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望》玄武九略

21、22，豺狼虎豹之心

　　寒夜里推门，是暖寒交织，背后温适，面对着的喧嚣肆虐，像是不遗余力将人千刀万剐。
　　唐程并肩，风摘下长久的沉默，下一秒开口，透析了渺茫的希望。
　　“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们。”
　　“你既不肯说，有你的道理。”
　　唐千和念叨着，细碎而平和，带那么一点失望，半点辛酸。
　　“只是分身乏术，即便你不信任，也该学会利用，何时何地要什么助力，也该开口，之前讲的，说到底你还是没听进去。”
　　程若谷滞在原地，空洞的黑暗里像是被吞没，又像是有屏障，坚实可靠。
　　“大哥曾怪我，不知兄长何用。”
　　“那我只好冒昧，大哥知道小妹的作用？”
　　“你且冲向前去，琐事在我手上，断不能碍着你，纵使万难，也不会半分繁琐，令大哥顾虑。”
　　她转过来，像是罩了层薄霜，发丝上隐有露滴，吐字间吞云吐雾，挂着浅笑。
　　大概曲河早知道她这样，索性放手不管，默许她的隐瞒。
　　只是唐门主又耿直些，手段恨到家，心里头确是一根筋，什么人什么事，上了心就不肯有半分隔阂。
　　“你不说与他，是怕他分心，我，却没什么心好分。”
　　唐千和也不知怎的，语气里凭空像是在嗔怒。
　　程若谷掌心里有汗渍，凉得极快，此刻冰透了放在脖颈上想捂捂，于是笑急了都来不及掩，扑哧一声在静夜里突兀极了。
　　“是是是，大哥说的是，同谁都不说也得先知会你，以后小妹都记牢了。”
　　“先无论以后，你要不讲明白，须得破得了我的招，不然我俩耗一个晚上，明日启程也饶不过你。”
　　“大哥没良心，自己裹得严实，要听好歹让我暖和些，跑马还得喂草呢！”
　　程若谷虽佯怒，但也冻的厉害。
　　于是唐千和白她一眼，自顾自先迈开步子。
　　风月拢了火，屋子里格外暖和，唐千和见了她嘘寒问暖的，活脱脱是换了个态度，程若谷嘀咕着还不是夜里馋了想到自己这儿曾宵夜。
　　又遭个白眼只好闭嘴。
　　于是风月也高兴，闲谈片刻，下厨去了。
　　一下子又安静下来，程若谷舒了口气，缓缓道，
　　“大哥可与纥族交过手？”
　　这样的开头突兀到让人联想不到下文，唐千和于是只好思索片刻，方才开口道“不曾，但略有耳闻。”
　　“大哥所谓的耳闻，可是昶人眼里的暴如凶兽，悍如猛虎？”
　　“确实，百姓眼里，说成是修罗凶煞也不足为过。”
　　“小妹与其兵士交手时却甚觉不妥。”
　　“评述其骨骼筋络，确实凶悍，昶人交手，三人未必能敌一。”
　　“但也恰如民间谬论，其神智低弥，且行止怪异，即使遑论作癫也不足为过。”
　　“况纵观历朝，纥族早有，而犯中原却只始于昶。”
　　“故小妹当时疑虑，纵使草野牧马的习性同中原大有区异，再者饮食地域也大有不同，但即便如此，也不至到现下里人兽不分的模样。”
　　“所以一再着手细查，家兄家父为此劳苦，在商路上总算有所收获。”
　　程若谷顿了片刻，情绪愈发沉重，拨了拨碳火继续。
　　“家兄一次留宿纥族平民家帐，发现纥人家中有诡行，每日吸食一种不知名的灰色粉末，并行膜拜之礼。”
　　“尤其幼子，更是用量极大，而其幼子也同常人有异，强壮异常，似乎皆因吸食灰粉，家兄于是着手细查灰粉。”
　　“竟发觉灰粉的吸食，类似科考。”
　　“纥族以战为荣，凡为兵者即是荣耀。”
　　“而考核的标准似乎就是对灰粉的吸收能力。”
　　“这一点极大颠覆了我之前的猜测。”
　　“究竟是谁处心积虑的用这种手段蛊惑了整整一个纥族，恰好又能挖空大昶。”
　　“渔翁本该是南边的前朝，可家父多年经营，深知南朝虽有反名，却无反心，百姓也和睦，君主也热衷议和。”
　　“所以愈发胆寒，尽然连对手都无从所知。”
　　“说来惭愧，自此之后诸多查访，也再无进展。”
　　“但可以肯定，此人目的，绝不是助涨纥昶中任一方，而必然对二者都有血仇，不然何以借纥族之手蹂躏昶，又埋下了纥族灭族的种子。”
　　唐千和一言不发，却在这短短的几句话里，听到的莫大的心寒。
　　“自己人！”他无奈道
　　程若谷不答，也不表态，只是直勾勾的望着烧的愈发澎湃的焦炭，接着道“殢雪楼，恐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小妹以为，此次相约，绝非恶意，但也虑及真假，必要小心才是。”
　　唐千和点头，却早已盘算，如何助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