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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她还等着那场未唱罢的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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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35年,抗日战争已结束一年,饱受战乱的人们重建着家园,珍惜着这来之不易的和平。
新年刚过,这天北平的清晨下着毛毛细雨,巡街军警的皮靴上甩上了小小的泥点,卖报的少年吆喊着,各种叫卖的声音透过街巷,传到人们的耳朵里,俨然一副初春的景象。街市上的人群,开始多起来了。
这京城街角的最南边有一栋戏楼,生意十分红火,即使是在战乱期间各路名媛和日本军官都会来此赏戏,其原因大多是因为戏楼的招牌苏卿。
“咿~ ~~ ~~呀~~~~~”楼上传来戏子练声的声音。苏卿有些烦倦,推开楼窗无聊的望着楼下的人。苏卿是戏班的台柱子纵使不和他人一起练习,班长也不会说他什么,只是唱戏本就是一门辛苦的技艺,苏卿这些年吃过的苦又有谁人知晓。
“公子,刚刚下过雨,空气倒是清新不少。”徐叔把刚熬好的粥放到桌上,“公子,粥好了,趁热喝吧。”
新熬的荷叶粥,清新的香气就如雨后的北平,让人感到心旷神怡,苏卿特别喜欢。“徐叔,你也坐,不用总是照顾我的,我自己来也可以的。”徐叔并没有回话只是恭敬地站在苏卿的身后。苏卿是徐叔从小看着长大的,苏卿的戏从小就比他人唱得好,但是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戏班里的戏子跟苏卿都是生远的。戏班本就是一个残酷的地方,苏卿的付出远比回报来得多。
“今晚的戏啊....”
“公子怎么了?今晚的戏怎么了?”
“没什么,听说今晚有不少大人物啊。”
“那是啊,那都是冲着公子您来的呢。”
“我?我竟有如此大的脸?你可别这么说。”
“谁不知道我们公子是京城第一名角,冲着您的戏来的可远远不止这些呢。”
“好了好了,徐叔,你就逗我开心吧。”苏卿放下勺子,徐叔连忙递上擦嘴的餐布。
“公子,徐叔可没有逗您,公子的戏的确是精妙啊!”
窗外传来嘈杂的声音,好像有一个小女生在哭,还有一个在凶人的男声。
苏卿望向楼下,似乎是一个卖花的小女孩和一个大汉起了冲突。小女孩哭的梨花带雨,甚是让人心疼。
“这小姑娘确实可怜啊,只是……公子您看,军官来了。”
苏卿望向军官,看见的却只是俯视的侧脸。
“公子,这军官会不会难为……” 苏卿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倚靠在窗边,细细打量着军官,食指慢慢地摩挲着另一只手的手背。只见军官扶起了小姑娘,大声的呵斥着那大汉。苏卿只觉得心里的某根弦被触动了,若有所思的看着军官。
“小云,把我的水袖拿来。徐叔,您去歇着吧,我去吊吊嗓子。”
“好嘞,主子您这是要练戏了吗?”
“小姑娘不哭了啊,大哥哥已经帮你教训了坏人了啊。”年轻的军官轻轻拍着小姑娘的肩膀,“那我把这花都买下来好不好,嗯?”
“可是大哥哥,这些花都坏了好多。”
“没事没事,大哥哥喜欢你的花,就算坏了一些大哥哥还是喜欢。”
说罢,就让副官把花全都买了下来。
小姑娘不哭了,乖巧的抱着军官的手“谢谢你,大哥哥。”小姑娘红红的小脸蛋显得她格外可爱。
日头升起,街道喧闹,各种叫卖声层叠起伏,谁都不输给谁。街角最南边的戏楼里传来各种戏子练戏的声音。
“:海岛~~冰轮~~初转腾
见~~玉兔,见玉兔~~又~~早东~~~升。
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
军官抬头望向戏楼的一扇窗户,只闻声温润婉转,只见白色水袖飞舞,却不见人影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