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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青青嫁衣,匆匆一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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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乃是孟姜册封出嫁之日,唐太宗却并没有留在长安参加仪式,而是早在十八日的时候就已经离京驾幸八百五十里之外的洛阳宫了。孟姜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失落,皇上不在身边,省的自己做什么都要提心吊胆,而且自己你的注意力也被得知周道务有了孩子之后分散了。
孟姜被她们拉去沐浴,梳洗,便是一件件的从里到外换上了新制的嫁衣,一层层深青色的,配着相同颜色的腰带、鞋袜等都是深青色,大方古典,并不是孟姜印象中古代的那种大红嫁衣。和这身素净的衣裳相比,头上的花样可就多多了,现是梳了一个高高的髻,头上的佩饰为金银饰以琉璃等的钿钗为主,孟姜只觉得头上沉沉的难受,仔细看了看镜子,发现头上居然还有几只宫花,可真真是艳俗啊,孟姜有种要内牛满面的感觉。
开脸真是让孟姜哭笑不得,总有种在脸上拔毛的感觉,细细的绒线在脸上轻弹,不疼但是痒痒的。终于开好了脸,菲菲又在孟姜的脸上上了层粉,大红胭脂倒是用了不少,孟姜立刻联想到以前在影视中看见的唐朝装扮,生怕自己的脸上也出现了两个猴屁股,嘴唇只有中间的那一块区域是红的,想想也是吓人,忙叫菲菲少用些胭脂口脂,菲菲虽有犹豫还是应下了。孟姜瞧了瞧镜子里自己的样子,不是太夸张,也就任由她们打扮了。
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她们也打扮的差不多了。韦贵妃全程看着,见孟姜打扮好了,少不得支开宫女讲讲母女间的体己话,拉着孟姜凑近了看看,“姜儿今儿真真是好看,阿娘能看到你成亲,真是高兴。”孟姜看着韦贵妃激动满足的脸庞,心中一阵酸涩,下意识说道:“女儿以后不能再阿娘身边,阿娘可要保重身体啊。”韦贵妃笑道:“好孩子,你能出嫁,也算了了我的一件心事。”见孟姜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忙劝道:“可别把这妆哭花了,今儿是你的大喜日子,可该开心才是。”孟姜忍住泪,满是对韦贵妃的不舍。韦贵妃握着孟姜的手说道:“以后若是受了什么委屈,不要总是忍着,记得皇家和韦家给你撑腰。”孟姜却真真是感动了,一时间竟是情难自禁,张口道:“阿娘可是知道那周道务已是有了孩子?”韦贵妃一愣,却道:“此事你到底还是知道了,姜儿,阿娘知你心里不好受,,可这男人哪有不是三妻四妾的?以后怕是也要纳妾生子的。”孟姜本是想哭的,听了这话却如晴天霹雳,自己竟忘了这是古代,虽是开放的大唐,但还是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即便是公主的高贵身份,也不能改变什么。心中越发的凉了,只是面上不动声色,静静地回了句:“女儿自是知晓。”
转眼间吉时到了,韦贵妃只能松了孟姜的手。皇上不在宫中,只留了圣旨。孟姜先是跪着听完册封自己为临川公主的圣旨,后又听了给她与周道务赐婚的圣旨,谢旨后就拜别皇宫。在众多宫女的簇拥下,上了一顶华丽的轿子,孟姜上了轿子,心就觉得跳的快了。而等她下了轿,就是要面对那周道务的时候了。
就在孟姜的惴惴不安中,已经到了公主府,轿子从公主府的正门进了,仿佛只是一瞬间,便有人来叫她下轿了。孟姜有些不舍离开轿子,但知道逃避是没用的,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一下轿,就有宫女领着来到大厅,一到大厅就看到一名男子立在那里,孟姜知是周道务,也不敢多看,忙把头低了,觉得身子都僵了,但又知道此时不能丢脸。只得强迫着自己去想那些礼仪规范,只觉得仪式长的吓人,为什么不像想象中的那种三拜后就结束呢,孟姜郁闷的想着。但到底还是在过程中没敢抬头,始终没敢看身旁的那名男子。
在给长辈请安时,孟姜抬头看了谯国公夫人一眼,也就是她的婆婆,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她那匆匆一瞥,就觉得她对自己没什么善意,一脸严肃,并没有儿子成亲时母亲的欣喜,难道她儿子终于娶亲尚了公主,她不该高兴吗?孟姜心中不解,难道自己曾经得罪过这位?回头定要好好问问菲菲她们几个才好。
终于行完礼,孟姜被领着到了上房,直到自己坐上了那张雕花的大床,孟姜的心才稍稍安定,菲菲几个也上来为孟姜卸了头上的钗环,才刚刚松了松僵硬的身子,就听人大声道:“驸马到。”孟姜只觉得身子一下子又紧张起来,一下子坐的笔直。此时恨到,为什么没有盖头,也好给她遮遮,不用这么早的面对。
到底是公主结婚,也没有人敢来闹新房,孟姜眼睁睁地见着那扇门开了,忙低了头,却看见一双靴子飞快地移动到了自己跟前。周围的奴婢们也是极有眼色的,一个个都退了下去。孟姜只觉得自己的脸红了,依旧不敢抬头,那靴子的主人也不着急,只是静静地站在孟姜面前,两人都不说话,一时间只觉得房间安静极了,孟姜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终究还是敌不过心中的好奇和尴尬,孟姜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深色淡然的男子,眉眼却很是亲切,虽不是什么美男子,但那份俊秀淡雅还是孟姜所喜欢的,孟姜觉得自己脸上的温度已是烫的吓人了,刚想把头低下,就听见温润的声音:“终于肯抬头看我了。”眼睛却是亮闪闪的,孟姜觉得自己被调戏了,只觉得脸上烧的更加厉害了。
周道务倒是淡定的很,道:“差点忘了还有一项重要的事还没做。”孟姜心中大窘,难道就要洞房了,却间那周道务在自己身边坐下,不知何时手中多了把剪子,在孟姜和他自己的头上各剪了一缕头发,又灵活的打了个蝴蝶结,才将头发放进了一个绣着鸳鸯的锦囊中,“如此,我们便是结发夫妻了。”周道务小心的将锦囊收好,孟姜愈发的脸红了,也不知说什么,原也是自己想岔了,更是恼怒,便把嘴闭得紧紧的,房间一下子又陷入寂静了。
正尴尬着,却是有人在门外道:“驸马,婚宴要开始了。”周道务回了句,就对孟姜说:“我走了,还要去皇宫领宴,估摸着时间不短,你先好好休息吧。”临走还在孟姜的额头亲了下,惹得刚刚进门来准备伺候孟姜的芬芬、菲菲连连侧目。周道务前脚刚走,芬芬立马打趣道:“公主和驸马的感情真真是好啊。”孟姜羞得懒得理她,芬芬倒是来劲了:“公主,奴婢可是看的真真的,今儿在婚礼上,您虽是一直害羞着不抬头,驸马却是一直盯着您哪,眼里满是情意,那情意简直盲人都能感受到啊。可真是从未见过这等痴情的好男儿。”其他几个听了芬芬略带夸张的话语都笑了,孟姜却是羞了,忙回了一句:“那是因为你一直在宫中,一直没有见过多少男子罢了。”一句话说的芬芬羞了,只回了句:“反正驸马真真是极喜欢公主的。”菲菲笑道:“那是大家都看出来的,还用你说。”
孟姜本想和她们说说话,纾解下紧张的心情,谁知她们竟然又是调戏起自己来,真是……见着她们似乎对这位驸马很是欢喜,不与自己站在同一阵线上了,而今天又因紧张忘了的大事终于想起了,她严肃道:“我可提醒你们,你们所说的这位痴情好男儿已是有了孩子的,你们夸他的话可得省省了,听得我心烦。”菲菲她们面面相觑,不敢相信,可孟姜严肃的样子不多见,知公主是真的生气了,又不敢造次,只得小心翼翼问孟姜如何知晓,孟姜心中不快,懒得多言,“你们问英英。”英英又少不得向她们解释,众人知晓后自是少不得对周道务的口诛笔伐,只把他骂的似个十恶不赦的大混蛋,孟姜被她们的言语又给逗笑了,芬芬这才松了口气,“公主,这可是您的大喜日子,可不能为着小事气坏了身子,等驸马回来,奴婢们替您出出这口恶气。”孟姜心下感动,但毕竟是大喜之日也不敢胡闹,便出声制止了她们,不想徒惹什么事端,“此事需从长计议,不可急在一时。”她们几个虽是应了,但明显能感觉到她们对周道务的态度已经变了,芬芬更是一副恨不得杀了周道务的样子。到底孟姜对周道务谈不上喜爱,倒也没她们那么生气,见了她们一脸纠结的小模样,倒是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