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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异乡之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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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岁月,如风平浪静的海面,看上去波澜不惊,实际上正孕育着狂暴的波涛。这次重回英国,顾川的心情更为复杂,他决定放弃在英国攻读研究生的机会。坐在飞机上的他,脑海里回想着回国几天发生的事,回想着这四年在英国发生的点点滴滴。
四年前,十八岁的他,带着固执的倔强来到英国。独在异乡为异客。在一个陌生的国度,他的内心总有一种孤寂,并不是他不能适应英国,而是他总是想起家乡的美好。他寄住在一个英国家庭,他们一家人对他都很友好。有时,他们会邀请他一起吃饭,而有时,他也会大展厨艺,做中国菜给他们吃。
这四年,他学会了做家务。一人在外的生活,他知道了坚强。无数日夜,他早出晚归,把他全部的精力投入了学习。在英国,他寡言少语,没有太多的朋友,过的并不快乐。除了上课的日子,他喜欢泡在图书馆里。日暮斜阳的日子,校园的湖边、草地上总是折射着他孤独的身影。
刚到英国的日子,日子总是烟雨蒙蒙的,他讨厌这样的天气。因为这总让他想起故乡的烟雨三月。
那年的馨晨,如深夜里的美丽幻影,闯入了他年轻的生命。而如今,他们仿佛双行道的路人,走向各自的远方。他开始讨厌做梦。在国外的日子,他很少去想她,他想忘了她,而她,总会不经意走进他的梦。
有时,他会想起静璇,想起他们相识的那段美妙日子。那时,他患了严重的忧郁症,是静璇让他感到了快乐。这个干净明媚的女孩子,总是给他的内心带来阳光。而静璇,每个月末都会寄来一张明信片,她总会谈起生活中喜悦及点点,询问他的近况。这给他的心里带来些许安慰。有一次,他没收到她的明信片,他的心里什么担心。后来,她告诉他自己生病了。
有时,他会这样想,静璇是不是有点喜欢他?虽然她从不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可在她的字里行间,总能读出她的喜悦和期待。可是,他总是会推翻自己的异想天开,他们之间,只有快乐的回忆,他们之前,只存在纯粹的友情。而顾川,为了回馈她友情的温暖。有一次,她写了一首饱含深情的诗歌送给她作为生日礼物。
开始与结束(送给静璇)
顾川
当春天的花朵再度盛放
我会慢慢走上山坡
感受那年积雪消融的苍茫
当成行的雁群划过天际
我会轻轻走进黄昏
聆听薄暮钟声的再次响起
当焦灼的等待碰撞期望
我会偷偷走近春天
掬捧一季盛开的扑鼻芬芳
当温柔的夜色擦破寂静
我愿静静走向你心
吟诵曾经为你写下的诗篇
每个故事都有一个结束
而最动人的故事
总是从不经意时开始
顾川不知道的是,静璇收到这首诗歌时的喜悦。那天,她像个恋爱中的人,心里乐开了花。她喜欢这首诗,尤其是最后一段,每个故事都有一个结束/而最动人的故事/总是从不经意时开始/她认为这是他的深情表白。她把这首诗深深记在心里。
四年的回忆,浓缩起来,原来是如此的单调。无数日夜的苦读,和静璇的友情,对馨晨的遗忘。好像这些,构成了他所有的生活。所幸的是,他没有彻底被孤独打败,他并不是一无所有。四年里,他的无数苦读有了收获,他获得了免费攻读研究生的资格,这或许是他所一直期望的。可如今,他要放弃这个机会。
回到学校,顾川收拾整理,放弃读研机会,处理完学校的种种事情。几个月后,顾川大学毕业,正式回国。
我们曾拼命争取、想要得到的。到最后,当我们真正获得时,我们才发现我们已不需要它了。人生中的美好的事物,我们总希望它能永恒,可它总是稍纵即逝。人生若是如初见。如果,我们总能如初见般美好,也许我们的人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