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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四，执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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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黄巾起，诸侯并联诸郡县，董卓一人专横。
话说，荀攸因刺董失败被关入大牢……却是荀彧意料中的一件事件了。
听闻自家侄子在大牢内该吃吃，该喝喝，该睡则睡。诚然一副养猪的形态。
荀彧却决定去看看他——而这一去就……遭受了不小的惊吓。
荀攸在牢内卧着。荀彧让人遣狱卒出去，说：“我和他聊几句……毕竟，我是他小叔……”
“小叔……”监狱内，荀攸闷哼一声。
“是，小叔来了。”荀彧道，“我可以进来吗？公达。”
“……随你。”
荀彧进了牢狱，那个潮湿，恶臭而又到处发霉的牢狱。
“攸侄，我想跟你说……”
“小叔，我想说……”
“你先说，攸侄。”荀彧道。
“小叔，你是我的小叔吧？”
“呵，不是妖怪小叔了？”荀彧倒感到好笑。
“童言无忌，小叔忘了吧。再说，小叔不是小叔吗？”荀攸问道。
“……公达，你的意思是……”
“攸的意思是，既然小叔是小叔，我们就该好好谈谈。为了荀家——”
“攸侄，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我知道，别人如果知晓其中一二，恐怕小叔不能容身于世。”荀攸道，敲击着肮脏的牢房地面。那里都是干草和蟑螂，老鼠爬行的痕迹。
“攸侄，你想说什么？”荀彧反而镇静下来，静静等待着荀攸的下一句话。那句话，可能是大祸临头，可能是……谜底揭晓。谁知道呢？
“我想说，实际我只有一个小叔，小叔就是小叔，只是小叔——”荀攸的话语异常平静。
“……然后呢？”
“小叔是攸的梦啊！”随着这句话，周围一切都在动荡；隐隐的，阳光透在草席上。曹魏的谋主——荀攸荀公达醒来了，手里还拽着半截发黄的头发。
梦里不知身是客，只缘身在此梦中。
小叔并没有重生，小叔从来都没有重生，一切，不过是攸……大梦一场！
无论是荀玉，还是荀彧，都碎了，碎在一场梦中。
攸，确实也喜欢过友若叔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这个梦并没有持续到后期的时候。但是攸仿佛看到了玉叔父的结局。倩若叔父做了文若叔父想做却没做的，然后……首先碎裂了……
如同，现实的结局。
他在说：“彧阿兄，玉对你……”
原来，文若叔父从来是个自恋的人。或者，一切皆是攸的想象……
他拽着半截枯黄的头发。想到了那个孩子所谓的‘喜欢’。
“攸侄，你知道‘喜欢’这个词吗？”很多年以前的画面，那个珠圆玉润的孩子至今停留在他那有问题的记忆中。
他说：——
再选择一次的话，他还是会说：——
沉默，沉默，终是沉默。
曹丕跪在他床前，跪了那么久，然后搀扶起荀攸，拿下他手中那缕头发。
荀攸一惊，“子恒公子？”
曹丕道：“家父有请先生去下一局棋。”
“什么棋局？”
“天下。”那孩子道。
“主公还打算出征？”荀攸笑了，“那攸便舍了这条老命奉陪吧！只要……”只要能再见小叔……
***
“孤给你的药还好吗？是不是见到了那位？令君。”曹操端坐于棋盘一端大笑。
荀攸道：“多谢主公。但药多了可能成瘾——”就如同过去的，奉孝他们。
曹操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但是，令君，孤担心你没了那个会……”
“是的，会活不下去。而有了它，攸又是正常人了——”
棋局诡秘，死者可以复生。生者终已成灰。
曹操让属下递给荀攸新的一罐药。说：“这江山终是有公达的份！”
荀攸道：“攸恐命不久矣，只是希望死在梦中，至少梦境中有一个美满的结局。”
曹公大笑，“那是！”他挥挥手，“此药一粒共三天药效。公达好生用着。”
“一共多少片？”
“可以维持公达一年多的梦，只是公达若执意用药，恐怕这寿元也……”
“攸，不怕。只是——”只是，孤独太久了。
离开曹公处，他吞下一片药，静待着那个时刻来临。然后，它来了……
