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世》吴岐

6、太子

　　“大胆，你敢拦我？”慕凡正吃着，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怒喝。
　　“岚裳不敢，主子在用膳，太子请回。”
　　慕凡抬头看了凌墨一眼，这人手下的人居然连太子的驾都敢挡，那声不敢，分明就是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的意思。
　　“让开！”太子知道自己打不过岚裳，只能以太子的气势和威严来打压。
　　“请太子不要为难岚裳。”太子的气势和威严怎能和凌墨的相比，所以岚裳是宁肯得罪太子，也不愿意惹火主子。
　　“不吃了？”凌墨开口问道。
　　慕凡看了他一眼，外面眼看就要打起来，他倒是不着急，还关心自己吃不吃。
　　“嗯，吃饱了。”有好戏看，那还顾得上吃饭，慕凡眼里是玩味的笑意。
　　凌墨低头看了慕凡一眼，显然怀里的人并没有罪魁祸首的自觉，不知道太子就是冲着他而来的。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慕凡这么说着，还是擦了擦嘴，看着凌墨嘴角泛起笑意，慕凡知道自己又被愚弄了，随即猜道：“难不成太子是冲着我来的？”
　　“孺子可教。”凌墨说着，又塞了块糕点给他。
　　慕凡嘴里嚼着糕点，眼珠子转动，“太子看上我了？”这么说着，脑中忽然闪现出那日在朝堂之上，一个身着华服的男人，一脸垂涎地看着自己的模样，身上一阵恶寒。
　　见凌墨递过来的糕点，摇了摇头，道声：“不吃了。”实在是没有胃口了，而且外面似乎要打起来了。
　　“给我上。”太子盯着岚裳看了好一会儿，挥手，命令身后的人。
　　“太子今天好兴致！”凌墨坐着没动，门已打开，院中的一切，尽现眼前，只见太子身后带着数十个佩剑的人，正待拔剑出手。而岚裳依然一身轻松地站在原地未动一步。
　　太子见房门已开，又看见卧在凌墨身上的美人，心中一喜，脸上挂着笑，走上前来。
　　岚裳见凌墨没有阻拦，便退到了一边。
　　“王爷好兴致，大白天关着门在屋子里用膳。”太子说着，眼神不停地在慕凡身上扫视。
　　慕凡有些不爽，若是被凌墨这样的人扫视，眼神充满欲望，他可能会自我感觉良好，但是若是被自己不喜欢的人，譬如太子这样的人，来回在自己身上巡视，那无异于煎熬，同时令人作呕。慕凡回看了太子一眼，眼中是凌冽的警告。
　　“王妃，好像与昨日有些不同。”太子直言不讳地说超出自己的感觉，昨天他可是盯了他一天，都没有一点反应，今天才看了两眼，便被瞪视了，不过他并没有多想，昨天隔得太远，今天近在眼前，更令人心动不已，太子已经有些心猿意马，想入非非了。慕凡似乎就是欲念之火，见之，则燎原，碰之，则欲罢不能。
　　“王妃今日有些不舒服，太子若是没有什么事，就请回吧。”凌墨不愿再废话，开始赶人。
　　“是吗？王妃哪里不舒服？可找太医看过？”太子说着，凑上前来，“太子府中名医甚多，想来王妃是水土不服，若不嫌弃，可以到我府中小住两日，调养一番。”太子殷勤地说着，便想去抓慕凡的手，慕凡嫌恶地躲开。
　　“劳太子费心了。”声音清冷如玉。
　　这话并没有让太子气馁，他使了个眼色，下人很快抬进来一件物事，用一个巨大的长方形木盒装着，似乎有千斤重的样子，那几个身着劲装的汉子，足足四个人抬着，还是显出吃力的样子，不知装着什么。
　　太子走上去，拿开盖子，只见里面放着一柄宝剑，玄铁宝剑，透着古寒的光，在这春意融融的午后，将让人忍不出生出一股寒意。
　　“怎么样？只要王爷肯让王妃去我府中小住两日，这宝剑就归王爷了。”太子踌躇满志，他不信打动不了凌墨，这个只知道杀人的恶魔，怎么说也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废物而拒绝这么一份大礼。而他也只是想玩两天而已。
　　“这就是传说中的玄铁剑？”凌墨似乎很是感兴趣地问道。
　　“不错，王爷果然有眼光！”
　　“听说此剑已经失传，不知太子如何找到的？”
　　“这个本来就在……”忽然意识到此事不宜外泄，改口道：“这个王爷就不用操心了，剑反正是在这里了，王爷意下如何？”说着，再次扫了一眼慕凡，似乎慕凡已经归他了。
　　感觉怀中略带不安的躁动，凌墨不再与太子纠缠，“太子的好意本王心领了，王妃这几日身子不适，不宜外出。太子请回吧。”说着抱起慕凡，转身欲离开。
　　“凌墨，你大胆。”本以为能抱得美人归的太子见凌墨想走，怒极，大喝一声，“竟不将本太子放在眼里。”
　　“本王可没有这么说。”他只是用行动来表示了而已。
　　“你……”太子找不出应对之词，只好挥手手下人，让他们来攻。
　　凌墨凌厉的眼神闪过，那群人后退一步，摆好架势，却始终不敢攻上来，毕竟凌墨的威势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就算他们这些经过训练的兵士，在凌墨面前，也是不堪一击。
　　“给我上。”太子怒不可遏。
　　那群人刚想上前，敌意初显，还未动手，看见凌墨，便哀嚎着倒在了地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装，因为根本就没有看到凌墨出手。
　　太子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心中一惊，这人灵力逆天，心中生出一些惧意。
　　“一群废物。”太子朝其中一人踢去，拔出剑来。“凌墨，你竟然为了一个区区的废物，而和本太子作对！”他心中虽怕，嘴上却不饶人，想他一个王爷不能把自己这个太子怎么样。
　　“别让我再次听到你这么说。”凌墨说着，眼神中满是警告。
　　“哈哈……”太子大笑着来掩饰自己的恐惧，他转身对慕凡说道：“不是的话，就下来和本太子单打独斗，躲在男人怀里算什么本事。”
　　慕凡有些好笑地看着太子，当他两三岁小孩吗？
　　“怎么怕了？”太子问道。
　　“只怕太子输不起。”慕凡看着他，平静地说道。
　　“本太子有什么输不起的？有本事你就下来！”太子看到自己成功激将起这人，有些迫不及待了。
　　“太子的命竟这般不值钱？”
　　“你……”太子听慕凡口气如此之大，心中气极，想骂他是废物，忽又想到刚才凌墨的威胁，生生隐下一口气，“想取本太子的命怕是没那么容易，敢的话，就下来和我比试。”
　　“怎么比？”看着凌墨不阻止，慕凡问道。
　　没想到慕凡敢答应和自己比试，太子竟是一愣，随即像是胜券在握，盘算起来。若是将他杀死了，自己岂不一无所获，不如将他制服，带回太子府使劲教训一番，这么想着，便开口道：“十招之内，你若赢得了我，这口古剑就送给你，若是输了，就随本太子回太子府，做太子府的下人，永不得翻身。”
　　“太子打得好算盘，可我对古剑不感兴趣。”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凡是本太子有的，随你挑。”太子知道自己会赢，口气也大了起来。
　　“你项上的人头。”
　　“你大胆！”太子说着已经不容分说地攻了上来。
　　慕凡瞅准机会，移到一侧，想要夺取太子手中的宝剑，太子吃了一惊，想不到他竟然这么快，手中的宝剑差点失手。他瞬间移开，心里提防起来。
　　看来这太子也不是全无能力。太子再次出手，剑擦着慕凡的衣角刺了下去。
　　凌墨心中一紧，攥紧拳头，脚不由自主地朝前迈了一步，见有惊无险，才硬生生收住脚步，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竟比自己杀敌更上心。
　　连着三招，太子都没有刺中慕凡，心中有些焦躁起来。忽然意识到这人没有灵力，太子嘴角泛起笑意，若是自己用些灵力，这人岂不是毫无招架之力。这么想着，太子意念一动，登时，慕凡身侧的桌上，刚才用膳的那些盘子，瞬间移动起来，旋转着朝慕凡飞来。
　　因为见识了凌墨用灵力操纵物体的本事，慕凡倒是没有吃惊，但是要躲开这漫天飞舞的盘子，却是也不容易。
　　看着有些手忙脚乱的慕凡，太子心情大好，“怎么着？不行了吧？乖乖跟本太子回去，本太子心情好，说不定可以放你一马。”
　　“太子想多了。”慕凡说着，抓起一个盘子，扔向太子，在太子闪身躲避之际，夺过太子手中的剑，横在了太子的脖颈上。
　　太子暗叫不妙，看着慕凡眼底的黑暗，知道刚才慕凡的话，并非说笑。这个人真的会杀了自己。他一直以为自己武功了得，因此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上次和岚裳比试吃了一次亏，他心中稍微有了些怀疑，但是依然我行我素，因为他手下的那些人，从来没有赢过他。
　　如今，自己竟这般不堪一击，被一个区区的废物给打败了。他心中不甘，猛然后退，他要给这个废物一点厉害瞧瞧，“既然得不到，索性杀了这小子。”接着，更多的盘子朝慕凡飞来。
　　慕凡用剑将碟子一一打翻在地。只见太子嘴里念念有词，慕凡不知他念叨什么，只觉自己如陷云雾之中，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起来。直到听到一声呼唤，他才在云雾之中，看到太子正握着剑朝自己刺来。
　　慕凡眼中恢复清明，云雾褪去，顺着那声音，慕凡看到凌墨正关切地看着自己，这个人是在担心自己吗？再看身侧，太子眼看快要刺中了他，而慕凡却不避不让，手中握着碎在地上的碗碟的碎片，朝太子脖颈的动脉刺去，太子还是怯懦了，他握着剑侧身躲开，而慕凡却没有，他迎着太子的目光，将那碎片扎了上去。太子保住了脖颈的动脉，却没有保住肩膀。
　　太子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他以为自己真的死了，侧头，看到肩膀上的碎片，已经漫天飞舞着朝自己猛刺过来的碎片，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这个人不是没有灵力吗？为什么能驱动这些碎片？
　　太子想着自己即将惨死，大叫一声，晕了过去。那几个下人，见情势不妙，纷纷扑上去，护住了太子的身体。
　　“慕凡。”背后响起一个声音，似乎穿越时空而来，呼唤着。
　　慕凡醒过神来，循声望去看到凌墨眼中的温柔，放松了身体。碎片霎时落了一地，清脆的声音跌跌撞撞传出来。
　　慕凡感觉自己似乎在不同的时空中穿梭不停，又感觉自己自己始终卧在一个人怀里，身侧是令人心安的清香，不自觉地朝温暖蹭去，直到那股温热将自己完全护住，他在完全放松，安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