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篮［总一．苍穹之法芙娜短篇集］》冰魄诺伦

158、成长

　　TITLE：成长（Growth）

　　像树苗生长那样……

　　**********

　　今天的[乐园]主厨，似乎，心情有点不太好。
　　这似乎……是从新晋的皆城研究员到店后，开始的？

　　忍耐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一骑皱起了眉。

　　伸出手探了探总士的额头，入手的热度令一骑当即紧张起来，“总士你生病了么？！”
　　“不。”总士冷静地否认了。
　　终于彻底忍耐不下去的一骑急切地叫道：“但是你的额头感觉好烫！”
　　“不，一骑，冷静点，我真的不是在生病。”
　　“那为什么……”说到半途，一骑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那样停住了话瞪大了眼，眼中尽是对最坏情况的恐慌，“该不会……这副躯体，出了什么问题……”
　　预料到一骑下一个动作就是转身去打电话通知远见医师，总士精准地抓住了对方的手腕，拉着人免得离开。
　　“不是，这副躯体没事。”与此同时，总士语速飞快地否认了这个一骑还没出口的猜测。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啦？
　　一骑默默地盯着这个拉着自己手腕的人，眼神写满了不安和催促。

　　在一骑这个锲而不舍的注视下，总士面上的平常逐渐化开，之后又逐渐变得微妙，后来甚至眼角之下隐约浮起了微红。
　　饶是如此，总士还是尽可能平常地把实情说了出来：“这应该算是……追赶性-生长（catch-up growth）。”
　　“追赶性……生长？”
　　呆愣了半晌的眼神，一骑之后才慢慢地把关键词重复了一遍，说得艰难而又慎重。
　　显然，他是有听没有懂。

　　*********

　　给父亲史彦打电话报备了行踪以及夜不归宿的打算，之后带上以防万一的瓶装水、退烧药和退热贴，一骑转回到[乐园]二楼的员工休息间内。
　　总士就躺在那里。
　　因为实在担心处于发热状态的总士会在移动中晕倒之类的问题，所以在一骑带着毫无意识的不安所提出的要求下，总士这晚就直接睡在[乐园]二楼了。
　　由一骑看管。

　　“总士要长高了么？”尽管接受了总士先前的解释，但一骑的语气听来还是没有多少实感。
　　“说不准。”总士实话实说，“毕竟这副躯体太特殊了……”

　　——明明是Festum的体质，却同时能像个普通的人类那样……

　　没注意到总士此刻的深沉心思，一骑努力地思考着现状：“既然你又要长高，那岂不是你会比我越来越高？”
　　总士就事论事：“按照年龄来说，既然我能长高，你也是能的。只不过这副躯体比较特殊，以至于伴随的症状被放大了而已。”
　　“但我比你年长啊。”一骑理所当然地反驳。
　　总士的眼神隐约有些不服气，“你只是比我先出生三个月左右，我们是同年的。”
　　“啊……说来也是呢。”大脑努力地运转，终于消化了这个情报的一骑露出了微笑，“看来我也要努力长高才行。”

　　随着时间的逐渐流逝，夜色渐浓。
　　一骑习惯性地打了个哈欠。

　　“时间不早了。”话音因夜色以及萦绕二人四周的困意而体贴地放轻，总士丝毫没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仿佛在哄着小孩那样，“你去睡觉吧，一骑。”
　　一骑摇摇头，执拗地说：“我要留在这里守着你。”
　　“但我不是生病。”
　　原本总士是想让一骑去隔壁房间休息，可是一骑不理他，默默地直接坐在床边地板上，看样子是打算打地铺。
　　知道自己拗不过对方，总士叹了口气，“上来吧。”
　　一骑愣了下，迟疑地开口：“但是……”
　　“我说了，我不是生病。”这样说着，总士往床铺靠墙的那边挪过去了些许，“上来吧，我没有感冒能传染给你——要是你打地铺后真的感冒了，那就麻烦了。”
　　原本的复杂神情一扫而空，一骑乐呵呵地爬了上去。

　　乖乖地躺好后，一骑盯着躺在自己旁边的总士，关切地问：“感觉好点了没？”
　　尽管不是生病的发烧，但持续的发热状况，始终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
　　“还行。”总士轻描淡写地微笑道。
　　这话倒是不假——比起战时的伤痛记忆，比起当初同化现象末期那种蚂蚁噬身般的痛苦……现在区区的这点异常热度，确实可以算是不值一提的程度。

　　“不过那个……”一骑有点纠结地微微皱了皱眉，好不容易才把那个颇为陌生的术语从记忆中翻出来，“生长追赶？是怎么回事啦？”

　　“按年龄来划分，我现在还没满十七岁，刚好算是处于青春期阶段。只是……”总士流利地背书，“发生在这个阶段的生长追赶，很容易会引发腹型肥胖。”
　　“腹型……肥胖？”尽管抓到了重点，但一骑还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总士不太自然地移开了眼神，“通俗来说，就是大肚腩。”
　　一骑霎时间似乎被刷新了认知，惊讶得瞪大了眼地问：“总士会有肚腩么？”
　　听出了话音中的新奇和期待，危机感令总士顿时眉头跳了跳，语气不善地问：“你这个语气是怎么回事？”
　　“呃……”一骑心虚地缩了缩肩膀，支支吾吾的，久久没有答话。
　　瞧着对方这副恶作剧被拆穿后战战兢兢的样儿，总士不着痕迹地轻叹了一声，放过了对方地岔开话题：“只要控制好饮食和进行适量的锻炼，就用不着担心这个问题。”
　　听到这话，瞬间就被话题带跑的一骑郑重地一个点头，“嗯，我会努力的。”
　　总士当下有点反应不过来，“什么？”
　　抬眼对上总士怔愣的眼神，一骑一本正经地信誓旦旦：“你的三餐，我一定会负责好的。放心交给我吧。”
　　总士愣了下，旋即噗嗤一笑，“那以后就麻烦你了，一骑。”

　　就这样，两个人久违地睡着同一张床、盖着同一床被，气氛轻松地开着小小声的卧谈会……
　　渐渐地，一骑因为平素早睡早起的作息习惯而逐渐落入睡眠。

　　确认了一骑已经安稳地睡着，总士睁开了假寐的眼，看着咫尺眼前的一骑，看着他正是安宁地沉睡、吐着平稳的呼息，眼神在悄然间逐渐添上了满足的笑意。
　　之后，总士的注意力又回到自己这个特殊的躯体上。

　　——真的能长高吗？
　　总士把手轻轻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内心难免有些忐忑。
　　这可是本质为Festum的躯体，真的……可以像平常人类那样成长吗？

　　——真的要长高吗？
　　不自觉又看了眼自己身边、正睡得香甜的存在，总士轻轻地笑道：“似乎也不错呢……”

　　保持长高的话，就能轻易把一骑完全揽入自己的怀中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