曾经的那些美好回忆。
　　圣诞节的时候，我收到了秋·张的礼物，魔法音乐水晶球以及一对魔法钢笔。魔法钢笔……当年莉莉送我的第一件圣诞礼物，就是一只麻瓜钢笔。
　　渐渐地，女孩的回信中除了我布置的作业、学习中遇到的问题之外，开始写一点自己的生活，她的家庭、她的祖国、她的学校、她的大学学业、她的苦闷、她生活的一点一滴。梅林赋予了她超常的天赋，同时也剥夺了她作为一个孩子应该享有的童年。看着她絮絮地倾诉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出乎我意料地，我并不厌烦，而是有一种被信赖被依靠的感觉——同样，就像当年的莉莉。

　　我在她的身上，越来越多地发现莉莉的影子，尽管她们长的完全不像。我知道这样下去我也许会万劫不复，但是我管不住我自己。
　　我甚至因为卢修斯·马尔福奚落我用麻瓜的东西而差点与他翻脸，但我没有告诉他这实际上是一支魔法钢笔，这是秋·张送给我的，送给我一个人的。
　　很惊恐地，我发现我对秋张产生了一种独占欲。

　　暑假快要开始的时候，秋·张在又一封来信中提出了希望暑假期间跟随在我身边学习的请求。还唯恐我不答应似地作了一大堆保证，诸如负责做饭、照顾我的生活之类。如果是别人，我一定会回信痛骂，但是一想到那个所作所为酷似莉莉的女孩儿，我还是心软了。
　　于是，1988年，我度过了与莉莉决裂后最接近幸福的一个暑假。秋·张很听话懂事，这不仅体现在她超强的学习能力上，而且她说到做到地照顾我的生活，还替我处理了不少魔药材料。

　　她还给我讲述了东方修真界的一些事，她说，东方的修炼者认为，天地间充斥着游离的能量，人体相当于一个容器，可以容纳天地间的能量。修炼心法，可以帮助修炼者更好地与天地沟通，加快能量的吸收，并能锻炼修炼者的精神力，凝练灵魂。按照东方的修炼体系，修炼的内力还具有排他性或同化能力——即身体里如果有其它不利于本身的异种能量存在时，会被他们修炼的能量所排斥，最终完全被排斥出体外；或将体内与自身能量不同性质的能量吸收转化，最终变成与自身性质一样的能量。
　　我对于她的话只能说是半信半疑，但是如果真的能排除体内的异种能量，这是不是说可以通过修炼东方功法来去除那该死的黑魔标记？
　　她说为了表示对我的感谢，希望可以教我学习她所练的内功心法，明年暑假为我筑基。
　　我知道我不应该如此轻信一个人。接受一种未知的力量体系，这是件很危险的事。但我发现我无法拒绝，因为她求我的眼神，实在太像莉莉。
　　暑假结束临别的时候，我更是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和她一起过圣诞节。
　　接着，女孩又得寸进尺地要求一个生日礼物。我没有想到她要求的生日礼物只是希望能称呼我的名字西弗勒斯而不是叫我教授，而她希望我叫她的名字秋。
　　我答应了叫她秋，但是没有答应他叫我西弗勒斯。我觉得，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就等于完完全全把她当做莉莉的替代品了。
　　而我，还没有下定这样的决心。

　　注1：见《[HP]当年(亲世代篇）》第13章《冤家路窄》中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