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向心》太阴之潮

2、[1]两仪式

　　今天是与师傅，也就是我的父亲使用真刀对练的日子，这是不知什么时候起两仪家留下的传统：继承人必须学会像个战士一样舞刀弄枪。
　　于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固定的日子展开这场通常是毫无悬念的对练。这也是我程序化生活的体现之一，从我出生被确定为拥有特殊才能的那一刻起，我的人生就被人为的圈出了一个圈，其他人或许需要对生存的目标感到迷茫，而我只要有规律地在这个圈中游荡就万事大吉。

　　自由，是任何人都向往的东西。但是，于目前来看，绝对的自由是不存在的。自由总是相对的，所以是矛盾的。
　　我拥有纹饰一般的自由，本质上却不具备拥有自由的资质。这与家族有关，也与我本人有关。
　　家族致力于培养双重人格的孩子以达到个人的臻至完美。两仪的血脉总能带来这样的异常者，异常者是真正的两仪，真正的两仪却大都以进入精神医院为他们正常生活的终点。
　　我之所以自由至今日，大概是因为从小我就能看到远处，也太过通透地了解到自己的异常之处，因而满足地蜗居于圈内的关系吧。

　　异常者少有自由，即使孤身漂游，也会被自己束缚。
　　就像织一直有杀人的念头，但我却不断否定他一样。如今，我已是两仪式的枷锁。

　　对练开始了，我把织叫出来，直到这场磨练我剑技的对砍再次以我的惨败告终，我才再次出来使用两仪式的躯壳。
　　我从秋隆那里接过毛巾，擦净脸上的汗渍。

　　秋隆在一旁对我通报：“小姐，有一位浅神先生自称您的学弟前来拜访。”

　　什么？浅神？是那个浅神？
　　我很疑惑。作为两仪家的继承人，我当然知道“浅神”背后的含义。它曾是和我家一样的名门望族，却在几年前没落的彻底。现在姑且只剩下“浅神的血脉”这种飘忽的东西留存于世。
　　那么，来访的应该就是这东西没错了。只是，学弟？难道是那个家伙？

　　我带着疑问在会客的厅室里见到了访客。
　　事实就像我想的一样，那个通过黑桐干也接近我的少年正在那里，神色虔诚地冲泡热茶。原本负责这项事务的女佣带着歉意向我低头，在我的默许下退出了厅室。
　　我迈开步子走过去，跪坐在他对面，他的动作并未停止，而是不紧不慢地操作着，双手像是在舞蹈。
　　这一刻，那些在瓷器间流连的滚烫液体成为了他的整个世界。
　　我因此感到惊讶，即使茶道在大家族里算是子嗣的必修课，但少有人能做到他那种境界。就连我家专门侍弄茶道的人也不曾比他做得更好，这大概也是他执意亲为的原因之一。

　　我耐心观看他做完手中的工作才与他见礼，并毫不吝惜地赞扬了他的手艺，内心也再次肯定了对他的不喜。

　　“这算是在下为数不多的小兴趣之一，能得两仪阁下的肯定，在下实属荣幸。”
　　他的神态认真，眼神也真诚得令人信服。

　　我对此嗤之以鼻。在我看来，他就是在装模作样，想来之前的动作应该也有炫耀的成分。这个讨厌的家伙，即使我再讨厌他，也不会因此记错他平时的说话模式。
　　这个看似率真的少年人，是一个能用正经脸说出任何瞎话的愉悦疯子。
　　只要是能让他愉悦的事情，他都会做，绝对的利己主义。
　　除去今日，他从未称呼我为“阁下”，更不曾以“在下”自称。
　　这种作怪的行为倒像是在配合“两仪”和“浅神”这两个“崇高”的姓氏。

　　“什么事？浅上赐鱼。”
　　我用冷淡的口吻将之打回原形。
　　像是加载好的皮肤转换，仅是一瞬间，那个风度翩翩的访客便荡然无存，坐在我对面的只是个性格跳脱的国中生少年。

　　“……真是的，两仪学姐完全不配合我啊！”
　　“我以为至少来一句‘浅神桑的手艺确实值得我的夸赞’之类的回敬嘛！”

　　“你是浅神的血脉？”我没有搭理他的胡言乱语。

　　浅上赐鱼痛饮一口茶水，一脸沮丧地点头。
　　“那本来就是我的名字。”

　　我知道，他指的是他向秋隆通报的名字，浅神赐鱼。
　　别提浅神，单是赐鱼这个名就很古怪。

　　为了早些“眼不见为净”，我用眼神示意他有事快说。

　　浅上酝酿了半晌，才道：“我只是想问……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到底怎么样才能吐露心声。”
　　我的眉头皱起来。听着他的语气，我有种被调|戏的错觉。
　　“呃，别误会啊！我是有原因的。”他双手做投降状，一副被我欺负了楚楚可怜的样子。

　　该死，这家伙一定乐在其中！

　　我威胁性地向他眯起眼，直白地表达自己的不悦。
　　此时，我感到织正蠢蠢欲动。

　　“两仪学姐，你知道的，我有个妹妹在礼园女子学园上学。”

　　礼园？那个全日制贵族学校？
　　我尚不明白其中与我有什么相关联的关节。

　　“她的情况……怎么说，和你极为相似。”
　　浅上一边说话，一边向我点头，强调这一特点的重要性。

　　什么嘛！这家伙……世上还真有和我相似的人吗？
　　感叹间，我的视野渐远，我听到我说：“原来如此……这件事也只有我能帮你了，赐鱼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