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超越界限（总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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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超越界限（Over Limited）
如果，求仁得仁。
如果，我只求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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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壁一骑的正体是一条蛇，一条白蛇。
无毒无害——当然，不许食用。
传说中的“天赋异禀”应该可以用在他的身上——刚出生没多久，这孩子竟然就无师自通了化形。
一大团白烟砰地一声猝然腾起，再徐徐散去，只见当中站着的，是一个有着一头油亮黑发的白净幼童。一双眼神明亮而无辜，感觉怯生生的，可以看得人莫名地母性大发。
哪怕比同族的孩子更早学会化形，一骑并不比其他同龄的存在稳重多少，依然有着爱玩爱热闹的天性。
这不，这小子竟然自个儿顶着一副人形，暗搓搓地溜到人类的聚居地玩耍去了。
结果遇上了一个名为“皆城总士”的人类小孩。
——这人长得好好看呐……
顶着人形的小小蛇妖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跟对方成为了朋友。
一骑觉得，跟总士在一块儿的日子是最开心的。可以的话，真的很希望能跟总士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然而，在某一天里，一骑忽然发现总士变得很不对劲……
以致于，情急之下，一骑不小心伤到了总士的左眼。
看着对方捂住汩汩流血的左眼，吓坏了的一骑慢慢转过身，然后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听说人类是很脆弱的，所以一骑他真的很害怕自己刚刚那一下无心之失，会给总士带来什么严重地无法挽回的伤害。
结果是左眼变得几乎看不见了。
之后，一骑就开始避开所有会遇见总士的可能。
一骑依旧会到人类的聚居地出没，不过已经不敢随意玩耍了，顶多是换一些东西，或者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人类小玩意。
久而久之，附近的人们也逐渐习惯了这个安安静静的小孩子，只当他是家住深山，所以并不经常在村子里出现——这年头，有些人就是喜欢住在远离人声尘嚣的安静地方，这是个人自由，旁人实在不好说些什么。
再说，一骑这孩子虽然看来安静内向，但他做的料理非常好吃，很多人都愿意拿东西来跟他换他做的食物甚至是便当。加上这孩子尽管拘谨少话，但还是挺有礼貌的，感觉乖得不行，所以大家都很喜欢他，也就没有多少人疑心一骑的真正来历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骑的人形也从幼童逐渐长成少年。
也终于，在某一天里，一个不注意，就再次遇到了总士。
让一骑惊讶的是，对方竟然是用一副终于松了口气的语气感叹：“终于可以亲眼再见到你了……”
当时完全呆住了的一骑自然是没有回话。
因为，一骑的脑子除了被对对方的害怕占据了大部分以外，竟然还有一小部分十分不搭调地想：在这些年里，总士变得更加好看了……
无论如何，一骑总算开始重新尝试面对总士，甚至……跟总士相处。
哪怕一骑其实还是有点在意：当年，令自己划伤总士左眼的状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还记得当时总士的身周忽然暴起某种扭曲的气势，感觉好像可以直接把人吸进去……当时的自己太害怕了，试过要叫住总士，但对方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性，到最后迫不得已，一骑才会出手的。
不过在意归在意，一骑还是不大敢问。
出于妖族的直觉，一骑觉得总士还不想说——起码是，现在还不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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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是一个雨天。
正当总士把竹卷护在怀里急匆匆地往回赶时，在红桥头，一骑正是撑着伞等在那里。
“总士！”一看到总士，一骑立刻大叫一声迎上了上去。
“一骑？”任由一骑来到身边，把自己纳入油纸伞下，总士的表情似乎还有些恍惚，“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等你呀。”一骑回答得很是理所当然，“抱歉总士，我不知道你今天是去哪，只知道这里是你回来的必经之路，所以只能在这里等……没有淋坏吧？”
听到最后一句，总士忽地噗嗤一笑，“我又不是用豆腐做，这一点点雨水，淋不坏我的。”
松了口气之余，一骑也听出这话是取笑自己小题大做，顿时感觉不大好意思起来。余光见到总士始终是噙着笑意凝视自己，那紫灰色的眼神在暗沉的雨幕中尤其明亮，一骑飞快地偷偷瞄了他一眼，之后又忍不住在这股凝视中低下头，脸庞红热红热的，一直烧到耳根。
见到一骑的反应这般可爱，总士好不容易才按下继续逗弄他的心思，尽可能冷静地说：“我们回去吧。”
一骑飞快地又是瞄了他一眼，小小地一个点头，“嗯……”
两名少年挤在同一把伞下。
尽管身侧多少有些狼狈，但他们两个都不在意。
一同回到总士的住处。
收拾好后，总士郑重地坐好，而且还示意一骑也坐下来，“我们来谈谈吧，一骑。”
“谈……谈什么？”疑惑地这样说着，一骑坐到总士的对面。
见一骑已经坐好，总士暗暗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才镇定地开口：“当初其实我是很感激你的，一骑。”
“当初，是……”一骑忽地瞪大了双眼，“该不会是？！”
总士点点头，“就是你划伤我左眼的那个时候。”
整个和室沉寂了片刻。
“为什么？”一骑用力地一下咬牙，捏紧拳头努力地按住浑身的颤抖，尽可能稳住声音追问，“那时候我明明这样伤了总士你，你的左眼现在几乎看不见东西，为什么还、还……”
总士平静地解释：“当初如果没有你那一下，说不定我现在已经不在这个时空。”
结果总士话音刚落，一骑猛地一个抬头，双眼瞪得圆圆的。
——等等……时、时空？
“原本我就不是这个时空的存在——而当时，似乎又是我要离开这个时空的时候。这一切是我无法控制的，幸好当时你的那一下攻击……那份疼痛留住了我。”
说着，总士伸出手贴到一骑的一侧脸庞，轻柔地摸了摸。同时，他注视着一骑温和地微笑，继续把话说完。
“是你让我留下来了，一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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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骑是妖族，他从来都不明白人类称之为“克制”或者“隐忍”的品格——身为妖族，他更习惯的是遵循自己的内心。
不过现在的话，一骑忽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在乎总士的意愿，很多时候都是以总士的意愿为先。
在总士坦白了自己是穿越者的身份后，一骑也鼓起勇气向对方坦白自己是妖族这件事，而且还让总士看了自己那条水凉的银白蛇尾。
让一骑非常开心的是，总士竟然没有因此而厌恶自己。在抚摸自己的蛇尾时，一骑甚至感觉到总士的动作富有温情。
那时候一骑小心翼翼地问：“总士你……不讨厌么？”
总士的态度很平常，“那一骑你讨厌我吗？我甚至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
一骑急忙表白心迹：“我永远也不会讨厌总士的！”
看到急切地、害怕被自己误会的一骑，总士只是安静地抿出微笑，那样子好看得不得了。
而更让一骑开心的是，其实总士一直喜欢着自己——像自己喜欢他那样，喜欢着自己。
自然而然地，总士和一骑就在一起了。
在一起的日子里，一骑时不时会跟总士说起妖族的趣事，而总士也会偶尔给一骑说起，他原本所在那个时空中的事情。
“既然总士原本不是属于这个时空，那……”一骑犹豫了一瞬——也仅仅是一瞬，最终他虽然是窝入对方的怀中不敢看对方的表情，但还是鼓起勇气把话问完，“那，总士还想回去原来的时空么？”
出乎一骑的意料，侧躺着抱住自己的那个人没有说话。
一骑半是不安半是疑惑，不一会儿便按捺不住地抬起头，眼神就正好撞上在细细地凝视自己的目光。
总士一直在看着一骑。
在一骑忐忑不安的眼神中，总士不紧不慢地摇了摇头，继而朝眼神逐渐因为惊喜而变得明亮的一骑微笑，然后以不会让一骑感到不适的力度紧紧地抱住他。
“除非你和我一块离开。”总士这样说道，然后在一骑的额头上轻轻印了一吻。
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由不得凡人左右。
总士没有再出现要穿越时空的迹象，但身体状况却急速地衰退下去。
尽管表面上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但身为妖物，一骑对总士的这种变化有着本能一般的敏感。
为了留住总士，一骑就去寻找传说中甚至可以肉白骨的仙草，哪怕惊动法力高强的云游僧也在所不惜。
当心急的一骑努力找来了仙草时，总士已经陷入昏睡的状态。
已经顾不了什么的一骑连忙把仙草放入口中嚼烂，再以吻喂入总士的口中让他吃下。
随之而来的云游僧大喝：“大胆妖物，竟然迷惑人类化妖！？”
一骑这会儿已经来不及解释，只能带着哭腔急急哀求：“请再稍等一会！总士要死了……无论如何，我都要把总士带回来！”
当总士重新醒过来时，已经不见了一骑的踪影。
身边只剩下一个婴孩。
那孩子有着一双跟自己一样的紫灰色眼睛。总士认得，这孩子跟照片里还是襁褓中的自己，几乎一模一样。
尽管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总士还是温柔地抱起这个孩子，紧咬着牙关忍住眼中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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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骑是妖族。
以血缘追根溯源，他属于八岐大蛇的一支后裔。
云游僧虽然法力高强，但还不至于强到可以杀死一骑的程度。
然而因为当时作为蛇妖的一骑的孩子即将降生，于是以自己的封印为代价，一骑从云游僧的手中换回了孩子的生还。
“你们的孩子是人类和妖族的混血，寿命自然是比一般人要长。而你……”云游僧告诉苏醒过来的总士，“你吃了仙草，你的存在已经超越了人类生与死的局限。换言之，其实现在的你更偏向是妖族。”
总士没有理他。
见到总士完全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云游僧禁不住追问他：“这样的结局真的好？”
这时总士停下书写的手抬起眼，平静地回答对方的最后一个问题：“这样的话，一骑就不需要再独自一个了。”
对上总士平静中透着坚定的眼神，云游僧似乎从中明白了什么，一时间禁不住一顿慨叹：“这就是所谓的求仁得仁吗……”
在云游僧的感叹中，总士转过身面向对方坐得端正，郑重其事地向云游僧请求：“请告诉我，你把一骑封印在哪里？”
经历千辛万苦，带着孩子的总士终于找到了一骑的封印所在地。
温柔地看着在晶棺中安然沉睡的一骑，总士松了口气似的微笑道：“这一次你就别想再从我身边离开了，一骑。”
后来的某一天里……
“为什么你可以连孩子也生得出来？”原本在教导孩子认字的总士忽地想起这个问题。
正在准备饭餐的一骑自然而然就答道：“因为妖族是雌雄同体，人形可男可女哦。”
见到总士了然般的点点头，一骑忍不住探问：“总士是更想……看到我女体的时候么？”
——虽然自己更想保持男性的人形，但如果是总士的希望，那自己其实也无所谓的。
正当一骑低头考虑之际，总士满不在乎地说：“无所谓，现在这样挺好的。”
迎上一骑惊讶地抬起的眼神，总士感觉有些无奈地微笑，伸手把已经愣住了眼的自家蛇妖拉入怀中，紧紧抱住，“用得着那么惊讶吗？你就是你，做你自己就好，一骑。”
【Fin.】
作者有话说
第111章 超越界限（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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