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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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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霖面容冷峻,目光闪烁,沈晋初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还在暗自揣测,这个男人既然知道灌木丛的机关,那肯定是熟知路线,现在碰到这样的情景,难道他就没想过吗?
说实话,林霖还真没想过,这条路不常用,周遭五十公里荒无人烟,也就成了野生动物的天堂,肆意繁殖,无法无天,现在还敢袭击人了,真是挨千刀的畜生!林霖心中暗恨,两团火在眼里燃烧,焦急地思考着解决办法。
一只狼身先士卒地跳上车前盖,狠狠地向两人扑过来,砸在前窗上,脑袋被撞得晕乎乎地滑倒在旁边,沈晋初低呼一声,虽然有玻璃的阻挡,但野狼凶狠的样子和流着口水的血盆大口还是让他吓到了。
林霖仔细地观察了虎视眈眈的狼群,四肢健硕,尾巴拖地,肚腹干瘪,明显是一群饿狼,临沧的冬天比起东三省来说虽然不算寒冷,但该冬眠的动物还是要冬眠,该南迁的鸟儿还是要南迁,食物的缺乏导致这群狼丧心病狂地袭击从来没见过的四轮怪物,林霖心里一沉,今天,恐怕有一场恶战。
沈晋初开始打哆嗦,从小生活优渥的他哪里见过这阵仗,宁愿死在林霖的水果刀下也不愿被狼群被分尸啊,他暗恨自己当时被林霖挟持时怎么不上前一步划破脖子,也好过在这里等死。
那只被撞晕的狼现在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开始试探性地往前凑,直到鼻尖抵在玻璃上,它伸出舌头舔了舔,在玻璃上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痕迹,让沈晋初眼里更显惊惧。
灰毛家伙在车盖上游走了几圈,似乎有些无奈地向外面走去,林霖放下心来,看来这越野车的就是一个天然的保护伞,神色稍松之际,狼突然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回来,再次砸在前窗上,沈晋初发出一声尖叫,几乎想将身体蜷缩起来,虽然前窗没有被攻破,但着实让他吓了一大跳。
为什么形容一个人阴狠无情大家都说狼心狗肺,可见狼这种东西确实聪明,装作离开让猎物放松警惕,然后杀个回马枪,也幸好这是汽车,不是什么甲壳虫的保护壳。狼这次被撞得更惨,它眼里有些困惑,似乎不明白为什么猎物近在眼前却老有一个看不见的家伙在阻挡。
围在周围的狼不耐烦了,他们向旁边发起杂乱无章的进攻,毫无例外地都砸在车窗上,但这种被包围的感觉实在让人心脏狂跳,连续几次后他们开始啃咬后视镜、雨刮等暴露在外的东西,窸窸窣窣的声音让沈晋初胆战心惊,他本能地抓住林霖的胳膊,无措道:“怎么办?难道一直跟它们耗?”
似乎很不喜欢和人接触,林霖扒拉下他的爪子,开始翻箱倒柜,在车内到处看有没有什么武器,在后备箱里找到了汽油,林霖开始有了构想,狼怕火,只要再找点易燃物,也许可以驱散这些野兽。
狼群却在这时安静了下来,林霖从后面爬了回来,赶紧观察,这些灰毛畜生似乎是有了新的动作,它们自发地向后退,依然将车包围,但包围圈的一角,刚好是车11点钟方向出现了一个缺口,那里是茂密的野芭蕉林,看不清有什么,但这些狼都匍匐下身体,肚子贴在地面,鼻子朝着那个方向,耳朵微微颤动。
沈晋初觉得有些荒谬,他竟然从这群狼脸上看出了恭敬之色,而它们的样子,就像是一种只在人类中延续了几千年的行为——朝圣。
他摇摇头,想把这种荒谬的想法甩出去,狼,怎么可能学习人类呢?
但林霖的神色却变得更加凝重,事情,越发大条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芭蕉林里先是走出了两只狼,它们的脚步很慢,完全没有之前它们同伴的矫健,但这两只狼肚子却没有干瘪,毛色也光亮许多,一看就是吃饱了的,沈晋初有些疑惑,狼群不是只有一只头狼吗,难道这是狼王和狼后?
但事实推翻了他的猜想。
两只狼尾巴上捆绑着芭蕉叶,他们拖着巨大的芭蕉叶往前走,两片芭蕉叶在后面又通过其他芭蕉叶绑在一起,形成光洁的一片,把芭蕉叶换成木板,把两匹狼换成狗,就是现在的雪橇。
情况越发的诡异,沈晋初拢紧了衣襟,睫毛轻颤,林霖也用水果刀将座椅上面的棉布割下浸泡在汽油中。
直到芭蕉叶全部拉出,两人才看到了庐山真面目,那是一只体型更小的狼,前脚短,后脚长,所以它不能站立,只能是瘫坐在芭蕉叶上,就像是身体残疾,但却令狼这样强者为尊的群体如此拥护他,可见地位不一般。
它眼睛幽暗,泛着紫光,沈晋初感觉大事不妙,再次摸上林霖的胳膊,牙齿打颤,道:“这是什么?是它们的王吗?”
“是军师,”林霖将另外一些干净的棉布裹在后座上找到的一根高尔夫球杆上,惜字如金的他这会终于开口了,淡淡道:“所以有狼狈为奸这个成语,见过一万只狼都不一定能遇到一只狈,我们挺有运气。”
沈晋初欲哭无泪,马蛋他一点也不想有这种运气啊,回去了一定要买彩票。
但林霖没有告诉他的是,狈本来只能趴在狼的背上行走,但这只狈却发明了芭蕉叶车,可见它在狈中也算是顶顶聪明的。
狈由两只车夫拉到车大灯前面,它试探性地用前爪挠了挠保险杆,然后嗷了一声,一只狼会意地咬住他的后颈,然后跃上车前盖,将狈放下,后者慢慢地爬上前,紫眸定定地看着沈晋初。
在这样压迫性的目光下,沈晋初不得不丢脸地承认,他被一只扁毛畜生压制得一动不敢动,狈伸出舌头舔舔自己的鼻子,然后向前窗上一倒,它身体轻,造成的震动远没有之前的攻击来得猛烈,但却让沈晋初心底发凉。
狈又轻微地在玻璃各个位置撞了几次,便被旁边的狼叼了下去,几声嗥叫的简短交流后,狼群开始了狂风暴雨的攻击,它们不再傻乎乎地用头撞击,而是用身体撞,都是砸在前窗的中心位置,开始沈晋初一直在尖叫,直到后来“啊啊啊”地再也说不出话,他承认自己很没有男子汉气概,但任何在天朝底下安居乐业的五好公民碰到这情况谁还沉得住气啊,有时三匹狼一起撞击力道之大让林霖都眼皮狂跳,感觉车就要被掀翻。
林霖已经在球杆两边绑好了棉布,看看这个怯懦的人质,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却还是将球杆折断递给他一截,有只火把在身也能为生存增加可能性。
“砰”的一声,玻璃不堪重负产生了裂纹,一朵白色透明的花绽放在前窗上,狼群高兴地对月长嗥,然后更加有干劲地攻击,沈晋初握着手中的简易火把,脸上茫然,心里一片冰凉,他就要凭这具柔弱的人类身躯,去对付这些有尖牙利爪的运动健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