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mber》鸟覆春洲

3、顾仪

　　如果你没见过极度完美的女子，你一定要见见顾仪，如果你见过了，那么顾仪一定比你见过的更完美。这是林泉对顾仪的评价，绝不是因为他们是恋人关系就有所偏私，顾仪就是那样的女子。
　　白薇与顾仪初见在一个阴雨天，南方的城市总是充满了烟雨朦胧的味道，梅雨季节，一个眉清目秀的女生一袭白裙袅袅婷婷地撑伞走来，白薇揉揉眼睛，旁边颜值不错的林泉都成了布景，白薇心里有着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轻微的失落。
　　三人在一个咖啡馆坐定，白薇偷偷注视着顾仪端杯优雅的姿态，看林泉和顾仪正打情骂俏，那失落感更铺天盖地蔓延开来，只觉得自己是他人戏里的看客。突然听见顾仪一句话，一个手抖，咖啡撒了大半个桌子。
　　——学长你只有二十岁！
　　“没错，我今年二十岁，上大三，”林泉拿纸擦桌子，“顾仪和我一样，我俩都是大三的学生。”“可是顾仪学姐这么年轻貌美，学长虽然你风度翩翩，可是——”白薇咽咽口水。
　　“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想说我长得太老，是吗？”“不不不，我可没有这个意思。”白薇慌忙摆手。
　　“知道你怎么想的了，不用瞒我。林泉笑笑，两年前，也就是我十八岁的时候，我偶然知道了plumber，这是一个带你回到过去的奇妙处所，在那里做临时工，觉得有趣，还能有点收入。我也是在那里认识顾仪的。

　　后来，在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发生了意外，我被困在过去的时空出不来了。
　　你知道，在那里呆的时间过长会消耗现实的生命，出来之后，我就从一个十八岁的男孩子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我家里人还觉得挺奇怪，上大学回家变了这么多。
　　其实，我们想要做的，就是将那些沉浸于往事之中的人带回过去，满足他们的心愿，然后让他们更好的生活。当然，一点点收费也是必不可少的啦。”
　　林泉顿了顿，“白薇，我一看你，就觉得你是沉浸在往事中的那种人，你的眼神这样告诉我。”
　　原来如此。白薇终于明白，长久沉浸于往事之中的自己竟是如此容易被人发觉。
　　在过去的时空里呆的时间过长就会消耗现实的生命，实际上，人们沉湎于过去的时候也就是在消耗青春的时光啊。
　　看白薇面色凝重，顾仪温柔地握住她的手，“怎么，害怕了，没关系的，白薇，我看见你第一眼我就觉得，林泉找你真是找对人了。”
　　顾仪的手很柔软，白薇感到一阵阵温热从手掌传过来，尽管窗外天阴沉沉，淅淅沥沥的小雨不曾停歇，她忽然觉得心底开出一片花朵。

　　同林泉顾仪第二次来到plumber，这次的客户是个中年男子，想要回到童年体验一次和父母相处的时光。“先生，我来带您去吧。”顾仪表现得体的像个明星，风姿绰约神采奕奕。顾仪拉着愣愣的白薇，“过来。”
　　时光流转，空间错乱。
　　三人回到那客户的童年，“您预约的时间是一个小时，时间是五岁时，两条原则，不要改变过去，按时归来。祝您旅途愉快。”顾仪挽着白薇，下巴微微抬起，“明白了？”
　　白薇望着似乎发光的顾仪，有轻微的不适，她向来敏感，不知道该怎么和这样女神范的女子相处。“学姐，我们可以回去了还是……”
　　“当然回去。快到时间了再过来接他就可以了。”顾仪漂亮的脸庞显得有些不耐，“还有，别叫我学姐了，我不是你们学校的哟。”
　　“那是……”“隔壁的。”唔，白薇明白了，隔壁学霸云集的重点大学。这话刺痛了白薇，注视着顾仪依旧微笑的表情，她有一种被人轻视的感觉，心中莫名的种子在她不注意下缓缓发芽。
　　任务结束，将泪流满面却苍老的中年商人送走，顾仪面对林泉笑盈盈地握住白薇的手，“白薇真聪明，一教就明白。你眼光真好。”一阵温热又透过手掌传来，白薇只觉得是软软的蠕虫在手掌上蠕动，心里慢慢冷下来，所有的花朵都不见。

　　“学长，顾仪…学姐这么优秀，你会不会有压力？”白薇在结束一个任务后试探着问林泉。
　　“怎么会呢，”林泉笑笑，”她回学校处理奖学金的事情，今年一定又是她的。”林泉的眼睛很亮很黑，像一滩幽深的湖水，闪着细碎的光亮，白薇从他眼中读出自豪，更读出爱情，然后映出自己平凡而悲哀的面孔。
　　这是什么样的爱情呢。短暂的沉默过后。
　　“其实，你知道吗，两年前发生意外的时候，我在时空里留下了一点东西。”林泉狡黠地对白薇笑笑。
　　“东西？”白薇瞪大双眼。
　　“这是个秘密。”林泉笑容明媚。“对了白薇，记得你生日就这几天了，想要什么礼物？”
　　”不用了学长，我在这里已经收获很多了。真不用买礼物。
　　“那怎么行，让我自己想想吧，给你点什么好。不过学长是个穷人，只能送便宜货了。”

　　结课后白薇回到宿舍，舍友不怀好意地凑过来，喏，看看你桌上。
　　白薇微笑着看着桌精美的的笔记本，白底黑花，翻开上有林泉清秀的字迹，小学妹生日快乐。她心里开出漫山遍野的杜鹃花，鲜艳夺目。
　　“有人追你？”
　　“没有。”
　　“我知道了，是那个学长吧。长得还挺帅的。”
　　“人家有女朋友了。”白薇否认。
　　“对对对，他女朋友是真是大美女，上次看见了，女神级别。”舍友啧啧称奇。
　　白薇心里的花朵颤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