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别》人鱼姐

4、第二章 异地他乡（1）

　　33个小时的长途列车，让赵鲁宁身体有些疲惫，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好心情。当她拉着行李箱站在F市火车站月台上时，扑面的热浪让她的心感到温热。F市，是她看了无次遍地图，用手指丈量过的地方，脚触地的这一刻，让她有几秒的恍惚，城市和城市没有多少不同，但这里有一个人，是让她每天魂牵梦绕的，那个人叫李东泽，摩羯座，中考省状员进的H高中。
　　赵鲁宁随着人流往出站口方向走，她长发披肩，淡蓝色的棉T恤，白色后开叉修身长裙，斜挎的卡通大布包随着她的脚步一下一下的打在腿上，她拉着行李箱，急切地走着。
　　李东泽早来了一个多小时，他站在西出站口，一分一秒地数，当赵鲁宁出现在他视线里时，他高兴地跳起来，一支手高高举起，猛然摇晃。“小宁，小宁，我在这里！”
　　李东泽站在人群中那么显眼，他还是那么清瘦，人变的比以前黑了，反而显得比以前强壮许多。赵鲁宁脸上露出久违了的笑容，碧波一样清澈的眼神怀着无尽的温馨和爱。李东泽将鲁宁手里的行李箱接过，并不着急走，他张开双臂将鲁宁揽在怀里，她来了，他的天上人间！
　　李东泽和同学在校外租了间房子，四室二厅二卫，房子的所有人是位华大的老教授，房子已经有些破旧了，楼梯是裸露在外的，鲁宁跟着东泽身后，一圈一圈向上爬，行李箱有点重，东泽提的有些吃力，他们住七楼，鲁宁说，歇一会吧，东泽摇摇头。
　　爬裸露的楼梯别有一番情致，可以看到楼下广场里的一棵大榕树，它根系粗大，叶子铺天盖地的生长着，像一把擎天大伞，将阳光盖在外面，有缝隙的地方，阳光从绿叶间倾斜下来，一束束晃人眼目。
　　李东泽的房间是坐北朝南，应该是原来主人的主卧，房间有二十来平，里面很整洁，只有一张办公桌，桌上放着台式机，一张双人床，除却这些，一无所有。鲁宁环视一周，想了想说，李泽，我们出去买一个简易衣柜吧，好像缺这个。
　　李东泽把身体凑过来，环着鲁宁纤细的腰说：“傍晚去超市，那时候天气凉快些”。鲁宁说：“好，那我先收拾下自己带来的东西。”东泽坏笑着说：“现在，收拾东西的事先放一放！”他一面说一面将鲁宁拦腰抱起，平放在床。
　　这几天，赵鲁宁陆续接到一些面试电话，李东泽没时间陪他，他每天早起晚归，忙着赶导师的科研项目，东泽是学建筑学的，他的志向是成为下一个贝聿铭，赵鲁宁曾打趣过他，摩羯座这么固执，内敛，自恃，不会随着性子做事，更适合学结构学！
　　没李东泽陪的鲁宁，自己拿着地图去面试。
　　“赵小姐，请明天下午2点到我公司面试，你可以坐385在华东路数都站下车。”
　　“什么地方呢，没听清楚啊，南方人讲普通话，鲁宁听着有点费劲啊，数都是什么地方啊”，撩了电话，赵鲁宁翻开地图，开始找385公交的线路图，东街–三道口–树兜……，“啊”赵鲁宁高兴地跳起脚来，原来是树兜站。
　　周一到周五，赵鲁宁每天都在为面试奔波，这一家在城东，那一家在城西。
　　F市太热了，赵鲁宁这几天流的汗比之前活的24年流的都多，太阳每天照的人火辣辣的，她感觉自己脸上、身上的毛孔都变大了，身体里的那些水份就这样通过全身毛孔哗啦啦地往外排，舔一下皮肤，咸咸的，这种感觉像洪水从闸口倾泻而出，她每天不停地喝水，不停地排。
　　赵鲁宁来F市的第13天，突然接到龙海公司的面试电话，这让她兴奋不已。龙海公司是家IT公司，F市本土企业，却是家发展速度惊人的企业，才成立五年的时间，已将年销售额做到2个亿。
　　赵鲁宁应聘的岗位名称叫行政助理，任职条件只有三条，女性，25周岁以下，正规大学本科毕业。赵鲁宁匆忙地从家里往出走，她很珍视每一次面试的机会，这机会对于她来说不只是一份工作，而是一份情缘的长久续写。
　　今天的赵鲁宁，仍然是一双帆布鞋，但为了讨巧，她穿了淡蓝色短袖衬衫和白色直筒休闲裤。
　　龙海公司坐落在市中心，鳞次栉比的大厦之中，突然有一片低矮的建筑，公司有自己的院落，赵鲁宁在大门保安处登了记，怀着虔诚的心被人事部工作人员带着小心翼翼地进了大院。
　　HR走在前面，赵鲁宁紧跟在后面，她用好奇的眼睛打量着这家公司的环境。院内的树木高高低低，被修剪的整齐独特，院东侧还有一个10泳道的游泳池，池水清彻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波光。
　　自动感应门在赵鲁宁面前打开时，赵鲁宁被办公区的景象吓到了，这里有宽敞明亮的办公环境，墨黑色地毯，白色办公隔断，很多员工的桌面上放着双显示器，HR将她带上二楼，通向二楼的楼梯竟然是通透玻璃材质的，鲁宁走在上面战战兢兢，更让赵鲁宁吃惊的是，她走到二楼的环廊时，竟然看到正前方有一面玻璃墙，5米来高，横贯了一、二楼，墙里被注满了水，里面有色彩斑斓的各色鱼种。她看的停止了脚步。
　　HR听赵鲁宁脚步停下来，她转过头，用善意的眼光看着鲁宁，微笑着说，那是潜水池，爱好潜水的员工是可以在里面潜水的。鲁宁大眼睛瞪的溜圆，惊讶的瞠目结舌。
　　鲁宁被安排到二楼的一间小会议室，会议室的桌子是圆形小桌，鲁宁有一秒的局促，她不知道圆形小桌哪里是主位，哪里是次位。HR小姐和蔼地指了指左手边说：“赵小姐，可以坐这里，稍等我一分钟，这次面试是集体面试，部门主管和我一起，这样也节省你的时间。”
　　过了一会，HR小姐带着一位矮矮肥肥的男士进了会议室，赵鲁宁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男士，三十出头的样子，下巴上留着胡须，黑色T恤，多口袋工装裤，脚下是一双人字拖。人字拖？鲁宁心里打了个问号，这家企业员工的穿着太休闲了吧。
　　鲁宁站起来，向两位点了下头，微微笑了一下，HR小姐介绍说：“这位是原画部的主管，姓张，张晓仁。”小人？这名字太有意思了，鲁宁想笑又不敢笑，硬憋了下来。
　　他们俩轮流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最后，HR小组说：“请问，你做了一年教师，为什么来F市应聘行政的岗位呢？”
　　鲁宁想了一秒，机灵地说：“因为我没有编制，我男友在这边读书，所以我跟过来的。”
　　龙海的面试就这样结束了，鲁宁虽然喜欢那家公司，但并没对能进龙海报太大希望。可是，希望却真的降临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