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危局(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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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交错，折戟断棍，月色和烛火混合的光亮，氤氲着血腥，在冷雾中弥漫。
缓缓睁开眼，才逃脱了梦魇的桎梏。卫青晃了晃脑袋，寻着微光找到了清醒。
“你可总算醒了，担心死兄弟了。”公孙敖抱着铠甲走了进来。
“谢大哥相救，卫青没齿难忘。”
“说说就行了，接着睡吧。为了你这事儿，现在长乐宫可是闹得不可开交。”
长乐宫？太皇太后？为这点事情，犯不着吧。
公孙敖看卫青不信，小声说道：“我听说昨日抓住的匪徒在廷尉署招了，内容可是骇人听闻，直
接惊动了太皇太后。”
“什么内容？”
公孙敖耸耸肩：“不知道。”
……
弓弦勒住咽喉，血珠从脖颈的伤口沁出，流走了温暖与信念，面前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的影像渐渐模糊，成为黑暗中一个光点，再四散开去。
“嫣儿，嫣儿。”
是他的呼唤。拨开厚重的迷雾，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刘彻习惯性的搂着韩嫣，即使面对太皇太后，皇太后，大长公主，与陈阿娇。“没事儿，你先休息一会儿。朕会带你回去。”他低头吻上韩嫣的脸颊，轻声安慰着。
“彻儿，你忘记了母亲说过的话吗？”王太后看到这一幕，难堪不已。
刘彻连头都未抬起，冷冷的答道：“儿子不记得！”
“这是你一个帝王应该有的仪态吗？”窦太后虽然眼睛不好使，但听声闻音，也知道发生了什
么。
“皇祖楷模在先，孙儿不敢不效仿！”
“你——”窦太后没有想到，一向装作温和孝顺的孙儿，今日就为了一个娈童，连最后一丝皮面也不要了。男人，又是男人。汉家的帝王，代代为男子倾倒，这是上苍降下的魔咒吗？
你爱之深，我会让你恨之切。刘嫖面容上浮起一丝冷笑，随即唤过宫婢，说道：“来人，将廷尉署呈上的口供送皇帝陛下御览。”
“不用，朕看过了。”
“嗯？”刘嫖没想到刘彻会如此淡然。
“你们说是韩嫣勾连匈奴左谷蠡王在先，记恨卫青得宠预除之在后，数罪并罚，要他性命。”刘彻瞟了眼神色各异的长辈，不屑的笑了。
阿娇按捺不住，起身叫道：“陛下，我们是有证据的。”她无法忍受刘彻到这个时候还护着那个妖孽。“是他背叛了你！”
“朕知道。”刘彻的反应居然是点点头。“奶奶，孙儿方才急火攻心，有所失言，请奶奶赎罪。但听孙儿一言。”
“说。”人生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还怕了刘彻这黄口小儿？窦太后点点头，并不见
气愤。
刘彻扯下外袍盖在韩嫣身上，再命春陀传过侍医，才缓缓开口说：“奶奶是不知道，嫣儿的容颜，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倾心。匈奴左谷蠡王伊稚斜，就是其中之一。”
“那又如何？”刘嫖拉过怨怼的女儿，问道。
“这一点姑姑可真不及奶奶万一。”刘彻笑道：“如果嫣儿说伊稚斜成为匈奴单于，他便愿意生死相随，那伊稚斜岂有不动心的道理，况且他本就有此野心，朕只是推波助澜。而今的匈奴已然分裂为两股势力，伊稚斜夺位，於单部族会舍命相搏。到时候得益的，只是我汉家子民。”
“皇帝不是一直想出击匈奴吗？”
“奶奶，孙儿想清楚了。黄老无为才是正道，朕太为冲动，会给天下子民带来灾祸。”
“倒是难为你想得明白。”窦太后摸着案上貔貅雕花，没有再言。
“孙儿有一物奉与奶奶，奶奶见过后，会相信朕的一番苦心的。”刘彻知道，寥寥数语，难以让人信服。但保住嫣儿的证据，他有的是。
随即有宫人呈上竹简数卷，放置在窦太后面前。窦太后命宫女捧上一卷，细细摸了半刻，满意的点点头。“真是难为皇帝了，回去吧。”
“母亲！”
“奶奶！”
刘嫖和陈阿娇同时开口叫道。“那卫夫人的事情？”
“那是皇帝自己的事情。既然没有通敌叛国，这事情就不归老身处理了。”
“孙儿谢过奶奶。”
“回去吧。”
“是”
……
“母亲，我不甘心，苦苦折腾一晚，他三言两句就解决了？老太太到底向着谁呀！”阿娇挤出眼泪，委屈的靠在母亲怀中啜泣。
“都是你养的好儿子！”
“姐姐，没到最后，犯不着置气。”王姪倒是不在乎的样子。
“没到最后，还要怎样才到最后啊！”阿娇不满的叫着。
“他们多少年的情意，若彻儿轻易舍弃，也太薄情寡义了。这样的男人，你敢要？”
“我——”
“有点耐心，他会死的。你们的计划结束了，我的计划可还没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危局(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