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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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天牢百里玄冰坐上了马车，马车一路向着贱民居住的长街北巷而去。马车一路行的缓慢，百里玄冰在车内闭幕养神，外面的阿忠不敢多做声张，因为要长街多居贱民布衣百姓，所以街道格外热闹，他们的马车虽没有悬挂徽标，但出现在这里多多少少还是很打眼。
“大小姐，街上人多，马车不敢走的太快。”阿忠怕百里玄冰觉得马车走的太慢，于是忙先解释。
“无妨，总会有到的时候。”百里玄冰面无表情的闭着眼睛端坐在马车上，她是定南王府的嫡亲长女，案例及笄之时会被册封为郡主，所以在离开在离开益阳城前她是从没被获准出过府门的，所以更不可能会来长街这种贱民百姓之地。当日出城她也是一心匆忙而去，根本无心留意这里的种种。今日有这机会走上一走，到也不算坏事。
阿忠见自家大小姐不急，便安了心许多，只是这街道上的人终究是些不入流的百姓，什么人都有自然也就不安的因素多了，车上坐的又是自己没有及笄的小姐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怕是不好。于是更加警惕周围的状况。
长街很是热闹，很多做生意的平头百姓，因为益阳城等级森严贱民和布衣百姓是不允许离开长街做生意的，所以在这里做买卖的人也都是这里的坐地户，街坊邻居的也格外的热闹繁华。
马车走了好一会终于停了下来。
“大小姐，到了！”阿忠恭敬的在车外唤着百里玄冰。
百里玄冰瞬间睁开眼睛，眼眸中闪烁着冷冷寒光，挑开帘子探身下了车面前的是一个俭朴的木质院门，院子看上去应该不大但应该很干净，门的右一个木质牌子刻着一个罗字。
“就是这里？”百里玄冰背手站在院门前。
“回大小姐，正是这里。”阿忠不敢有片刻怠慢，生怕惹怒了这个小主子。
“父王让你一手操办的？”她的父王，真是多情之人，深陷如此境地还记挂着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只是他的记挂怎么也没有她。
“呃……王爷吩咐老奴操办的，怕惊动了老王妃不好。”阿忠低着头，不敢看她他感觉得到这个小主子身上散发着的阵阵寒意。
“那还等什么，敲门进去。”百里玄冰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扇门，她很想知道门后的一对母子是怎样的人，能让她的父王用那么大的王牌换取她们母子一生的安好。
“是，大小姐。”阿忠得了令，忙上前敲门，很快门便被打开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厮探头向外张望着，看到阿忠愣了一下忙开了门。
“管家！您怎么来了，这……！”小厮看着面前的这些人不明所以。
“柱头，这是咱家的大小姐，还不施礼！”看着愣在哪里的名唤柱头的小厮，阿忠忙上前训诫着。
“啊……啊，大小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您莫怪莫怪。”柱头听了管家阿忠的话愣了一下，但随后便反应过来，这是王府的嫡亲长女，自然是他们家的大小姐。
“行了，大小姐不会怪你，你也别愣在这里了，去请小夫人和少爷来，就说家里的大小姐来看他们了。”这么多年来，定南王府一直对他们这对母子不闻不问，老王妃并不是真的不想认他们，而是顾忌着百里玄冰母亲的脸面。如今百里玄冰来了这里，这便是一个态度，若是百里玄冰认了他们母子，那么老王妃哪里自然不会有所阻拦，毕竟百里轩飞是定王府唯一的一脉男丁。
阿忠偷偷用余光瞄着这个小主子，她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她的压迫感却让人恶寒。
“大小姐里面请。”小厮柱头慌忙请了百里玄冰入内，然后紧忙向内院而去，唤两个主子出来。
百里玄冰跨步进了门，小院不大但很干净整洁，一看便是搭理的井井有条。大隐隐于市，父王将他们安顿于此大概就是怕他们被定南王府连累吧！
他们一行人刚刚走到院内，便见内屋急匆匆出来一对母子。少妇一身浅蓝色棉布常服，头上盘着利落的发髻只有一根白玉簪子装饰，再无半点繁饰，少妇肤色雪白面容平和，论相貌并无什么出色之处。她左手牵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男身着月白色的棉布长袍，腰间系着同色系的刺绣素色腰带，腰带上系着一块暖玉玉佩。看见这枚暖玉玉佩百里玄冰皱了皱眉，这块玉应该是他父王的随身之物。百里玄冰抬头看向少年的面容，果然七分神似自己的父王，一双剑眉透着英气，只是那双桃花眼却像极了牵着他手的少妇。
“这就是大小姐吧，妾身兰英见过大小姐。”兰英，牵着自己儿子慌忙向百里玄冰见礼。
百里玄冰站在他们母子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向自己见礼而无任何反应，既没有让他们免礼，也没有避开，兰英母子就这么被晾在了哪里。
“大……大小姐……！”阿忠小心翼翼的唤着面前的小主子，不知她这是为何。
百里玄冰什么也没说，直接错身走过他们母子，向着内庭而去。
兰英母子看着走开的百里玄冰，一脸的尴尬和不知所措，还好阿忠反应快，忙扶了二人起来并示意他们跟着一起进内庭去。
进了内庭，便是见客的正堂，虽然地方不大到也自成规矩，房间里明亮干净，并无过分的装点，但看得出还是有人精心打理过的。百里玄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想到自己在阴瞳山的日子，虽然日子过的清苦，但却非常非常平静，若她是他们母子宁愿一生隐于此也好过一如侯门深似海。
“你们想进定南王府！”百里玄冰连头都没回的问着身后的一对母子。
“妾……妾听王爷的安排。”兰英并不知道定南王府的嫡长女竟然是如此的有压迫感，当年王爷带她走，她并没有机会见见王妃和她，这么多年随着王爷在南疆也很少听人谈起这位姑娘，只是知道五年前王爷接到一封家书也一道圣旨后勃然大怒，把书房砸了个精光口口声声骂着逆女。后来便在没有这位大小姐的半点消息。
如今见面，她开口便这样问自己，兰英只得如此回答于她。
“听我父王安排？你可知我父王现在就连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也许还会牵连整个定南王府和百里家族，你听他的安排！哼，好那你告诉我我父王他给了你们什么样的安排。”百里玄冰突然转身，冷笑着看着兰英，这个相貌平平的女人便是夺了母亲一生所爱的人吗？真真是个笑话！
“父王要我们回家，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母亲说话！”原本安静的少年，突然挣脱了自己母亲的牵扯，一步跑到百里玄冰面前用了全身的力气撞向了她。
由于百里玄冰的身体一直受着墨玉的压制，所以只有轻功之能，身体确实比常人要羸弱，被少年这么一撞便狠狠的向后退了数步。
“少爷……”
“轩儿……”
所有人都被这一突如其来的意外给惊住了，没有人想到百里轩飞会冲动的向百里玄冰发脾气。在南疆的时候，因为只有他一人，所以从小就被宠溺着，又跟着王爷和军士们一起学着操练，所以少年的身子骨比寻常人要来得精壮，小小年纪便以有些防身的本事了。
百里玄冰踉跄的站稳身体，冷冷的盯着少年。而百里轩飞也狠狠的看着面前的百里玄冰，两个人就这么盯着看了许久谁也没有开口，只是少年毕竟毛躁终究耐不住性子对着百里玄冰怒吼着。
“我是定南王的儿子，我不许你欺负我母亲。”对他来说，他的眼里只有自己的父王和母亲。
“这就是定南王府的少爷？看来南疆果然是蛮夷不化之地。”百里玄冰收了看他的眼眸，转而看向他身后的兰英。
“大小姐莫怪，大小姐莫怪。轩儿年幼不懂事，王爷平日里又忙只得让妾身看管着，妾身没能教好轩儿冲撞了大小姐，妾身自愿带儿受罚。”见百里玄冰看向自己，兰英忙上前拉了自己的儿子回到身边，并向百里玄冰认错告罪。
“我也是个不开化的，又何以怪罪他。我只问你现如今定南王府的状况，你可还要回去？”百里玄冰也不恼，也不责罚他们，只是冷冷的问她。
“兰英生是定南王的人，死是定南王的鬼，轩儿是定南王的儿子，就算是死轩儿也不该逃过去。兰英没有什么非分只想，只想他日西去之时可以跟着王爷。”一个平凡的女子，所求的并不多，当年王爷为了保护她，甘愿远遁南疆舍了贤惠淑德的王妃，也舍了一身的荣华陪着他们母子在南疆过着平静的日子。今日自己深爱的人落难，定南王府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劫数，自己怎能带着孩子选择逃避。
“好，很好，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便成全你，现在把东西给我！”路是她自己选的，她的父王让她保全他们母子，而面前的人却一心想要回到那个以是多事之秋的定南王府，这就不是她所能改变的了。她只能说，定南王府安，他们母子便也能安，若定南王府毁怕是他们母子也只能跟着受累。
“大小姐且跟妾身来。”兰英知道百里玄冰向自己要什么，当初王爷进城前，便将一个包袱给了自己，只说若有意外他会让阿忠带人来取。如今阿忠带了大小姐来，而大小姐又直接向她索要东西，她便知道一定是王爷的意思。
百里玄冰跟着兰英入了内屋，见她从床板下拿出一个银色绣花包袱交给自己。
“妾不知里面是什么，王爷临入城时交给妾，说会让阿忠带人来取，今日大小姐来想是王爷的意思妾按照王爷的意思讲它交给大小姐。”百里玄冰看着包袱她无需打开也知道里面是什么。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回定南王府？我可以告诉你，你要选择留在这里，他日定南王府种种都不会连累到你们身上，但若进了定南王府我便不会给你任何承诺，因为生死便要看天家的意思。”百里玄冰冷冷的盯着兰英看着，看着这个一脸平淡的中年少妇。
“大小姐多虑了，兰英说过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便绝不反悔，又怎选择苟且而活。”兰英淡淡一笑一派的从容。
看着面前的女子，百里玄冰突然觉得自己能够明白自己的父王为什么会喜欢她了，在她身上她只看到了一份属于世间的平淡，或许自己的父王所追求的也是这份平淡吧。
只是他却不愿给自己母亲那样的机会，又怎知出身世家的母亲不愿去过那样平淡的生活？爱本身或许没有错，错只错在爱与被爱都不能尽如人意。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