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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封王 ...

  •   “圣旨到!”怪异尖锐的声音拖着长腔,一听就是宫里传旨的太监。
      唐溟此刻还躺在床上,想想,也懒得更衣,径直就出了房间门,两三个打弯就去了大厅。身后的唐邵弓着个背,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跟着自家主子去了前厅。
      这个主子,实在是嚣张的厉害!谁见着随便穿了身里衣就前去接圣旨的?也就亏得主子一身功夫了得,行军打仗那是如有神助,这乱世之中,天皇老子也是奈何不了他。

      “宣吧。”俊美非凡的男人大马金刀的往主位上一坐,手就那么随意的一挥,撩起丫头刚送上来的玉露茶,茶盖那么一笼,撇去了浮沫。
      宫里来传旨是皇帝身边的老人了,名叫福贵的老太监,在宫里头也是位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偏生就在这侯爷府里直不起腰杆子来。谁让这当今天下靠的是鬼侯守着呢!当朝天子都免不得避让三分,哪里是他这个公公得罪的起的。
      福贵只得舔着张脸,竟是照办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次大将军得胜归朝……实乃我都泽之大幸也。朕心甚慰。今,封鬼侯都泽正六麓军兵马大元帅唐溟为平川王,位比亲王,封九千岁。钦此。”照样是拖着长腔的尖锐嗓音,确是让那个不可一世的唐溟楞了神,滚烫的茶水在茶碗中一个起伏,溅到了唐溟手背上。
      “爷?”唐邵那是一个哆嗦,何时见过主子这个样子!
      “那还请福公公替我谢过圣上。”没有理会身后的唐邵,唐溟轻描淡写的将茶碗往梨花木的小桌上一搁,连个躬身都没有。
      “不敢当,不敢当!”福贵可是宫里伺候久了的老人了,一句话即表示当不起这个鬼侯的一句公公,也表示了当今圣上的意思,一样都是不敢当。
      “奴才这里给平川王爷道喜了!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福贵只做没见着这个新封的九千岁那一时的失态,什么时候该看见,什么时候该当看不见,他心里是一清二楚的。且不说这不关他的事,就是关了他的事,他也管不了,没听着就九千岁了?这离万岁还差得远吗?
      “赏。”唐溟还是坐着,不动如山,一句话,管家唐邵就上前,一沓子银票就送进了福贵公公的怀里。
      “请公公买茶吃去。”唐邵一句话,实则是下了逐客令,没见着刚刚主子不对劲吗?
      福贵公公倒是好眼色,又说了几句吉祥话就走了。

      身边跟着的小太监倒是没见识,只道是封了个王爷,就得意起来了。“什么个东西,不就是比亲王吗?还不是宫里那位封的……”话没说完,就挨了福贵一个大嘴巴子。
      “拖下去打,打不死算他命大的,丢到乱葬岗里去。”小太监来不及跪地求饶,便被几个身强力壮的仆从拖了下去。
      “这话我可就说这么一次,平川王爷你们可避着些走!”福贵对着手下一帮子教训道:“刚刚那话,可别让我再听见了。”这帮子晦气东西,你们不要命了,我福贵还想多活几年呢!
      底下一帮人具是俯首帖耳,纷纷称是。
      谁都不想招惹个杀神。
      也就没见过世面的,才以为自己是个宫里的得宠公公就能怎么样了鬼侯。连宫里的那位,不还一样得巴着些。

      这都泽的江山,可得亏了鬼侯才守的住。

      唐溟继父亲爵位,称鬼侯。当今天下就那么三位侯爷,都是当年太祖封的了。想当年哪个不是太祖打江山时候的生死之交?传了几辈下来,虽说交情肯定是淡了的,就是隔了心的,也要给世人做出个样子来,可不能叫人觉得这皇家卸磨杀驴。
      至于这辈的鬼侯,怎么就成了这么个邪乎样子,就当真只有天知道了。
      上任的鬼侯唐琦可是出了名的翩翩佳公子,当真是君子端方如玉。却不是个会武的。侯爷夫人也是出了名的大家闺秀,外秀慧中的典范。夫妻二人同心同力,锦瑟和谐,却是偏偏56方得一子,就是唐溟。要不是唐溟容貌皆取了夫妻二人的优点,没人认得出这个小子是鬼侯夫妇两的。
      唐溟五岁上离了家,听说是出门学艺去了。当时,就有人唏嘘,这当今侯门公子,就是什么都不学,当个纨绔子弟,也就这么一辈子。何苦背井离乡的。
      再见唐溟,已经是10年后了。当初的小子成了个高挑的少年郎,偏生性格诡异,整个人说不出的邪乎。
      要说这唐溟为什么回来?回来奔丧的。
      五岁离京,在回家,却是物是人非。老侯爷和夫人到底是年纪大了。
      刚刚继位的景帝还在和一般倚老卖老的老东西打太极,只恨不得直接拖出去杀了的好。一时间忙着拉救兵。老太后那会还没薨了,指点几句,就找上了新任的鬼侯,什么都没问,就直接给封了镇国将军。
      时年,都泽内外忧患。内有权臣,外有强敌。
      南方周国隔元龙江与都泽相望,西南翼地番邦不稳,森林沼泽远征不利。这倒还是好的,南方兵总体不强。到了西边,又有沙盛国窥伺,亚利甘沙漠飞沙走石,成了天然屏障。再望北,永冻冰原上蒙塔国骑兵矫健,要不是中间隔了个浩瀚的贝塔塔湖,早就占了都泽的江山了,就是这样,到了冬季,冰冻三尺之时,仍不时越过冰冻的湖面,大举进犯。
      京都倒是繁华一片,看不见边疆动荡,戍边苦寒。
      15岁的唐溟未及过了孝期,便点齐兵马,外出征战。首先开刀的,就是蒙塔了。
      京城的说书先生,留着稀疏的老鼠胡子,一拍桌子就能给来上一段,“当年那鬼侯少年英雄,天幕城一战成名,三万杂兵,竟是赢了蒙塔5万铁骑!打得那蒙人是哭爹喊娘,带着残兵败卒就溜回了老家。”
      如此一来,一路大大小小的战役打得周边是安生了不少,都泽,这才得以修生养息。

      反正,扯上了这个鬼侯唐溟的故事都叫传奇,京城里面是层出不穷。

      早年的少年将军,如今成了兵马大元帅,镇国大将军,更成了九千岁平川王。当年的少年气息荡然无存,越发是邪乎了。
      九尺多高的身段,瘦削英俊的脸庞,锋利的眉毛,一身世家公子的模子,偏生铁血冷硬桀骜不驯的气质,硬是让京城的那些个男男女女成了狂蜂浪蝶。
      这府里,正经夫人倒是没有,陪床的小妾倒是有个八九十门。这倒是让宫里那位死了要塞个姐姐妹妹过来的心。

      就是这么个人物,当下却是碰了杯子,慌了心。
      为什么?这个唐溟是重生过来的!

      唐溟记得清楚,景帝十五年,西南翼番太子刚刚继位,野心勃勃,企图联合南边周国前来攻袭,自己领兵出征,自然是大获全胜。回来不久,就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花瓶弄到了自己身边。刚刚玩了一夜,回房休息,就听见了传来的圣旨,封为平川王九千岁!
      那个被折磨了一夜的小花瓶正是潇潇!

      唐溟一个激灵,扯着边上的唐邵就问:“昨晚上伺候的人呢?”
      唐邵也是一个激灵,暗道莫不是不会伺候烦着爷了?一时想不出怎么个回话来。倒不是他想护着这么个刚进府里的琴伶,就是看着那小孩不是个不成体统的,怎么看怎么干净。
      “人在哪?”这边唐溟却是着急了,这么多年下来,到底是忘记了原来把潇潇搁哪要了的,现在也不知道伤成什么样了。
      “在,在兰芝阁里睡着呢!”唐邵只得回答。但愿那个孩子别是惹了爷的不快。唐邵不比唐溟大个几岁,打小就跟着唐溟的,自然知道主子的性子。想着替小孩说句话,最后还是只能作罢。
      “叫方老来一趟。”唐溟丢下话就走了,话声还在大厅里传着呢,人倒是已经不见了,小桌上原摆着的那盆君子兰却是连叶子动都没动一下。
      “呵!唐溟这功夫突飞猛进啊!”一个红衣人闪进屋里,却连唐溟的毛都没摸着一根根。
      “西泽少爷!”唐邵冲来人打招呼。来人正是唐溟的好友西泽。

      撇下大厅里的两个不提,唐溟一闪身就进了兰芝阁。没他的吩咐,自是没人敢进去。
      推门而入,唐溟就闻见一股血腥味,其中夹杂着欲望的气息。
      唐溟心中一紧,两三步进了内室。这么个血腥味,潇潇还能好?一挑开床幔,果真不假,自己日思夜想了五年,一想就心肝发疼的人,正奄奄一息的被半挂着。

      唐溟昨日被人下了药,再加上喝的确实多了,下手没了轻重。此时的潇潇被反绑了手腕,生生半吊在那。锦被上满是血污,硬是脏了那对彩秀的鸳鸯。潇潇腿间更是一片狼藉……
      一时间,昨晚的画面冲进了唐溟的脑海里……
      惊恐万状却不敢挣扎的少年,当被强行进入后声嘶力竭的哭喊,嘶哑了的嗓音……抽下去的鞭子,少年变得孱弱了的哭声,滴落在粉背上的鲜红的烛泪……数次从昏迷中生生疼醒了的潇潇……
      唐溟抖着手将潇潇放下来,紧紧抱住,深怕一不注意,怀里人就消失不见了。他再不愿过那么一个五年了!
      手指剥开潇潇遮住了脸庞的长发,唐溟看见了让他肝肠寸断的景象——一缕血,慢慢的从潇潇的嘴角滑落下来,掩进了那头乌黑的发中!这一幕和上一世潇潇去世时的场景是何其相似!
      平川王颤着手指,碰上怀里人的细长漂亮的脖子,又试了试鼻息。还好,虽然脉相弱了些,到底还有气。
      唐溟这才恢复了知觉,竟发觉冷汗湿了衣裳。
      唐溟抱着潇潇,扯过血污了的被子就给他盖上。这兰芝阁地方偏了些,朝向又不大好,这大冬天的小寒风那是一股股从地上窜上了。兰芝阁本就为了众些兰草。兰本就厌阳光,喜爱阴湿之地。阁中未生碳火,只因王爷是练武之人,又内力深厚,根本就觉不出气温低来。且看他三九天一身里衣就去了大堂就知道了。
      但是唐溟也知道,潇潇可禁不起这么冻着。昨个一夜肯定是冻着了,人都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
      “方老怎么还没来?”唐溟看着怀里的潇潇,暴躁道。
      “已经去请了。”声音不知道是从何处传来的,飘飘乎乎的让人辩不出方向来。可见也是个罕见的高手。
      “你去把方老请过来!”唐溟命令。
      “是!”那个飘忽的声音远去了。

      “竹青,给我换床被子来!”唐溟捂着潇潇冰凉的手,越看那对染了血的鸳鸯越不吉利。
      正好,门外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过来了。“元帅,被子取来了。”来人是个20来岁的丫头,长得很是秀气。
      “给我把这床被子拿出去烧了!”唐溟用内力烘暖了新拿来的被子,给潇潇盖上。指着染了血的锦被道。
      未及竹青应下,又觉不妥——这上面都是潇潇的血啊!“算了,给我好生收着便罢。”
      丫头脆生生的应了。抱着被子没走几步,就听见窗口传来一声惨叫。
      “哎呀!你个白眼狼!你们这是请大夫吗?你唐溟还要看什么大夫啊!死不了死不了!”窗口被一个冷漠的黑衣男子拎着衣服领子丢进来的就是方老了。
      能当的起唐溟一声“方老”,可知其辈分之尊,但这人偏就是个不着调的。
      此人正是鬼手骗阎王的方老方于善。
      鬼手骗阎王,三分笑羽扇。转剑割阴阳,落刀破海山。这顺口溜可是连黄口小儿都知道的。
      依次几人各个是厉害人物。这鬼手骗阎王的方于善善医,当是无人能出其右,才得了这骗阎王的诨名。相应的,善医者,必善毒。
      而后这三个,分别是三个武林高手,越往后的,功夫更是鬼神莫测。先提这羽扇吧,这把羽扇可不是一把用羽毛做的,而是用黑金铸成的一套,一把就只有三分重,可见这得多薄!越是薄,就越是锋利!内力一旦冻上黑金的刀片,当真是雪白一片,再一打开,形同羽扇!端的是杀人不见血。你问为何还带个笑字?相传,这用羽扇的笑擎天可是个一等一的美男子,嘴角含笑三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但是,你见着他笑的时候,也就是你去见阎王的时候了。再有这转剑割阴阳的陌上,其人的剑很快,挥舞之间只可见轮盘转动似得虚像,就道是转剑。其实,这只是他的一剑,但,一剑,足够你和亲朋好友什么的阴阳相隔了。最后的也是最厉害的,就是这刀可破海开山的人了。其人名字未知,众人只道他叫天道。但估计只是个外号。都代表老天做决定了,那还得了?而且他到底用的是什么刀,也是无人知道的。
      幸亏,这四位亦正亦邪的人物,还在大家眼前出现的就只剩下这方于善了。另外三位,也不知是死是活,是人是鬼了。到底都小200年过去了。

      在看这被晚辈从窗子里丢进了屋子的方于善,就见他骂归骂,却也不是真恼了。抬起头来,却还是个双十少年郎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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