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凄凄》奶茶昔寳

38、三十八 应是相逢无期

　　“怎麽样？”看着床上躺着的人问道。
　　“外伤、内伤加上心理打击，他这次伤的比以往都重。”收回最后一根银针，扁岚看着床上的人担忧的说道，“外伤和内伤我可以帮他治好，只是，心理上的打击，只能靠他自己。”
　　“到底怎么回事？”终于问出了口。
　　看了看床上的人，再看了看站在床边的人，扁岚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们出去说吧。”然后便带着药箱往外面走去。
　　点点头，看了眼床上的叶寒，跟了出去，轻轻地将门带上。
　　“发生了什么事？”看着扁岚关上书房的门后，周瑜沉声问道。
　　“你离开后，小乔就跟曹操提出分手，说要回江东。”叹了口气，将那两年的委屈缓缓告诉周瑜，“曹操听了以后自然很生气，后来居然听从了郭嘉的建议，将我们都软禁在了孙家别院，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自己连着两年都没有收到叶寒他们的消息。
　　“在不久前，你应该也听说了，董卓不翼而飞，曹操成立北魏书院。至于董卓不翼而飞的原因，我想多半跟华佗脱不了干系。同时曹操还宣布了另一个消息，他要迎娶小乔。”停下来，看了眼一旁的周瑜，神色如常，便继续说了下去，“在此之前我们几个便在那里计划着带小乔回来，但一直没有一个合适的时机。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我们都觉得，时机到了。于是便由安宁假扮成小乔前往礼堂，叶寒和我则乘此机会带着小乔连夜赶回东吴。后面的事，就很奇怪了。”
　　“怎麽说？”
　　“我们来到码头的时候夏侯渊正带着一对人马在那里巡逻，按理说曹操大婚所有大将文官都去了礼堂参加婚礼，他没有理由出现在那里，除非是奉命阻拦我们。可是他却没有，只是问了我们是不是要回东吴，得到答案后，边放行了。而就在我们快到岸边时，夏侯惇带着一队人马赶来了，声称要活捉乔二小姐。我们没有看到安宁，那个时候就隐约觉得她出事了。所以叶寒当机立断，让我带着小乔上船，他回去抵挡追兵。叶寒因为安宁乱了心神，受了伤，小乔不忍心便和我又折了回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夏侯渊又回来了，还问夏侯惇怎么回事。后来才得知，抓小乔回去是郭嘉的意思，而夏侯渊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里则是奉了曹操的命令确保小乔安然离开北魏。”
　　“怪不得。”起身来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若有所思。
　　“什麽？”视线随着周瑜而移动，对这话有些莫名。
　　“扁岚，”回过身，看着扁岚，“我们并没有收到曹操欲迎娶小乔的消息。”
　　“没有收到？”怎么回事，扁岚有些不懂了。
　　“我想，应该有两个原因吧。”复又看向窗外，这样看来，这一回应该要怎麽算呢？
　　“难道，他是想要制造机会让我们回来？”瞪大眼睛，看到周瑜点头了，“那还有一个呢？”
　　“另外一个，”低下眼眸，“或许他也想赌一把，赌小乔会选择留在她身边吧。”
　　“唉，”听完周瑜的话，扁岚觉得有些无奈，“可是现在，这事儿到底该怎么算呢？”
　　“不知道。”他也想知道，这一回到底是他欠曹操一个人情还是北魏欠东吴一条人命。“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难说，”周瑜第一次看到扁岚露出为难的表情，“这得看他自己愿不愿意醒过来了，要是......”
　　“我要他醒过来。”也不去管扁岚后头的话。
　　“可是......”
　　“拜托了，”转过身，认真的看着扁岚，郑重地说道，“一定，要让他醒过来。”
　　“好吧，我尽力试试。”这是第一次，周瑜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主要还是靠他自己。”
　　“嗯。”点了点头，如果是安宁，也一定希望他能醒来吧。

　　“安宁？”看着眼前的人，有些许的不确定，“安宁？是你么？”
　　没有回答，那个人甚至不理自己，自顾自的向远处跑去。
　　“等等！”不自觉得迈开双脚想要去追，却仿佛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叫唤自己。
　　“叶寒！醒过来！”这个声音，是扁岚？“醒过来啊！叶寒！”
　　呲，痛。有什么东西扎了自己一下，揉了揉痛处，那个呼唤越来越清晰，“叶寒！醒醒！”
　　猛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扁岚的脸。
　　“周公瑾！快！”看着醒来的人，扁岚忙招呼周瑜过来，“醒了！叶寒醒了！”
　　“扁岚，”皱紧眉头，“你下手轻点，很痛啊。”还是很虚弱。
　　“啊？”顺着叶寒的目光看过去，立马把银针拔了出来，“不好意思啊，我太兴奋，没把握好。担待点啊。”
　　还想再说点什么，一张许久未见的脸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之中，“公瑾？”
　　“是我，”在一旁坐下，扶叶寒起来，将枕头垫好，让他坐靠在那里，“你回来了。”转头看向扁岚，示意他出去。
　　“你们慢慢谈，有事叫我，”收拾好东西便退了出去，将门关上之前还不忘叮嘱道，“你注意点，他不能坐太久，也别刺激他。”看到周瑜点头后，便把门关上了。
　　“安宁她？”那只是一个梦，她一定还活着。
　　“抱歉，”有些不忍，“以后，都看不到她了。”
　　眨了眨眼，眼前一片朦胧。
　　“我知道你很难过，”周瑜觉得，就算在谈判桌上，自己也没有像现在这般费力的斟词酌句过，“但是，我想，安宁一定不愿意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
　　“还差一点。”没来由的冒出这么一句。
　　“什麽？”周瑜有些迷茫。
　　“这些年我感觉的出来，安宁的心里已经有我了。”顿了顿，“本来想这次带着小乔回来后，我就向她表白的。可是，现在，似乎不可能了。”
　　看着眼前失神的人，周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现在，算是知道你失去小乔的那几年是什么心情了。”扯了扯嘴角，“那时候我还在想，你怎麽那么傻，争取都没有争取过就这么放弃了。现在想来，或许你是对的。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你争取了就会有结果的。”
　　“叶寒......”思索了会儿，“不一样的，你和我的求而不得，不一样的。”
　　“是啊，”苦笑，“至少你还可以在远处看着她，可是我连这样的想法都是奢求，安宁她已经不在了。”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周瑜第一次感到这样无力，要把一个失了魂的人拉回来，好难。
　　“你没有做什麽对不起我的事，”摇了摇头，“反而是我劳你们担心了。我想清楚了，我要快点让自己好起来，然后，活得好好的。”
　　他没有说要去找夏侯惇报仇，这让周瑜着实松了口气，毕竟安宁应该不愿意他这么做。
　　“我不会去找夏侯惇报仇的，安宁不会喜欢的。”似乎知道周瑜在想什么，“她不喜欢的事，我不会去做，所以你可以放心。还有，听说你打算向小乔提亲了，恭喜。”
　　“叶寒，别笑。”周瑜有些难过的别过头。
　　“很丑么？”看到周瑜点了点头，“好了，我累了。”
　　“那你好好休息。”起身，扶着叶寒让他慢慢躺下。
　　看着慢慢阖上的门，叶寒缓缓闭上双眼，两行清泪毫无预兆的滑过。
　　本以为可以就此相守，谁知竟是相逢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