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
一觉醒来，河谷王惊讶地发现自己丝毫没有宿醉后的头痛欲裂，反而神清气爽、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他小心翼翼地眨了眨眼，不敢再有其他动作，唯恐破坏昨晚那场美梦留下的余温。
不，他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可以，他恨不得一辈子留在梦里。
那个在与半兽人的恶战中威风凛凛、大杀四方的战神，那个浑身上下散发着十分寒意的君主，昨夜，曾在梦里与他交换了无数个缠绵滚烫的热吻。
那张似乎总是在嘲弄冷笑的红唇，曾在他的双唇下轻泣低吟；那具完美无瑕的身体，曾在他的抚慰下颤抖释放。
他的耳边仍能听见那人蛊惑人心的充满渴望的低呼：巴德——巴德——
只要一想起他那样叫他，河谷王就忍不住在一大早弄脏了床单。
然后外面传来了他儿子巴恩的敲门声。
“爸，你醒了吗？精灵王陛下走了哦！”
哦~~哦~~哦~~~
坏小子刻意拖长的语调里藏着什么，他的老爸已经顾不上揣摩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前面几个字上。
精灵王！走！了！
精灵王！才？走？
这么说昨晚他们真的……
巴德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身侧的位置。
那里空无一人，却有几根淡金色的长发安静地躺在白色的枕套上。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擅长持弓射箭的右手不要发抖，好不容易才将发丝捉紧在手心，就迫不及待地贴向心口的位置。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后背上因此而渗出的黏汗，当初射杀史矛革时，好像也没有用这么大的力。
门外的小伙子机灵地探进头来，“爸，你不追吗？”
“回你的房间去！”
河谷王黑着脸扯了把被子，以儿子的年纪现在就让他知道一夜疯狂后的床单是什么样子还有点儿太早了。
巴恩识相地缩回了脑袋，关上门之前不忘不怕死地抛下一句：陛下是不是也被半兽人打伤了啊，走路都走不稳了呢！真奇怪，他来的时候明明好好的啊！
走路都走不稳了……
巴德在脑海里想象着瑟兰迪尔步履蹒跚的模样，唰！
顿时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又都涌到了小腹那里。
那人竟然那样地纵容了他。
他用平生最快的速度穿上了衣服，从床头的柜子里取出了一只黑色丝绒包裹着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串华美剔透的翡翠项链。
那是他们家族祖传的宝物，史矛革被杀后总算回到了他的手中。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拿到它的那一刻起，他的心里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将他送到瑟兰王的手里。
整个中土谁都知道精灵王瑟兰迪尔最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翡翠虽然没有稀有的白宝石那样耀眼夺目，但自有它独特的温润流光，或许得到他，能稍许分散一点儿那个人深藏心底的伤痛。
他也是一个父亲，他深刻地明白一个父亲为了自己的儿子愿意付出一切、宁愿忍受寂寞也要让他自由高飞的心情。
但愿莱戈拉斯王子能体谅到他父亲不愿意说出口的爱，在结束了冒险之后早点回家吧。
巴德将盒子揣进怀里，快步朝马厩走去。
瑟兰迪尔披着沉重的亮银盔甲，骑着纯白的高头大马，费劲地挺直腰杆，心里差点儿没把可怜的河谷王给咒骂个半死。
臭小子，那么卖力干什么！
一边的侍卫长疑惑地看着自家大王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考虑再三还是安静地闭紧了嘴。
直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地追了上来。
是河谷镇人类的新王。
侍卫长看了看自家大王毫无反应的眉头，右手一扬，行进中的精灵队伍便整齐划一地暂停了下来。
“河谷王。”
“您好。”
巴德朝侍卫长点头致意，眼神却落在他身边似乎又挺了挺脊背的王者身上。
可不同于平时的友好，今天的精灵王竟冷冷地抬着头，甚至不肯转身，只给了他的人类盟友一个倨傲的背影。
怎么说对方也是一方之主，不再是个籍籍无名的船夫了啊，大王您这样真的好吗？
侍卫长默默擦了把汗，很自觉地隐入身后的大部队之中，给两位沉默的王留下了说话的空间。
“陛下。”
人类深深地行了个礼，可回答他的依然是对方僵硬的背影。
他回过身扫了一眼后方的军队，精灵们神色严肃目不斜视，似乎根本看不到他们两个人在前面。
于是胆儿肥地策动缰绳，得得得踱到了精灵王的身边，与之并立。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两匹马却是老朋友了，早已兴奋地耳鬓厮磨了起来。
瑟兰迪尔被人类送给他的新坐骑晃得微微皱眉，这点儿小变化并没有逃过一来就把目光锁定在他脸上的巴德的眼睛。
联想到昨晚的疯狂，他愧疚地一把稳住了对方的缰绳。
感受到屠龙者的臂力，两匹马谁也没敢再乱动一下。
“哼——”精灵王话中带刺，“真没想到河谷王还是个这样体贴的人。”
“对不起，尊贵的精灵王陛下。”
不善言辞的人类真心真意地致歉，满脑子搜刮着语言，怎样才能说服精灵王收下自己的礼物。
可在瑟兰迪尔看来，这家伙面对自己未免有点儿太心不在焉了。
好啊，你行啊！
浑身不适的精灵王本来心情就够不好的，被人类这么一气，更任性地扬起了眉，俊美无俦的脸上一派冷淡的疏离。
“酒后胡来而已，河谷王不用放在心上。”
说完也不给人反应的机会，直接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河谷王怔怔地定在原地，脸上似乎能感受到那人一甩而过的发丝。
他摸着怀中方盒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却再也没有了策马而上的勇气。
他说，酒后胡来而已。
他这样出身高贵又美艳不可方物的一个人，不知有多少人等着他的酒后胡来，清醒后他想必也不会有耐心一个个听这些无谓的仰慕者们再诉衷肠吧。
而自己只是他无数仰慕者中毫不起眼的又一个而已。
凭什么要求他对自己不一样呢？
直到长长的精灵队伍从身边全部走光，消失在密林深处，年轻的河谷王才怏怏地往回走。
瑟兰迪尔在王座上枯坐了整整一天，直到深夜，也没有回去寝宫的打算。
卸下铠甲后的他穿着深红色的丝绸长袍，外罩一层轻薄的黑纱，深领窄腰，非常合身。
与战场上的杀意凛然、英姿飒爽相比，此刻的他多了几分神秘的妩媚。
侍卫长弯腰给他倒上了今天的第十五杯佳酿，视线在扫过他领口处的一抹青红时微微一顿，跟着就视若无睹地收了回去。
看着自家大王一脸茫然地顶着宫殿入口的方向，他决定冒着去地牢一游的危险进言。
“王，河谷王并没有追来，您……”
“是么。”
精灵王淡淡地打断了他的话，就这两个字已经足够令忠心耿耿的侍卫长汗如雨下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